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藏心(7)
八尾2017-05-08 09:184,699

  Chapter 18 藏心(7)

  Tella夫人的别墅氛围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如同从现代亚洲穿越到古代欧洲一般,不止像宫廷城堡还像夜幕里的吸血鬼之家。

  Ashel自己反而没出席这个他妈举办的家庭宴席,他还在学校正常上课,看起来很不受老妈待见的样子。演王后的矜环录向来行踪不定,这回也没找到她;童漫和他的双胞胎弟弟参加奥数竞赛去了,所以最后来到Tella家的还是上次在旅馆地下一游的灵异四人组。

  灵异四人组就是有倒霉的体质,从学校出来时还好好的晴天不多久就下起了暴雨,在Ashel家吃完了饭排演完话剧后要走的时候,大家发现外面水已经淹得车都不能开了,Tella的豪华车只能停在院里闪着车前灯。别墅旁边还有一个小房子,红墙绿瓦,听说里面种着Tella的最喜欢的宝贝鲜花。在Tella客气得说空房间很多大家可以留下来住一晚的时候,唐汉天戏剧式夸张地说非常荣幸我的夫人,伴着一个大大的行礼,把Tella逗得直笑。

  外面下着暴雨打着闪,不能看电视玩电脑,晚饭才刚吃实在不到睡觉的点,无事可做的大家只有聚在客厅里百无聊赖。

  Tella夫人打着伞出去看她小房子里的花花草草了,剩下几个年轻人一起窝在沙发上听下雨。安流很耐得住寂寞,看着老式钟摆来回荡悠一直数到了一千三百七十七并有继续往下数的趋势;夏小楼捧着厚厚的外文书慢慢地啃;而秦筝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拿着厚厚的外文书飞快地翻;唐汉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说,有没有聊天的?”

  唐汉天看向秦筝:“那个——算了。”

  唐汉天看向夏小楼:“你喜欢看这个啊?”夏小楼漫不经心,眼角余光瞟着秦筝:“乱翻着看看,也没事做,当练习英语了。”

  唐汉天看向安流:“我要发霉了。”安流内心继续数钟摆,嘴里敷衍地说:“去烘干器上挂着烘烘就好了。”

  唐汉天哐一下站起来,嚷:“这干坐着真没意思,还不如找Ashel玩猜拳呢。不然我们再来排练一遍怎么样,boys?”

  这时候节奏稳当的敲门声传过来,唐汉天跑过去准备像一个绅士那样迎接Tella夫人,但门开后,唐汉天发现那里站的不是身穿棕红长裙的Tella夫人,而是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带着高礼帽宛如流浪汉又滑稽又丑陋的男人。

  男人摘下帽子行个礼,灰色的眼珠像蜥蜴一样不平衡地转动着,极大的一张嘴咧到了耳根,仿佛要吃人:“小客人们,大家好啊。”

  唐汉天被男人样貌吓到了,没管住嘴:“Ohhhh…So ugly…”

  男人眨眨眼作出理解的样子,声音倒没有长相那么丑,听着也不难听,普通话还很标准:“人丑鬼也怕。”他又将视线投向那边的夏小楼、秦筝、安流,嘴咧得更大了,“人俊招鬼疼。那边的小家伙一定很招鬼疼。”

  这个话就不好听了。

  安流眯眼:“胡说八道。”

  小胡子挤眉弄眼:“我这是夸你长得好看呢。”

  唐汉天把门堵住:“Who are you?”

  “一个要饭的。”小胡子把帽子伸到唐汉天眼皮底下,“帅哥,打发点?”

  唐汉天摸了口袋拿出一张票子塞帽子里,但是小胡子摇摇头:“一块,只要一块。”

  “你哪那么多事,讨饭的还嫌票大,一分钱也不给了!”唐汉天把钱抽回来,准备关门。

  “我不要钱,我要一块——心,给我吧?”小胡子盯住了秦筝,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秦筝扑过去,像一匹出笼的野兽。

  等到小胡子被秦筝踩在脚下的时候,唐汉天才反应过来他有事可做了,于是他跑过去揪着小胡子开揍。

  刚才还凶狠无比的小胡子此刻趴在地上只会抱着头求饶,“别打,别、别!认错人了!”

  “打得就是你,哪里认错?”

  “我认错了啊,我为我的冒失攻击道歉!”

  “你说认错人就算完了?刚刚要咬人的谁啊?万一被咬了得狂犬病这后果谁负责!”唐汉天揪着小胡子摇,小胡子的小胡子被摇了下来,小胡子捣鼓两下又把自己的小胡子贴回去了。

  “你把他认成谁了?”安流蹲下来,唐汉天停止了摇晃小胡子。

  小胡子从地上爬起来,正经地自我介绍:“我是一个驱魔师,浪迹天涯经过这里,看到这天啊异象环生这别墅啊危机四起,我就忍不住进来看看,误把这位认成了应该驱除的小魔鬼,真对不起哟!”

  安流抿嘴,二话不说拉起小胡子的胳膊往外面拖。

  小胡子被扯得踉踉跄跄:“啊呀怎么了我还没有驱完魔呢!”

  “胡说八道空言恫吓是我的习惯,所以我听得出来你在瞎掰,我们不是这里的主人,奇奇怪怪的人还是赶出去吧。”

  “不是吧?我感觉我说得很好啊,神棍术士不就是这套说辞吗?”

  “要么说实话要么滚。”安流把小胡子推出门去,把着大门要关,但小胡子挤在门口不让关。

  小胡子端着帽子往门里伸出手,十分落魄,帽子还湿哒哒往下滴着水,“好吧,我是讨饭的流浪汉。但是驱魔这个事也不是完全吓你们,那边那位身上就是有幽灵味道我才会认错的,不骗你们,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但是骗不到……不是,是找不到什么客户啊,混得太穷了,还是讨饭来得轻松些。你们看这大雨下的,让我进去避一避嘛!”说着小胡子就往别墅里挤,也不管自己身上全是水,都滴在了高级地板上。

  安流看他依然满嘴跑火车,冷下脸来,“凭你这口流利的中文,你就不可能沦落到要饭的地步,做外教也能挣钱。而且我们也是客人,没有让你进来歇脚的权利。”

  “嗯?Tella夫人已经允许我进来了呀。”小胡子眨眨灰色的眼睛,一指别墅里通向二楼的楼梯。

  安流往小胡子指的方向看,看到Tella夫人已经将挽起的大把头发放了下来,一直披到腰间。长长的头发有些湿,像刚从雨里回来,她站在扶梯边,附和小胡子的话说:“是呀,让他进来吧。”空灵,空茫,空落。仿佛鬼魂。

  安流失语。

  夏小楼浑身哆嗦了一下。

  秦筝捂住唐汉天要开喊的嘴。

  什么地方吹进了湿漉的风,大家身上浸满凉意。

  安流扭头看旁边的宽阔花窗,有着浅浅花纹的玻璃外面依旧大雨滂沱,隐隐约约能看见棕红长裙的女人站在花房门口,雕像似的撑着伞望着旁边闪烁的车灯。

  安流松了关门的手,小胡子笑嘻嘻跳了进来,“这位夫人好心肠,上帝保佑你!”

  Tella夫人打了个呵欠,步履飘飘往楼上走去,“年纪上来了容易困,我先去睡了呀。孩子们,好梦哟。”

  大门咿呀一声自动关上了。

  许久之后秦筝放开手,于是唐汉天倒在沙发上大喘气,慌张惶恐:“Shit!Tella不是在外面吗?屋子里这个是什么鬼啊!”

  夏小楼紧张地对唐汉天做起嘘声的手势,小小声说:“如果是双胞胎姐妹,这样说被听到就太无礼了;如果不是,那就更不能让她听见了,而我们现在也该要逃了……”

  小胡子嘿嘿地笑:“小美女别怕,有本驱魔师在呢,我会保护你的哟。”

  安流一肘子横过去招呼上小胡子的脖子,把小胡子按在墙上骂:“少花言巧语,你在搞什么鬼?”

  小胡子被掐得直咳嗽:“你、干什么,我是来救、你们的,真是不识好人、心哇!”

  秦筝过来抓住安流肩膀,摇摇头。

  安流挑了下眉毛,放开了小胡子。

  小胡子蹲在墙角顺气,埋怨说:“小伙子年纪轻轻火气不要那么大喂,那么喜欢暴力没有女孩子和你好的。”

  安流不理他,直接去开门,开不动。

  开窗,也开不动。

  而窗外伫立的棕红影子这时候看不见了。

  唐汉天伸伸腿动动脚做做热身运动准备踢门,但被小胡子制止了。

  “嘿嘿,这栋房子和‘她’合二为一了,房子就由她的意志控制,她不想你们走,你们当然走不了啦。”小胡子把帽子放头上,乱糟糟又潮湿的卷发被黑帽子压住了。

  安流变得平静甚至能算得上温和,一点没有刚才暴躁的样子了:“她是谁?刚刚楼梯上出现的Tella么?”

  “那可不是哦。”小胡子理理衣襟,转个方向牵起秦筝的手,鞠了个躬,彬彬有礼印上一个吻手礼:“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邀你一起共度今晚美好的……”

  夏小楼目瞪口呆近乎石化,“喂……”

  然后一声清脆的“啪”回响在别墅里。

  小胡子捂着脸瞪秦筝:“干什么连你也打我?”

  安流嘲讽:“还不是因为你瞎。”

  小胡子跺脚,“我还没瞎到看不出男女!你们才瞎呢,死灵在旁边也看不见!我不是对你说的,我是对‘她’说的,你身上有她的气味,我刚想把‘她’约出来……”

  唐汉天起哄:“说归说,怎么还动手动脚,你要亲我我也得打你,打成一堆烂泥为止,你知道你那五官不全的脸多恐怖吗?打你那是自卫!我打赌秦筝今晚一定会做噩梦。”

  “我丑是丑了点,五官还是全的。”小胡子往秦筝旁边一跳凑上去闻,鼻翼扇动像一条猎犬,“完了完了你一巴掌把‘她’吓跑了,不知道到哪去啦!”

  “所以?”安流接着小胡子的话问。

  “所以我们来找出她吧。”小胡子站直了腰。

  “你找鬼啊?找什么找,别想着约鬼了,想办法出去啊!”唐汉天着急地跳过来,顺便拉过唯一的女生推到男生们中间方便保护。

  小胡子竖起食指摇:“找到了鬼,我们才出得去啊。虽然这别墅就是她的身体了,她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可是这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娱乐哦,所以她也会遵守规则好好玩的。”

  夏小楼捂着心口说:“这是一场游戏吧……对于鬼是一场游戏,而我们的赌注只有生死。”

  唐汉天插着腰指着小胡子:“那你进屋里来干什么啊?你要是个正义的驱魔师想要把我们救出魔物手掌,直接叫出去我们不就OK?现在好了全都困里面了!我看根本就是你想故意让我们被鬼困住然后好讹我们钱之后再驱魔吧!”

  夏小楼埋怨唐汉天:“人家是好心救我们被拖累了,你怎么乱怪人呢?”

  “说救你你就信?”安流轻轻一个冷笑,让夏小楼噤了声。

  小胡子看不过眼,“小伙子不是我说你啊,你这脾气哪个女生受得了哟,长得帅也受不了哟。”

  “不劳操心了,女孩子跟我在一起没好事,离我远点正好。”安流自嘲。

  夏小楼想了想,斟酌了下用词,带着一点害羞说:“其实不会啊,安流,你是很好很好的男孩子,是很温暖很体贴的人。”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安流几乎不知道怎么应对,还好唐汉天的笑声把安流的无措掩盖了过去:“Are you crazy?要安流温暖体贴的难度和要秦筝唱歌的难度差不多,你是不是太缺爱了所以……哇!你看这家伙又打我哪里温柔体贴!”

  安流收回拳头问小胡子:“暂时就信你会一丁半点的驱魔术。怎么找?”

  小胡子就地盘腿坐下伸个懒腰,“啊——现在都去睡觉吧宝贝们!没到时间呢,十一点半来这里集合,在此之前,好好休息哟——哦对了,你们对我得有个称呼啊,就叫我约翰吧,烂大街的名字,在中国大地上的外籍人里随手一抓都有一把嘿嘿。”

  约翰用手撑住下巴,小眼睛咕溜溜往众人脸上扫,拖长诡异的声音慢慢吐出来,宛如黑暗森林传来的预言:“充满残肢和血腥的舞台上,木偶们在引线下开始跳舞啦。总遇到贵人相助的善良小公主,用冰冷外表包裹炽热内心的猎人,随性自在一念善一念恶的巫师,还有你,献祭了声音的黑骑士,你们会带来一场怎样美丽而颠覆的演出呢?真是让人无比期待啊——”

  漫长的静谧让人血液流速几乎减慢,忽然来临的不速之客为大家打开了鬼魂游戏的大门,他在这里说着悚人的预告之语,做着让人分不清是拯救还是陷害的迷之举动。真假难辨的Tella夫人,笼罩黑暗气息的古堡别墅,模糊了视线、隐藏了真相的暴雨,被不断提起的舞台剧和木偶。谁在做傀儡?谁在牵引线?谁生谁又死?谁哭谁在笑?

  吓人的寂静过后是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混着约翰的惨叫。

  “啊呀你们怎么全打起我来了?这事真不是我搞的鬼呀我知道你们是谁知道你们要演话剧是因为我真的认识Tella呀!不然我怎么会跑来帮你们呢!啊!哇!别打了,还要捉鬼呢,省着点力气哟喂!”

继续阅读:Chapter 19 藏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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