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高延宗他们估算到驿站还需要个八百里路,等到驿站的时候恐怕已到丑时,四哥道:“我们今晚就在此安营扎寨?”
“好啊。”瞧华紫烟高兴的表情似乎早就想休息了。
四哥吩咐道:“五弟,你去传令让将士们在原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高延宗遵从道:“好。”
深夜高延宗睡不着觉,每当高延宗闭上眼睛,眼前付出的画面便是华紫烟的一眸一笑,一举一动。高延宗索性起身拿起随身携带的玉箫吹起《长相思》此曲是母妃所教,母妃说过:吴青山,越青山。两岸青山相送迎,争忍有离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此曲是只能吹给最心爱的人。
高延宗一曲完毕,鼓起响亮的掌声:“安德王,你吹的真好。”
高延宗转身一看见华紫烟站在身后淡淡一笑:“紫烟,你怎么来了?”
“我是听见你的箫声而来的,曲子委婉悠扬给人一种相思之感。这叫什么曲子?”
高延宗笑道:“不想你长年隐居,对曲子的见解还有些天赋。这首曲子名叫《长相思》,抒发的正是相思之感。”
华紫烟讪讪笑道:“过奖了,十八年来我从来没有下过山,更没有听过音乐,听的都是小虫子的哼哼声,以为那便是天地间音乐的天籁,但听了之后才知道,你的箫声比虫虫的哼哼声好上百倍甚至千倍。”
高延宗惊讶道:“你十八年从未下过山?”以华紫烟的性情她应该是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而未必像他一样生长在孤寂的皇宫,皇宫看似荣华富贵,后宫嫔妃非常和睦,实则这只是一片浮云,拨开浮云之后看见的只有猜疑、孤寂和明争暗斗。
华紫烟回答道:“嗯,我是一个遗弃的孤儿,师父隐居山上时遇到了我,将我抚养成人。由于他捡到我时山上烟雾缭绕,于是便给我起名华紫烟。”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想她和自己居然有着同样的命运,只不过她生活的环境没有明争暗斗而已。
华紫烟大大咧咧笑道:“我早已经习惯了。”
此时时高延宗与华紫烟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高延宗便转了个话题:“紫烟,你手中的这只草蚂蚱可是你做的?”
华紫烟将这只草蚂蚱递给安德王:“这是我刚刚折的。”
高延宗啧啧赞道:“这蚂蚱折的不错。”
华紫烟淡淡道:“谢了。”
“不想你师父居然也会这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师父折过草蚂蚱。”
“我师父他不会折。”
高延宗有些惊讶:“你没有下过山你是怎么学会折草蚂蚱?”
华紫烟淡淡笑道:“记得以前我师父下山卖药曾给我带回来过用干草折的蚂蚱,为了研究人家是怎么折的,我便将那草蚂蚱拆掉看步骤,可拆掉之后我也没看明白这草蚂蚱是怎么折的。后来我央求师父再给我买只干草折的蚂蚱,这次留了个心眼儿,在拆草蚂蚱的时候,边拆边在宣纸上画图样,最后总算学会了。拿给师父看时,当时我师父还啧啧赞我做得草蚂蚱很是精巧。你喜欢吗?”我看安德王的眼神似乎很喜欢。
“精巧可爱自然喜欢。”高延宗看着草蚂蚱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大男人都喜欢武刀弄枪,不想你对这个还挺感兴趣。”
高延宗道:“是啊,好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会在意一只不起眼的草蚂蚱,可你做的草蚂蚱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华紫烟好奇道:“你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高延宗轻描淡过道:“我的童年与你一样孤独,只不过我有父有母,整日不能离开皇宫和你久居深山一样孤独。”
华紫烟惊讶道:“怎么可能?你有那么多兄弟姐妹,怎么会孤独?”
高延宗勉强一笑:“兄弟姐妹虽多,但毕竟是同父异母,每个母亲为了她们的权位,很少能让自己的孩子与兄弟姐妹像平常人家一样一起玩耍。”
华紫烟嘴巴张了张:“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童年竟会如此孤独。”
高延宗淡淡一笑:“没关系,这是每个皇子人生中都要经历的过程。”
大概是高延宗和华紫烟的童年有点儿相似,都是在一个孤独寂寞的环境中长大,忍不住总想多问几句:“你第一次走出皇宫是几岁?”
高延宗道:“十六岁,那一次是我人生第一次随着斛律光将军一同出征,也是第一次走出皇宫。”
“那你比我好些,我十八岁才走出深山,就连刚上街马都能当成牛。”
高延宗噗嗤一声笑道:“深山里的姑娘果真天无邪,别具一格。”顿时高延宗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这样性格的姑娘。
华紫烟努了努嘴:“我这辈子还没有去过京城的街道中转悠儿,你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高延宗疑惑道:“你不是去过一次京城?”
“是去过一次,只是上次是随军队一同回京,没来得及到处走走看看。”
“那我给你讲讲京城的景象吧。”
“好啊。”
“京城外面的集市热闹非凡,尤其是在节日时更为热闹,那里有……”
高延宗好久没有和谁彻夜长谈,不知为什么,高延宗很想将自己的故事倾诉给华紫烟,聊了许久,一直到了黎明才相互告别。
就在高延宗刚回去不久,就发现一群可疑人在这里躲躲闪闪,高延宗起了疑心,便暗中观察那群人的行踪,那群人突然拿出迷烟吹向军营,顿时一股浓烈的气味儿,高延宗意识到他们是来打劫的。高延宗将计就计,屏住呼吸假装昏倒在地上,等那群人离开时,高延宗才悄悄起身,看看军营中还有谁醒着。
刚转了不久高延宗突然看见周军医被那帮人打昏,仅凭他一人力量是根本不能救出周军医高延宗为了大局,暗中不动,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刚转过去走了两个帐篷的路程华紫烟的身影,高延宗快步走到华紫烟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华紫烟猛一回头,高延宗低声道:“紫烟,你是怎么躲过这群人的迷烟呢?”
华紫烟道:“我闻到了迷烟的味道屏住呼吸,才躲过了这一关。”
高延宗关切问道:“你逃走时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华紫烟咧嘴一笑:“我福大命大,再加上我轻功好,他们伤不到我。”
高延宗点头道:“那就好。”
华紫烟急忙问道:“你可知道我师父、兰陵王和博弈大哥的下落?”
高延宗回道:“他们已经被土匪抬上拉板车运往土匪老巢。”
“什么!我师父也被抓了?”
高延宗解释道:“你师父是中了土匪们的埋伏,掉进了土匪们设的陷阱,被土匪们一棒打昏的。”
华紫烟急切道:“安德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高延宗接着吩咐华紫烟:“紫烟,你轻功好,你快去离这里最近的城里报官,让当地的知府带兵前来支援。”
“我?如果我说服不了知府带兵支援呢?”
高延宗将一个令牌递给我:“紫烟,这是我的令牌,知府看了这个令牌不敢不从,你拿着若知府不见你,你便将这个亮出来让他们调兵营救。”
“好,你也要保重。”
高延宗点点头:“放心。”
华紫烟拿着令牌,用轻功快速飞出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