沈宁航和卓明朗暗道不妙地冲出去,一口气跑上顶楼。
主控室的大门打开着,主机机箱被人横在地上,机箱内还燃烧着火苗。
此时杜承语也带着人和灭火器赶上来,及时对主控室的起火点进行扑救。
很快火势就被控制住,杜承语命人关掉图书馆的消防系统,免得整个图书馆被水淹掉。
一切安顿好后,除了那台可怜的,由A区幸存者冒着生命危险带来的主机被彻底烧毁外,主控室的其他电子器件也都被喷水弄湿,估计报废的七七八八。
“这下,我们的防御系统彻底玩完了。”姜浩然蹲在湿漉漉的地上,沮丧地指着黑漆嘛唔的主机说。
“别动!”卓明朗走过去,将姜浩然的手从主机附近拿开。
他紧张的反应,让姜浩然还怀疑那台死翘翘的主机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咬伤他。
“卓明朗,这就是你办的事?明知道主机里存有重要的监控视频,为什么不好好守着,反而让凶手有机可乘地毁了它?!”邢理站出来指责卓明朗,认为这下凶手就无从查起了。
卓明朗不理会邢理,走到杜承语面前,跟他耳语了一番。
杜承语就宣布让所有人都到一楼大厅集合,凶手已经找到。
“难道主机被毁前系统已经修复好了,你们看过视频?”包北问。
卓明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让大家按照杜导师的命令去楼下,答案自然会揭晓。
“大家按我说的去楼下集合,每个人都必须到场。”
“卓明朗,你最好是真的知道凶手,而不是故弄玄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邢理发着狠话。
半个小时后,杜承语将图书馆里的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让大家每十人站成一排,一共是7排,再让所有人把双手都高举过头顶。
然后,他关了灯。
黑暗中,一双闪着荧光的手异常醒目。
卓明朗走到那双手的主人面前,将他的手臂从头顶拉下来,大声宣布:“他就是凶手!”
灯骤然亮起,包括卓明朗在内的所有人都讶异于他的这一宣布。
“怎么是他?”
“不可能吧?”
“是不是弄错了?”
……
卓明朗也有点怀疑自己的这一判定,为了确定这一点,杜承语配合他让胡薇去搜查了包北的住处。
“杜导师,你看。”胡薇从包北住处的柜子里发现了一把线缆剪。
“王玲玲,阿宇的尸体你有检查过吗?”卓明朗问。
王玲玲说她在阿宇的后脑勺上发现了一处新伤,应该是死前被重物击打所致。
一连串的线索让卓明朗不再怀疑自己的判断,真相终于出来了,他看向包北,审视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目前的一些列证据链已经连成一个事实——包北打晕冷意珊,将她藏起来后又返回到主控室,用线缆剪打晕阿宇,又用电线将他电死,造成他不小心触电而死的假象。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打晕阿宇后,包北就将线缆剪带走并藏起来,然后再慌乱地跑下楼告诉所有人。
为了避免自己的犯罪事实被发现,他还试图栽赃嫁祸给冷意珊。知道有视频录像后,就冒险烧掉主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阿宇,但这些证据指明了是一场蓄意谋杀。
包北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击溃,他低头用力咬了卓明朗一口后,冲到胡薇面前,抢走她手上的线缆剪当做防身武器一样,在面前挥舞大吼:“我没有杀他!我没人杀人!”
“卓明朗,你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别在这里毫无根据地血口喷人!”邢理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小弟。
沈宁航替卓明朗解释了整个计划。
图书馆主控室的硬件和A区教学楼主控室的硬件配置是一样的,A区教学楼主控室的监控器因为器件老化已经停用,学校申请新购置的监控器在爆炸发生前并未及时替换。这件事因为是校内事务并未对外公布,同学们都不知道,除了杜导师。
卓明朗谎称主控室监控器录下了出事过程,是为了引蛇出洞,让杀人者自己现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录像。
考虑到杀人者肯定要销毁监控器的存储设备,卓明朗在整个主机的外表涂抹了一层紫外线荧光粉。这种荧光粉在光线充足的时候看不到的,只有关了灯才能看见。
荧光粉是卓明朗在八楼活动室的储物间里发现的,应该是之前游泳协会的人借用八楼活动室办活动后没用完剩下的。
这种荧光粉用一般的水很难清洗干净,所以只要凶手碰了主机,他的手上就一定会沾染上。
涂抹过荧光粉后,沈宁航就一直守着,包括他和卓明朗都没有去碰主机,所以除了凶手外,其他人的手上也都没有荧光粉。
“所以这就是你将我从主机前拉开的原因了?”姜浩然恍然明白。
卓明朗看向包北,“只是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阿宇?”
“主机是我烧毁的!但我没杀人!没杀人!”包北失控地大喊,挥动着手里的线缆剪要从人群中冲出去。
“抓住他!快抓住他!”邢理快步追上包北,从后一下子将他扑倒,夺走他手里的线缆剪后,将他按在地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包北用力挣扎。
“拿绳子来,将他绑上!”邢理对姜浩然命令。
胡薇拿着一根绳子跑上来,这时候包北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懵掉了。
“姓姜的,我是因为谁才落到今天的下场!你不能对我坐视不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姜浩然的脸一下子白了,大家投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
“杜导师,有件事,我要告诉大家。”
姜浩然告诉杜承语,博大篮球队每年都会选送几名优秀队员去打职业联赛,锻炼球技,而包北是个篮球迷,爆炸发生前曾多次想加入校篮球队,因为技术不过关一直未能如愿。爆炸发生后,姜浩然私下买通包北,不但许诺他解禁后破格让他加入校篮球队,还许诺如果这次竞选胜利,就会把十楼邢理的那间房指定给他用。
所以,包北一直是他安插在邢理身边的眼线,邢理有什么动作或事情,包北都会跟他告密。有时候还会里应外合地帮助姜浩然,去对付邢理。
竞选前,包北就打探到邢理要使阴招,但具体做什么他并不清楚,姜浩然就让他盯着邢理身边的人,见机行事。
姜浩然承认自己和包北是一条战线的,却否认自己和阿宇被杀一事有关。
“我只是让他盯着邢理的人,并没有指使他杀人。”姜浩然为自己辩解。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因为姜浩然之前在大家面前树立的形象太正义,太正面,所以包北的事情让大家难以接受。对姜浩然指指点点,认为他行为不正派,人品有瑕疵。
“臭小子,你敢出卖我!”邢理暴怒地一拳将包北打晕,卓明朗急忙将他拉开,让人先把包北带到教室关起来。
“你们都听到了!是他买通了我的人,在背后暗算我!陷害我!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参加竞选?!所有投给他的选票都应该是无效的!他也没资格将自己的选票都转投给杜承语!这次的竞选,无效!我要求重新竞选!”邢理借机又提出重新竞选的事。
包北的出卖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也暴露了一个契机。
“我不同意!”胡薇站出来,“包北的事跟竞选有什么关系?!我们一码归一码,你休想混淆视听!杜导师就是我们现在公认的领导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姜浩然之间的那点事!你是他的妞,当然替他说话,打掩护!阿宇的死,说不定就是你们的阴谋!包北只是一个替死鬼!你们才是罪魁祸首!”邢理指着胡薇的鼻子说。
“我们是罪魁祸首?!你怎么不说是你指示阿宇去破坏防御系统,差点害死沈宁航,间接地害死了阿宇?!”胡薇反驳。
“我指示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别在这里给我乱咬人!说不定,是你们指示包北去破坏防御系统,阿宇他看到了,就被包北杀了灭口!”邢理反咬一口。
“你给我闭嘴!”姜浩然忍不住地冲上去,两人再次打起来。
杜承语让卓明朗和其他人赶紧将两人分开并控制住,“都别吵了,我们先确定领导权的问题,再来找凶手!如果大家对竞选的事存有意见和看法,可以举手表决重选,只要人数超过一半,我不介意重新竞选。”
杜承语话音刚落,邢理就第一个举手,他的那些手下也跟着举手反对。但除了他们11个人外,其他人都没有举,人数只占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