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月下的未亡者
八尾2017-03-04 19:152,815

  Chapter 9 月下的未亡者

  秦筝静静躺在棺材里面,连呼吸起伏都感受不到。红衣雪肤,黑发乌眉,美丽得恐怖,恐怖得美丽。秦筝肩膀两侧摆有两只长烛,烛芯举着小团几乎静止的火苗,宛如处在无风的空间。一抹额环在秦筝刘海下,看不仔细,只看到上面有一粒小巧精致的夜明珠,在阴暗的地下空间发散着晕红的光芒,艳丽妖异,仿佛有团火焰在里面燃烧。

  夏小楼全身发软,难道,又一次要与死亡这么近吗?目睹身边人的死去,凉彻心扉。

  “我是想遇到一个美貌女鬼,可不是想遇到一个美貌男鬼啊!更不想遇到一个认识的呀!”唐汉天哆哆嗦嗦地说,颤巍巍伸手试着去探秦筝呼吸,结果被突然睁开眼的秦筝吓得六神出窍,他不自禁地往后一跳,撞翻了正转头想跟夏小楼说话的安流,两人一同跌在地上。安流脑袋磕地上磕得生疼,一把将身上的唐汉天掀开去,气急败坏:“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唐汉天指着棺材:“不赖我!他没死,跟诈尸似的吓人!”

  安流拍着灰骂:“当然没死!躺了棺材就是死人吗?谁会给死人设隔魂阵!”

  夏小楼听到秦筝没死自己也立马满血复活,安流说的隔魂阵完全没听进去,一脸又要笑又要哭的表情去拉秦筝。安流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此时惊道:“不要碰!”

  扶着秦筝坐起来的夏小楼被安流一吓不敢再动:“怎、怎么了!”

  安流看着夏小楼还贴在秦筝肩膀上的手诧异道:“怎么回事?”他站起来对唐汉天一眯眼:“你去摸一下秦筝。”

  唐汉天瞪着安流:“有病啊,你想借刀杀人让他把我砍死?”

  安流回瞪:“你不去我现在就把你砍死。”安流生了一对柔和的大眼睛,瞪起人来却比谁都有气势,瞪得比安流还高的唐汉天生生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唐汉天想想自己十八年的人生顺风顺水,一直是个快活自在的富家少爷,散打跆拳道啊也都是在行,怎么能被这个小子给吃住了呢?

  但是唐汉天又想起,前年某职高的学生来闹事,堵在学校门口找A中的某个学生麻烦,结果那群人好死不死得认错人找上了安流,然后就被安流一挑七全揍趴下了。从此安流一战成名,此事迹在A中传为美谈,广为人道。

  这么一想,他可能还是打不过安流的。于是唐汉天委委屈屈在秦筝冻死人的视线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秦筝脸颊。唐汉天上一刻还想着眼神杀不死人,冷就冷点吧,下一刻就被手臂上的火热拉回了现实。

  “Shit!烫烫烫烫烫!”唐汉天甩着手臂直跳脚。

  安流点点头,分明有幸灾乐祸的味道,“着火了。”他一脚把旁边盆子飞踢过去,无比精准的一盆水劈头盖脸地浇了唐汉天一身。

  唐汉天把烧得破破烂烂的袖子扯下来,抹一把脸:“Son of a bitch!”

  安流直接无视了唐汉天,看着蒙了的夏小楼解释说:“原来如此。隔魂阵依然是隔魂阵,肩膀头顶三把‘火’,隔了外面的,封了里面的。秦筝不能动,别人也不能碰他,碰了就是刚才唐汉天那后果。设阵的人既是保护秦筝不受其他脏东西觊觎也是限制了秦筝的行动。但是你能触碰秦筝而没受到任何伤害,应该是这阵专门为你开了个口子。再加上老板娘之前说要你有用,那么我想的没有错的话,你本应该披上嫁衣躺在秦筝旁边了。”

  夏小楼听了安流的话看了看自己还扶着的人偶一样的秦筝,她一张小脸红红白白,一会红晕上来一会血色褪去,煞是精彩。

  唐汉天拍拍安流:“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你家祖上神棍啊?”

  安流嫌弃地让开:“说不定是哪个女人才卸完妆的水,洗下来的粉全在里面,油腻。”

  “洁癖啊你?我还没跟你计较,不知道是什么水就拿来泼我。”唐汉天一口老血。

  安流慈眉善目,“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你蠢,但我也不忍心看你被火烧死。”

  “我看你根本是以为盆里是硫酸才拿来泼我的!你是不是看我太帅所以不顺眼啊!”

  一提被火烧这茬,唐汉天更气了,还不是这家伙害得,是可忍孰不可忍,跟他拼了!

  唐汉天扑过去,但悲惨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打不过安流。不过他还记得自己之前那个问题,就算没打赢,他也要继续问到答案:“你别带歪话题!你看起来也是个二十一世纪新人才啊,怎么懂什么隔魂阵不隔魂阵的?你还懂多少啊,教教我啊?”

  “经历过了自然懂了,没什么好学的。你被卸妆水多泼泼以后也能熟悉它的味道的。还有水干之前离我远点。”安流含糊带过,他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这会让他回想起很多不喜欢的事情。

  作为女生对化妆了解稍多一点的夏小楼弱弱出声:“那水肯定不是卸完妆的水,不要在意这个了吧……”

  安流转过头来:“夏小楼,把秦筝额环拿下来。”

  夏小楼愣了愣,照做了。

  额环拿下来的一瞬间,秦筝顿时从精致的人偶变成了活生的人,像是本来瘪了的气球一下子饱满充盈,或者是纸上的画忽然有了灵气生动起来。秦筝撑在棺壁上一个翻身从棺材里跳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还是落汤鸡的唐汉天一个大背摔摔了出去。

  安流看着忍不住嘴角扬起,幸灾乐祸是他人生一大乐事。

  而夏小楼想的是如果秦筝把头发留长,穿这样一身来这么一下,绝对能满足所有爱幻想的女孩的江湖梦古典梦。好吧穿的可能有点太红了。不过如果她能是新娘,她不介意夫君比自己惹眼好看。

  唐汉天欲哭无泪,因为把秦筝照片当祭品摆了心里发虚也没底气还手,只能心内蹲角落画圈圈:我说你应该不知道我把你照片当祭品了吧?来这么一下就因为我戳了你脸?要不要这么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啊?!

  摔完唐汉天,秦筝直起身拍拍衣襟,恢复了淡然沉静的样子,像从画卷走出来的。

  安流问:“什么时候醒的?”

  ——你们来的时候。

  再问:“怎么被带过来的?”

  ——迷药。

  继续问:“伤要紧么?”

  秦筝看了看被甩出去的唐汉天。

  安流一笑:“知道了。甩得动这只大蠢猪,应该是不要紧的。”

  唐汉天骂着美国国骂,安流选择继续无视,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说:“我原意只是找你回去,对这旅店在做什么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后面有个神经质的老板娘,所以没有回头路,我们不淌这趟浑水也不行了。我们往前走吧。”

  秦筝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俯下身朝着棺材底划去。

  安流看他这样,脑子迅速运转,“棺材有隔层?”

  秦筝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安流凑近,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棺材底部画得满满的符咒了。

  随着匕首的切割,一小块木板被撬开,下面黑洞洞的地方露出一块白色的骨头,染着鲜艳的烛光。

  旁边围观的夏小楼轻轻叫了一下就没什么表示了,她吓到现在胆子肥了不少。

  “那个女人,她终于还是背叛了我。”一束月光透了下来,一把沧桑的声音空空地响起。安流觉得应该是旅店老板,即使这声音和之前听到的是那样不同。现在这声音,是如同从火海里走出的,喑哑,带着流不出血却黑焦一片的伤疤。

  众人抬头,刚刚打开的出口上,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从出口向下看他们。确实是旅店的老板,白天的时候阳光,现在只有阴森,而他身后,惨白色的夜幕里,一根招魂幡摇荡不息。

  君,胡,不,归。

继续阅读:Chapter 10 盛开的骨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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