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英被噎得半死。
他悻悻地:“小叔叔是要3P??不对,是双飞?”
蓝玉致一把掐在他的胳膊上:“该死的家伙,满脑子邪恶。你才3P呢。”
“和你3P?”
他龇牙咧嘴,不甘示弱:“喂,小羊,我真的不能明白,你为何又跑去找小叔叔了?你不是对明道要生要死么?一个女人,怎会转变那么快??说变脸就变脸?”
她悠然自得:“我本来就是表演变脸的。女人嘛,总得替自己多多打算。明道走了,我一辈子也攀不上了,当然得靠着普先生了……”
石宣英惊诧莫名:“小羊,这是你的真心话?”
她嫣然一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有什么区别??”
他狠狠瞪着她。
她一点也没避开他的眼神。
两个人,如两头牛一般,互相敌视。
石宣英熬不住了,先移开目光,“小羊……你认为,小叔叔还能接受你?”
“当然!!我是崇拜过明道,痴心妄想过。但是,他呢?难道先生自己就从无女友?你以为他还是处男么?”
石宣英被噎得半死。
好一会儿,才悻悻道:“既然你如此有自信,又还怕什么张律师?”
蓝玉致没有在意他的讥讽,声音有点迷茫:“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害怕她,她样样都比我强,学历,家世、背景、能力……她对普先生很重要。先生非常信任她……”
“难道比信任你还信任?”
“石宣英,你不懂。那是不同的。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是……有时,在他们面前,我根本插不上话……”
石宣英没好气:“他们难道是火星人?”
“我才是火星人……”她垂下头去,“石宣英,他们过的生活,跟我很不一样……我是个市井小民……这些,你不会了解的,因为,你和他们才是一样的……”
石宣英不以为然:“小叔叔和张律师,是国王还是什么王后呢?有什么不同?现在满大街都是教女孩子们怎么礼仪,怎么学会上流生活,穿着打扮的八卦杂志……随随便便一个小明星,学几下,也把自己装成贵妇的样子,装13谁不会啊……还一个世界呢!!”
她怒了,又忍不住笑起来:“石宣英,你真是粗俗!”
石宣英哈哈大笑:“该死的小羊,你也别被他们迷惑了。什么上流社会就了不起??上流社会污浊的事情,比民间还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别把别人看得那么高,把自己看得那么低……”
他忽然很是好奇:“小羊,你在我面前,不是一直这么信心满满??为何现在又这种姿态???难道小叔叔就比我高贵几百倍了?”
那不是这么比较的。
完全没有可比性。
蓝玉致不知该怎么回答。
也许,是爱,令人盲目?
想要靠近一个人,就分外的患得患失??
至于石宣英,自己并未想要靠近他,根本不用在意彼此身份地位的差别?
这时,石宣英的手机响起。
她默默地在一边听他很快讲完。
“石宣英,你的小女友来了??那我们再见吧。”
石宣英若有所思:“你不想见见Lina?”
“Lina就是这个小女友?”
她笑起来:“我见你女友干嘛?没准儿,让人误会。不见,不见。”
石宣英没有说话。
“石宣英,祝你们玩得开心。”
她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距离,回头来,但见那个熟悉的女孩子跑来。
对了,她叫Lina??
黄昏里,将她看得那么分明。
她换了一身衣服,很新潮,但不夸张,非常时髦的一个女孩子,并不浓妆艳抹,非常清新自然。
她的声音一贯的娇嗔:“石宣英,我饿了,走,先去吃饭……”
“好,马上就去吃饭。”
两个人肩并着肩,态度那么亲昵。
蓝玉致忽然停下脚步,站了好一会儿。
心里,竟然是羡慕石宣英的——
明白自己的不安全来自何处——自己,便是不曾这样和葡先生,肩并肩——平等,无拘无束地肩并肩!!!!
而石宣英,他选择的女友,和他诸般匹配。
这不是时尚杂志,三五天就能教出来的。
她恍惚了许久才上车。
回去的时候,破天荒的,葡先生已经等在家里。
他满面笑容,微笑着迎着她。
“坏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也笑起来:“先生,是你回来早了。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回来。”
“所以,趁我不在,就溜出去玩儿了?”
她坦然点点头:“我今天出去,遇到石宣英。”
“哦,这厮又来了?”
“他来看他的小女友。”
葡先生意味深长:“他的小女友???你见到了?”
“嗯。我见到了,很漂亮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
她反问:“先生,你认识么?石宣英说,是他家里的世交,也是念法律的……对,跟张律师一样……”
葡先生先没有回答。
“先生,你们家族的人,看来,都喜欢律师出身的女人?”
她鼓起勇气,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是酸溜溜的。
葡先生笑起来,“宣英也许喜欢,而我,很赏识女律师就是了。”
赏识和喜欢?
这有什么区别呢?
心里竟然觉得委屈,也不知为何,仿佛因为他不肯断然地回答这个问题。用了那么含糊而暧昧的态度。
“玉致,宣英找你做什么?就是为了给你介绍他的小女友?”
“他也许是闲极无聊,等人的时候,就需要拉一个垫背的。”
“这么说,你便是垫背的哪一个?”
蓝玉致一笑,淡淡道:“我习惯了,我本来一直都是垫背的哪一个。”
从明道开始,自己倒在依兰达的脚下。
还有石宣英的小女友——当初要死要活追求自己的男人,也有了其他选择——当然,她不对此伤心难过就是了。
甚至葡先生。
有张律师这个备胎,或者,自己才是备胎?
她微微咬着嘴唇,这一次,自己又能垫多久?
她忽然很想问一声:自己在这里算什么?
但是,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张律师的影子,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蓦然心惊,张律师这一周,几乎都没出现了。
葡先生一直盯着她,凝视她不停变换的神色和面孔。
甚至她语气里那种微小的抱怨。
他都听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