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忽然想起什么,“世子大人,天王有命令传来,要您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返回信都……这是命令……您看……”
是一封紧急公文。
石宣英看了,收起来,放在一边,淡淡道:“秦松,关于这位故人,你就不必向父王提起了!”
“这……末将理会得。世子大人,关于贺部……还是照旧攻打他们?”
“攻打?不!我先想想……”石宣英撑着额头,“攻打就不必了,但是,我想和你那位故人谈谈。秦松,你能否把她约出来?”
秦松喜上眉梢:“世子大人果真有此意?”
“当然!”他的神态非常傲慢,“他们没有任何的优势,就必须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告诉贺部的首领,我可以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但是,请他们交出一个人来。”
秦松面色一变:“世子大人要什么人?”
“一个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从1到9哪个数字最勤劳,哪个数字最懒惰!就是这个问题。”
秦松再是粗豪,也忽然明白,自己和世子大人,所提到的也许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一转念,再问:“是男人还是女人?”
石宣英反问:“难道你的故人还能是男人?”
秦松心里一沉,暗呼,幸好自己没有马上把明道说出来。
“世子大人,这个人……”他只觉得奇怪,世子的要求怎么那么奇怪?
“你只需要对贺部首领说就知道了!一对他说出这个问题,他自然知道我要的是谁!”
秦松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松,你亲自去传令,要贺部首领亲自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只要交出了这个女人,纵然他们不搬迁,我也再不会去攻打他们!记住,必须要贺部首领亲自送来!”
秦松松一口气,原来是要一个女人。
世子大人,不过是要一个贺部的女人而已。他了然一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世子大人果然是风流成性,这一去之下,竟然看上了一个女人,从此,就会止息干戈?
果然,自古以来,还是和亲政策最是有效。对于明道来说,随便献出族中一个女人,就可以挽救部落的命运,这有什么困难的?
石宣英一笑,挥挥手:“你明日就去办妥此事。”
“是,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对了,你切忌,此事以后不要对父王提起。”
秦松见他再三叮嘱,还以为他是担心葡天王知道明道的下落,想起他曾经带来的私奔的屈辱罢了。
他走到门口,忽然听得石宣英道:“秦松,你还要记得告诉他!交了这个女人,一切两散!若是不交,我定叫他鸡犬不留,全族灭绝!”
秦松心里一咯噔,看似非常简单的条件,莫非,是一个可怕的陷阱?
夕阳落在头顶,又一天的训练结束了。
蓝玉致坐在草地上,侧耳倾听对面马蹄的声音:总是这样呼啸来去。那是明道发明的一种战阵,马阵在前,侧翼是步骑兵,举着利刃长矛和弓箭,协同作战。这令她想起二战时期的德国军队,装甲车和坦克开道,后面是掩护好的士兵……古往今来,战争的种类,武器的种类可以不同,但是,战略,却很多是相通的。
她想得出神,然后躺下去。
总是这样,每次训练到最后,她都是提前走一会儿。毕竟是女人,根本受不了那样高强度的训练。
她总是提前躺在这里,等待明道的到来。
还没有马蹄声,只有野花吹拂到脸上的那种声音。她闭着眼睛,任凭头顶的风吹过,忽然想起狐狸的话:“如果你每天下午四点钟来,那我三点就会开始感到幸福。”
这就是约会的力量。
这就是心跳的力量。
然后,还有对面的人群聚集地里散发出的香味:他们抬着猎获的各种动物,或者开始宰杀一些动物,不几日,就要有盛大的庆祝了!
是自己的婚礼呢!
心砰砰直跳,做新娘子的感觉,胜过了一切。为一个男人,一日之内变老——从新娘到老婆这样的苍老!
没有马蹄声,是他的脚步声。厚厚的靴子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立即躺下去,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人无声无息地走近,近了,近了……近得连呼吸的气息都吹拂在脸上,灼热不堪。
她依旧闭着眼睛,抿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一双手伸到腋下,她咯咯地就笑着跳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坏人……每次都这样……”
他也哈哈大笑:“叫你装!看你还装睡着了不!”
“今天太累了嘛……你看,我的腿都青了一块……”
他捞起她的裙裾,果然,下面的紧身胡裤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腿,上面老大一块青疙瘩。他一碰,她叫一声。
“哈,很疼么?”
“当然了。”
他蹲下身去。
她的眼睛一亮:“你背我?”
也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扑上去。
他稳稳地站起来。她在他的背上,两人一直往前走,野花那么繁茂,她不时地俯手采摘,一边唧唧咯咯地:“哇,这样比骑马还舒服呢……”
“当然了,肉垫子当然比马背好。”
“你天天都背我,行不?”
“那样,你岂不是会变成一个懒猪?”
她将一大把野花洒在他的头上,脖子上,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变成懒猪……懒猪不好么?”
“好好好,好得很……”
……
天边的晚霞那么灿烂,蓝玉致扔掉手里最后一束野花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比穿越的经历更加模糊。
一切,都太完美太顺利了。
被人这样的宠爱,怜惜,心跳,缠绵……甚至一场盛大的婚礼……就算不穿婚纱,不戴戒指,但是,有那么多人的祝福,一场超级盛大的盛宴……
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为什么就是真的呢?
会不会是自己一直在做梦?会不会是自己一直一直都醒不了?
她紧紧地抱紧那个脖子,喃喃自语:“明道,你是真的么?”
“傻瓜,难道我还会是假人?”
她抱得更紧,好一会儿才说:“也许……我是假的呢……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