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矜持而尊贵的anan都笑了,嗔怪道:“谁会那么无聊啊。诈死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么?”
“是啊,就是为了钱,也不值得啊。”
女伴们立即七嘴八舌地附和。
“是啊是啊,女人嘛,对男人不能太用心,我才不会为男人诈死呢,男人为我诈死还差不多……”
“一不小心,真的死了可不好玩……”
“笨啊,你们没听,人家是诈死?诈,什么叫诈?就是装不知道呗……这个都不懂……人家那里是真想死?”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想,任何女人都不会这样心机深沉……那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谁有了这样的情敌,只怕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嘘,别说了……哈哈,西门,不好意思,我们不是说你小婶婶,只是讨论女性的这个奇怪的现象而已……对了,你小叔叔真是帅,他要是喜欢,别人也管不着,对吧……”
…………
石宣英不置可否,别人笑,他也笑。
然后,和女伴们出去。
分别时,anan说,她有点事情,和女伴们去喝咖啡,石宣英也殷勤,送到了那间市中心新开的最华丽的咖啡厅,才走人。
一路上,女伴们都赞,他太白马王子了。
事实上,骑白马的,不见得就是王子。
也有可能是养马的人。
石宣英开车离去。
在街头,他本该左拐,但是,右拐了,迂回绕了很大一个圈,又折回去。那是一个很隐蔽处的停车场,一辆很嚣张的跑车。
一个戴着大墨镜的男人,高大威猛,十分洋气。
他一挥手,一个女人,小鸟依人向他奔去。
他张开双臂,搂住女人。
女人脚尖一垫,猛地在他唇上亲吻,热烈的亲吻,好一会儿才放开。
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腰间游走,搂住,将墨镜取下来:“怎么?你的白马王子呢?不陪你呢?”
女人眼圈都红了,声音里戴了一点儿哭泣,娇嗔道:“你就快别说这个了,烦死了。如果不是我父亲强迫我,我根本一点心思都没有……那个人真是无趣极了,整天工作工作一点情趣都没有,陪着逛街跟个木头似的,只晓得傻笑,还和女明星闹绯闻,我看到他就心烦……”
“都要结婚了,还心烦?这婚怎么结?”
“还不是怪你,我早说要去西班牙,你偏不听,你带我走嘛……”
“宝贝,我怎么敢走?你也知道,你老头子要是抓住我们,怕不拆了我们的骨头?”
“你不能再去找别的女人……”
“你放心,我除了你,谁也不要……”
“今晚你陪我玩。”
“好好好,我天天陪你。在你结婚之前,每天都陪你。”
“我们这几天,都住在自己的小家里……。”
“这……”
显然那小家是二人私会的秘密场所,一直都住在哪里。
“宝贝,若是被你的那个男人发现,这……”
Ananas怒了:“你什么意思?你在怕什么?”
“我不是怕……”
“不是怕?这么快,就不想要我了?”
“宝贝,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宁愿一辈子跟你一起,我们俩在一起,多么快活,换了别的女人哪里行?只要你愿意。就怕你婚后,忘了我……”男人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或者,那个男人不让你出来……”
Ananas娇嗔:“他敢管我?大家各自管好自己就行了,谁甩这种政治联姻啊?我嫁给他,就算是给他面子了……”
女人娇嗔的,抱住他的脖子只是撒娇。
男人低下头又亲她一下,这一次,热吻的时间很长,两个人就如生离死别一般,紧紧地抱在一起,浑然不觉这是在外面。
作风之豪放,犹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般。
久久地,亲吻的吧唧吧唧声在空气中回荡。
那一刻,石宣英觉得自己像马文才。
马文才之所以是马文才,在戏剧里,他就是恶少的翻版。
石宣英也一直都是恶少的最佳人选,他不在意。
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也一点没有对梁祝二人产生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相反,他认为这是一对狗男女。
就在那对男女销魂的忘情亲吻里,他转身离去。
灯红酒绿,暗夜销魂。
他到了一间经常去的酒吧。
数个美女蹭过来,嗖嗖的,可是,他今夜,却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很久很久。
想研究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么都看不到……眼前是花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喝酒,一杯又一杯。
悄悄地,有狗仔队上来。
卡擦,卡擦。
欣喜若狂。
石家大少爷,少东家,大总裁……婚前买醉,和波霸女狂饮,莫非是最后的狂欢?
又是卡擦,卡擦的声音。
问题是,石宣英这一次偏偏耳朵很灵敏,听见了。
他冲过去。
一把扭住了那个文弱的狗仔,怒吼一声:“你拍什么?交出来。”
文弱男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拉,身子一趔趄:“西门,你想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工作……正当的……”
一拳过去。
正当的也变成不正当了!
哪个人愿意自己的隐私,被你们拿去作为赚钱的正当营生了?
再说,这个Z罩杯的名字,石宣英都不知道,暧昧都还没开始呢。
文弱男的眼镜掉在地上,鼻青脸肿。
尖叫!
Z罩杯的,周围那些丰乳肥臀的……
女人们就这样,好像一看到打架,就喜欢尖叫。
不尖叫,则不足以表现出自己楚楚可怜的女性特质似的。
Z罩杯叫得最响亮。
一边叫,身子还一边往前。
以便于让暗中拍摄的人,顺利地抓拍到她。
能和石宣英闹上绯闻,无论真的假的,都可以提高知名度。
女人美不美不重要;
女人贞洁不贞洁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有名气。
只要你是有名气的美女,哪怕做妓女,身价也比别人搞一个档子。
再不济,芙蓉姐姐和凤姐,也有档期,也能赚钱,也有很多人请她们去赶通告。
今日的天下,没有一个人是傻女人了。
可是,文弱男也不是好惹的,眼见石宣英抢过相机,正在拆芯片,他猛地扑上去护住自己的吃饭家伙,黑夜那么黑,灯光那么暗……
不知是怎么开始动手的。
一时间,酒吧里乒乒乓乓,混战之声不绝于耳……
石宣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秘书帮他开的车子。
就停在游泳池边的跑道上。
可是,他却坐在车子不想下去。
风一吹来,酒早已化作了冷汗。只嘴角疼得要命,一片淤青,眼角上也一大片浮肿……无边无际的苍穹,无边无际的豪宅,碧空如洗,蓝色的雕塑,整个石家最豪华的宅院,到处已经悬挂着中式婚庆的大喜灯笼……还有琳琅满目的喜字……
鲜花盛开,烈火烹油,如此丰饶美丽的古宅——那是他的爷爷留给他的祖产。
也是给他的新房。
多少人为之羡慕。
百年基业的传人。
他才想起——自己是要和谁住在这里!
和一个此时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不停地诅咒着她的丈夫——自己这个男人——的一个女人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