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谦没有把人带回原来的住所,因为很明显他们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再把人带回去也只是在暴露目标而已。
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办不了的事情,阿林奉命去距离都城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买下了一处空闲的宅子,用作是他们这些人的据点。
秦洛担心哥哥和师父的安危,想要回去找他们,被段若谦给劝住了,他告诉她师父他们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些事情,待秦阳从宫中出来之后他们会赶来和他们汇合,秦洛这才放心下来。
沈千决和段若谦去了房间商量事情,秦洛虽然不懂是什么事情需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商讨,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应该是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就乖乖地跟着罗琦出去晒太阳。
没错,可不是晒太阳嘛,一堆人搬了凳子放在太阳底下,然后围坐成了一圈,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很多零食,这生活过的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
秦洛缠着罗琦给她讲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罗琦就真的给她讲,秦洛听的入神,在听到激动的时候还会爬起来手舞足蹈,罗琦拿她没有办法,也只能在旁边笑着看着她。
聊到很紧张的时刻,秦洛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就牢牢地盯着罗琦,等着她讲下面的故事。
龙墨就笑话她们两个,秦洛不服气就会让他闭嘴,那气势真的很像是花绝宫宫主夫人才有的气势,把罗琦等人逗的哈哈大笑。
秦洛听过瘾了,就已经快到午休时间了,那几个人还在讨论事情,就连午饭也没有出来吃,秦洛心里有些忧虑,罗琦就告诉她不用担心,他们都有把握。
然后罗琦就开始犹豫地开口,道:“我们……我们在武林大会上好像还看到了春浅。”
刹那间听到这个名字,秦洛还有些懵,转过头来看着罗琦,她的脸色也不太好:“所以呢?你们抓到她了?”
罗琦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所以我们是想说,她应该也是邪教的人,不过后来居然再也没有出现过,行迹有些可疑。”
秦洛听了之后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却没有开口说春浅的不是,这个可能是春浅的个人选择,她既然选择了要给邪教的人做事,那么她就不可能再回的来,而往日里的那些情分也不会再存在了。
罗琦看了看秦洛,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情绪,犹豫了一番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人有事情瞒着你,你会怎么样?”
秦洛愣了愣,其实她想到了自己,她的身上也有个秘密,她必须要瞒着所有人的秘密,所以说既然自己都没有真正的坦白,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其他人?
“如果他们都是为了我好的话,那么我可能会选择原谅吧。”秦洛最后也只能这么说。
罗琦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跟她说明花骨朵儿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这件事再拖一拖吧,目前的形势实在是太乱了,还是不用拿这些事情出来烦她了。
段若谦和沈千决终于出来了,秦洛从凳子上跳下来,快步跑到他的身边,问道:“怎么样?”
段若谦伸手帮她把脸上吃的那些点心的残余拍干净,笑了笑,道:“我们已经都商量好了,相信这次的计划绝对会万无一失。”
秦洛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快要大结局的即视感,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燃。
“所以邪教的背后主谋到底是谁?”秦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不是黑石?”
段若谦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他如果是主谋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秦洛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段若谦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又把自己身上系着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天气越来越凉了,以后吃过午饭之后如果还在外面的话就多穿一些,小心着凉了。”
秦洛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想着的是我在问你正事呢,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这时就看到一直沉默着的沈千决开口道:“我先去都城里探探消息,顺便把裴前辈他们带过来。”
秦洛抬起头去看他,沈千决却已经冷着脸转过头去,段若谦应了声好,沈千决就揪着龙墨的领子带着他一起走了。
秦洛有些奇怪,看向段若谦:“我是不是哪里惹着他了?”
段若谦心说惹着他才好呢,这家伙心里的想法别以为他不知道,段若谦低下头来对着秦洛笑了笑,道:“没有,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忙,所以有些累。你别往心里去。”
秦洛点了点头,再看向罗琦:“罗琦姐姐,要不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这孩子心里想着的是,既然沈千决都会觉得累了,那么罗琦他们肯定更累了。
罗琦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宫主都出来了,那属下就去执行任务了。”
秦洛微微愣了一下,搞什么,所以刚才让龙墨和罗琦陪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吗?就算是以前也没有紧张到这个地步啊,秦洛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段若谦看了罗琦一眼,罗琦笑着点了点头,跟秦洛等人告退之后,就跟阿林一起消失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忙?我却这么闲?”秦洛转过头来看着段若谦,“你是不是也有事情要忙?”
段若谦牵着秦洛的手走到凳子旁边坐下, 暗卫们已经都找到地方藏起来了,一时之间这里就剩下两个人。暗卫们心说开什么玩笑,不藏起来难道还要打扰宫主夫人秀恩爱吗?
段若谦剥了个小橘子喂她,边回答秦洛的话:“我要忙的事情就是要好好照顾你,好好保护你。”
秦洛愣了一下,心说要不要这么坑爹,这样一听就好像是我在拖累你一样。“可是我不用被这么严密的保护吧?你让暗卫们保护我,然后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啊。”
秦洛当然知道此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段若谦怎么能束手旁观。
段若谦深深地看着秦洛:“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不守着你,你要我守着谁?”
秦洛不自在地偏过头,“你这么这样啊,堂堂一宫之主,不应该有更大的野心吗?”
段若谦索性把秦洛抱到了自己的身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有最大的野心,不过也就是想要跟你长相厮守共度此生,其他的野心不要也罢。”
段若谦的愿望很简单,他可以不要这世界,但是不可以离开秦洛。丢了天下又如何,这天下如此大,也不缺人管,但是如果他丢了秦洛,整个人就像是丢掉了主心骨,这会让他这一辈子都活在空荡荡的回忆里,再难以燃烧。
秦洛把脸埋在段若谦的怀里,脸上有些红晕,她伸手捶了段若谦一下:“你就会说这些好听的唬我。”
段若谦笑着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怎么能说是唬你呢,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秦洛笑着跟他对视,就这样看着他就觉得很满足,秦洛突然在心里抗拒着明日的到来。
“对了,方才忘记告诉你了。”段若谦突然开口。
“嗯?”
“你方才不是问我,到底谁是邪教的背后主谋吗?”
“嗯。”
“其实是洪诚。”
“嗯。”
“……”
“啊?”
秦洛震惊地支起身子,看着段若谦,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
段若谦把秦洛又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给她取暖,现在已经快到深秋,天气有些凉,而秦洛的体质本来就偏凉,手经常都是冷的。
“很震惊是不是?明明之前跟我称兄道弟的。”段若谦的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秦洛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的到段若谦的心情很差,她把自己的手从段若谦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捧住了段若谦的脸颊:“你不开心?”
段若谦懒洋洋地看着秦洛,一副放任秦洛胡作非为的姿态:“何以见得?”
还何以见得呢,秦洛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冰冷的唇,然后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你说呢?我已经被人背叛过很多次了,自然知道这种感觉。”
段若谦挑了挑眉,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扯了下来,长手长脚压制住她的,“我倒是忘记了,你的经验确实比我多。”
秦洛也不在意段若谦话里的讽刺,兀自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思考了一下,道:“这不是你的错,就跟不是我的错一样。只是人生在世,总是有不一样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要过怎样的生活的权利,不用自责。”
段若谦被秦洛的话逗笑:“你几时见我有自责了?”
“没有最好了。”秦洛想也没想地就开口,“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洪诚伪装的很好啊,上次还送了灵水给自己,还以为他真的是能够交往的人呢。
段若谦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不是他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场精彩的戏,我还真不敢相信居然一直是他在跟我们对着干。”
“啊?自导自演?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被抓,那院子里的景象也是他故意伪造出来给我们看的?”
“没错,可是他却没想到,很多事情画蛇添足未必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