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奴颜婢膝的嘴脸。
蓝玉致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想起每个周末停在校园里,接送大学生二奶的名车们。每一辆车上,都是脑满肠肥的大款。
但是,攀上的女生,受人羡慕,锦衣玉食,出手阔绰,念书时就能背上LV的手袋了。反倒是无人问津的女生,眼里要恨出血来。
哪个女生敢扪心自问:自己从来不曾想嫁给有钱人,想成为少奶奶?
她躺了很久——想起自己那些嫁千万富翁而不得的美梦。
当葡先生出现时,内心里甚至以为已经很靠谱了,哪怕做小三,也有花不完的金子,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不料,一切都是月朦胧,鸟朦胧。
所以,这一次去英国——如果有机会改变,她并不想放过。
一辈子蜗居在S城算什么呢?
做一辈子的白领?到头来,连一个房子都买不起。
出去走一趟,回来好歹算是渡过金的。
甚至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学:剑桥、牛津、伦敦帝国学院、爱丁堡大学……念书的时候,曾多么梦寐以求,有朝一日能去一趟?
现在,只要能去,又怎管得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呢?
她充满期待,甚至非常雀跃。
一直到天亮,她才睡着。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就如一个晨昏颠倒的人,她这时才慢慢起身,洗漱完毕,去衣橱里面翻看。
里面全是最当季的新装,每一件的价码都在五位数以上。她想起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八千元月薪,好好歹歹,也是快月薪10万一族了。
但是,能穿得起几件这样的衣服?
她很精心地挑选了一套冬装。
看起来款式很简单,但是细节处,细微处,就能察觉真正大牌的不同。
她换上了,对着镜子仔细地看,如此简单的衣服,将人的身材比例,显示得恰到好处。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她穿得心安理得。
然后去餐厅连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
老胡对她很客气,很友好,也很熟悉地招呼她:“玉致,晚上想吃什么?”
她客客气气地回应他:“谢谢老胡了,其实,晚上吃什么都行,我不挑剔。”
老胡犹豫了一下:“今晚,先生会回来吃饭。”
她不经意地,先生要回来吃饭,就有什么区别么?
一连三日不见了。他就如一个皇帝,而她自来是冷宫的妃子,他想见的时候就见一下。不想见了,就不见。
从来都是如此。
和她对爱情的看法完全不同——若是相爱了,就该天天腻在一起。哪怕柴米油盐,哪怕吵闹拌嘴。
男人总想保持私人的空间,女人总想朝朝暮暮。
蓝玉致只能得出结论:
他不喜欢自己!
葡先生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尤其是现代的葡先生。
真的如他所说,还没到喜欢的地步。
若是喜欢,若是谈恋爱的男女——哪怕酱油男女如自己和小袁,纵然在出差之间,小袁也会每天通一次电话,报道一下行踪吧?
同一屋檐下,随便几天不见面,不问好,不来往,不知道音讯,怎么也谈不上爱,对吧?
她无所谓,没有接老胡的话。
吃了饭,就去外面散步。
这是一片很大的草地,很漂亮的绿荫树。
参差错落的林荫道,就算是冬天,也不显得寂寥。
一眼望去,那些高大的榕树的叶子,又大又黄,金灿灿的。树身上,如果划一刀下去,就会流出粘稠的汁液。小时候,她的书本破了,没有钱买胶水,便总是用这种树液粘的。会粘得非常牢固,一点也不会脱落。
但是,这是个秘密。
当年,她从未告诉其他的小朋友。因为,生怕她们都去划,一是把树划死了;二是怕划完了,自己就没得用了。
她走了很久很久,仿佛这片土地,就如一片巨大的迷宫,一处公园,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她终于往回走的时候,早已经黄昏了。
老胡说,葡先生晚上回来吃饭。那么,她估摸他的习惯,便是七点就到家了。现在八点了,他怎么也该吃完饭了。
以免跟他碰面。
她慢悠悠地回去。刚进客厅,看到葡先生坐在里面。
她的脚步停了一下,看到他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温和:“玉致,你回来了?我等你吃晚饭。老胡……开饭了,玉致回来了。”
他喊一声,站起来。
她淡淡的:“先生,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他拉着她的手就往饭厅里走。
她没有挣扎。
很长的桌子,那么华丽,豪奢。
他坐在上首,她坐在他的旁边。
菜肴琳琅满目,就如帝王的御膳。
“玉致,你闲逛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吃吧。”
她并没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饭桌上非常安静。等她吃喝了一阵子,他才开口:“玉致,一切证件都办妥了。三天后,我们便可以启程了。”
比预期快了几天。
整个程序里,只要了她的身份证,拍了照片,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提供。护照之类的,都是连带新办的。
她知道,普通人办理这些程序的烦琐,但是,他当然不同!他是什么人?他是葡先生!甚至自己没有签证,他也可以随意用私人飞机,把自己载过去。
这世界上的法律,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
她漠不关心,反正他都能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