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子清不再急着说些什么,慕容华也冷静了一些,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非常认真的开口说道。
“子清,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就特别的在意,也许是当初你救了我的那个时候,也许还要再晚一些。我逐渐逐渐的开始在意你会跟其他人多说一句话,会给别人多一个笑容,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会想你,你不跟我说话,我会心情低落。在我离开你回到京城的那半年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都会看着天上的月亮想你,想你曾经说过的话,想我们一起在云风城的时候。其实刚开始发现自己对你有了很特别的感觉的时候,内心是非常害怕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最初我只是以为自己把你当成是最好最好的兄弟,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子清,我非常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不是误会或者迷茫,而是我喜欢你,想要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夏子清此时是非常震惊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慕容华对自己的感情会这么这么的深,他对自己的感情会开始的那么早。或许在自己对他有了心动的感觉得时候,他也同样是对自己心动,原来当初在他离开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在想他,他也一样在想念自己。夏子清只觉得眼睛酸涩,忍不住想要热泪盈眶,可是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因为她明白自己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既然注定不可能有结果,那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没有希望才不会失望,才不会更加痛苦。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夏子清故作冷静的开口。
“慕容,你知道刚刚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大武堂堂的二皇子,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一个皇子,是最有才能的一个皇子,你还会是将来的太子,还会是将来的皇上,你不能这样。”
“子清,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可是那些流言蜚语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当这个二皇子,可以不当太子,可以不要那个皇位,我可以带你离开京城,离开这里的一切,我们一起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不管别人在背后怎么指指点点,只要你愿意,我统统都可以不在乎。”
慕容华说完就满眼希冀的看着夏子清,他真的希望可以听到那些自己想听的话,可是夏子清那么长时间的沉默,让他渐渐感到不安,他的眼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不想让夏子清开口,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她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和绝望,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夏子清还是说出口了,她非常非常认真的对慕容华说道。
“可是我在乎,慕容,我在乎。”
夏子清的话一说完,慕容华眼里最后的一束光就消失了,夏子清的那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整个人一下子就非常明显的没了精神,像极了冬天被霜雪打击过的小草,枯萎了。
“慕容,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诚意的,我也知道你说这些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事情永远不可能像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能也不愿意让你放弃这里的一切,我一直希望将来你能够做一个圣明的君王,为天下的百姓带来盛世安康,就此放弃吧。慕容,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成是知己,当成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这样不好吗?将来等你继承大统,你就是明君,我就是贤臣,这样不好吗?”
夏子清说完再也不敢去看慕容华,立刻就转身离去了。她害怕自己会看到他眼里那浓浓的绝望和痛苦,她害怕自己会不忍心,会后悔,她更害怕自己会一时冲动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所以只好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与其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逃跑了。
慕容,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是美好的爱情,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只能是遗憾,奈何,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夏子清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她知道他一定在后面看着她,她强忍着回头去看慕容华的冲动,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终于还是消失在了慕容华的视线里。
此时已经远去了的陈国使团的队伍中,陈国的丞相大人欧阳业就坐在其中最为华丽的一辆马车上,车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马车里。他此刻正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也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想些什么。
欧阳业此时的内心其实还是在想关于夏子清的事情,早在他年少时,还没有学成下山的时候,他的师傅玄机老人就告诉过他,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遇到一个人,如果这个人可以帮他解开这道谜题,这个人也就必定是那个天命之人。如今夏子清轻轻松松的就解开了九宫格的谜题,难道夏子清真的就是师傅说的那个天命之人吗?
一回到凤都,夏子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会儿,就没精打采的回了府,她本想回畅心院去好好的冷静一下,却没想到一进府夏伯就告诉她说王公子来了,因为她当时正好不在府里,所以表少爷正在会客厅里面招呼着王公子呢。好吧,既然家中有客人来了,作为主人的她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脚下方向一变,夏子清就不慌不忙的走去了会客厅。
夏子清还没走进去呢,王怀素眼睛雪亮的就发现了她,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子清,你回来了,怎么样,欧阳丞相已经走了吗?”
虽然不知道王怀素为什么会这么的关心这个问题,但是夏子清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他。
“恩,欧阳丞相已经带着陈国使团走了。”
“哦,这样啊。”
王怀素似乎是有些失望,愣愣的坐了回去,夏子清也不管他,径直走了进去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热茶之后才觉得身子顿时都暖了许多,这才问一旁坐着的孤夜明说道。
“表哥,你们俩刚才在聊些什么呢?聊的那么开心?”
“哦,也没什么,就是王公子和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赵公子,说再过半月左右就是赵公子的父亲五十岁的生辰了。”
“哦?就快到赵伯父的生辰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谨言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自然也是不知情的,是刚才王公子说起的。”
“是这样啊,怀素,那你是怎么知道赵伯父的生辰就快到了?难道是谨言告诉你的?”
听到夏子清问他话,王怀素才收拾了自己刚才的情绪,又变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王家公子,高高兴兴的说道。
“哎呀,子清,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谨言他亲口告诉我吗,我可是早就知道了的,我是谁啊,我可是王公子,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一听王怀素这么臭屁,这么自恋的话,一瞧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夏子清就一扫刚才回来的时候那种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夏子清这么一乐,孤夜明也忍不住想笑,只不过好歹他的情绪是比较内敛的,没有夏子清这么夸张。
“噗,哈哈哈。是是是,你是大名鼎鼎的王公子,你什么都知道,行了吧。”
不过呢,经夏子清这么一说,王怀素那就更加的得意了,其实他是故意在那儿逗乐呢,故意装作很是嘚瑟的说道。
“那是,我很你说,这到时候谨言是一定会请我们去参加他父亲的生辰宴会的,你说我们到时候应该送点儿什么好呢?”
“这倒是,以我们跟谨言的关系,这礼物是必须的好好的费点心思啊,这礼物呢既要送的体面又要有新意,你说是不是?”
“说的没错,不过我这一时半刻的还真是没什么好主意了。哎,要不子清你来出个主意吧,怎么样?”
“恩,这个嘛,依我看不如就送赵伯父一扇玛瑙屏风吧,让雕刻师傅在上面刻上一幅好画,一首好诗,要把这玛瑙屏风做的精雕细琢,这样一来既新奇讨巧又不失礼数,你觉得如何?”
“恩,不错不错,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那就这样定了吧,这画儿呢就由谨言亲自来画,这诗呢就由你这个大才子来写,我呢就负责跑跑腿儿了,哈哈,怎么样啊?”
“这事情都让你王公子给安排好了,那鄙人还能说些什么呢?”
王怀素知道夏子清这是故意跟他逗乐玩儿呢,也不理她,只管自顾自的说道。
“哈哈哈,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我得赶紧去找一个手艺极好的雕刻师傅,咱们回头再说。”
王怀素说完也不管夏子清的反应,一溜烟儿的就走了,真是说走就走啊。看着王怀素风风火火的走出去背影,夏子清也是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