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强敌
雪歌队的好运似乎到这个时候就结束了。
除了秦霜余之外，其他人都愁眉苦脸的看着军部专程送来的比武计划表。在打败亢金龙军团第三十九番队后，雪歌队成功从一百二十八支队伍中晋级进入六十四强，而作为目标为三十二强的雪歌队，接下来的比赛将是至关重要的一场比武。而站在雪歌队之前，成为雪歌队继续晋级的阻碍的，却是一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队伍。
——青龙军部近卫番队。
“完了。”陈顺一看到这名字，便绝望的捂住了脸。
“这肯定有诈，为什么偏偏我们遇到近卫番队！？”魏玉婷一把将手中的纸拍在桌案上，颇为气愤的说道，“三十二场比赛，为什么偏偏最弱的对上最强的，这真的是随机抽选的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近卫番队……”
陈泽宇默默念着纸上那四个字。
这支队伍陈泽宇并不是太熟悉，但却也了解些许。近卫番队是直属于青龙军部的队伍，负责保护和守卫青龙军部的高官要员和组织机构。既然肩膀上担当了如此大任，那么自然近卫番队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们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吗？”陈泽宇问道。
“可以这么说……近卫番队几乎是集结了青龙军部下属七个军团的精英力量，各个几乎都是在战场上打过六十年仗的老兵。其普通成员的实力都远超你我，更何况为了参加比赛而精挑细选出来的七个人呢。”
“这么厉害……那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是的……”
尹洋的话语也十分没有底气，而听他这么一说，陈泽宇也清楚了对方的实力。此时此刻摆在雪歌队面前的将会是强大到他们甚至无法反抗的敌人，而无论比赛的情况、模式如何，雪歌队获胜的几率都将是非常渺茫的。
“他们是上次比武赛的亚军。”陈顺补充道。
“亚军，那冠军是谁？”
“角木蛟军团的‘乾’字番队，今年他们没参赛。”静坐在一旁的秦霜余突然开口，“去年是谁赢了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现在怎么办……赢不了的比赛，我们退赛。”
“不，不能退赛。”
尹洋提出异议。
“为什么？”
“如果直接退赛，必然会给别人一种雪歌队畏敌退避的印象。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要打出个名声然后让大姐头能够重登高位吗？这一退缩，不仅我们前面比赛打出的威风就浪费了，而且我们还会收获更加不好的名声，别说升官了，撤番队在我眼里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近卫番队实力之强，是众所周知的，即便是惨败而归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而且说不定还能落下个敢于亮剑的名声！”
“……尹洋说得对。”冷静下来的魏雨婷点头赞同。
“行，那就明日出战！”
“不过如果几战全败的话，是不是就太丢脸了？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也不太好看啊。大姐头，你应该有这个能耐拿下一分吧。”陈顺有些担惊受怕的问道。
“没可能。”
秦霜余斩钉截铁地回答。
“大姐头又在谦虚了。”
“你以为对方就像是你们了解的那样简单？”
秦霜余有些不满地回答道。
“大姐头以前便是近卫番队的，对方的情况大姐头比我们要了解得多。”苦笑着的白荷挠挠头解释道，“这次比武我们不求胜，只求能够投入百分之百的实力，至少别被看轻就可以了。比赛被安排成这样，不是我们实力差，而是我们运气不好啊。”
“唉……走一步看一步了，睡觉去了。”
陈顺叹了口气，起身离席走向自己的房间内。
而其他人见天色已晚，想到明天早晨还有比赛，也各自都主动打招呼回房歇息了。陈泽宇自然也走回自己的卧室。这类似四合院的大院内有近十间宽敞的卧室，所以每个人都单独分了一间。陈泽宇轻轻将木门合上后，也没脱衣服直接躺在了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铺上。下午有人过来特地上了能够驱除疲劳，缓解压力的熏香，整间卧室内都是一股浓郁却又不刺鼻的香气。而嗅着这香气的陈泽宇却毫无困意，根本就睡不着。
一想到明天的比赛可能就是被对方暴打一顿，陈泽宇怎么可能睡得着。
也只能怪雪歌队运气太差，不偏不倚抽中了夺冠的大热门近卫番队。比赛输了事小，关键是皮肉上的痛苦逃不掉啊。尤其对于陈泽宇来说，他虽然在里世界已经磨砺了大半年了，可心智上还只是个高中少年，皮肉上的痛苦还是比较怕的。
更让他念记的事情，还是明天晚上的宴会。
“杨霜翼吗……”
陈泽宇只和杨霜翼有过一面之缘。
比起秦霜余和廖小雅，杨霜翼在长相上要成熟许多，给人一种非常稳重可靠的感觉。而像陈泽宇这种正处于十七八岁的少年，自然对姐姐般的成熟女性有着各种向往。副议长那句有兴趣实在是勾起了少年的无限遐想。
“……睡不着。”
实在是无法步入梦乡的陈泽宇干脆放弃抵抗，直接起身下床。他推开房门，走到空旷幽静的院子里面。这座隐藏在山林之间的城市被一层又一层结界所包围起来，其中也有能够调节气候的结界，使得即便是步入了夏季，这里仍然像仲春那般温和舒适。
“咦？她也没睡吗……”
陈泽宇抬起头，却看到一个人坐在房顶上。定睛一看原来是秦霜余。陈泽宇两个跨步跃上房顶，轻手轻脚的走在屋脊上。待凑到秦霜余身边后，陈泽宇便直接弯身坐下。
“阿余……你睡不着？”
“……”秦霜余只是瞥了少年一眼，没有回答。
“别这样，好歹说句话吧。”
“是啊，是没什么困意，明天的比武，明天的宴会，你、我、尹洋他们未来的去向，想到这些我根本睡不着。”秦霜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默默说道，“大家可能什么都没想到，可能什么都想到了……”
“什么意思？”
“一场比武，不足以改变我的命运，但绝对够颠覆你们的生活。别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地位，阶层，或许你们都可以借助比武和宴会取得。而我视为家人的那些人也要离我而去了。听不明白吗？”
“我还是不太明白。”
“上次，包括今天大家说的话的意思，你不是没听出来。对于尹洋、魏雨婷几个人来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只要把握住就能离开危险重重的卧龙市，甩开招人厌的身份，来到正规的军队或者行政部门工作，甚至能够谋个一官半职，为自己的家族争光。”秦霜余语气略显落寞，眼神也一直盯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其实这是他们应得的，陈顺就不说了，尹洋的家族尹家可是仙道众的元老家族，千余年发展下来只剩尹洋一位独子，整个家族的希望都在尹洋身上了。而尹洋呢？在雪歌队呆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代理队长。白荷也是身担家庭重任，在宴会上能够谋个大家族的少爷也是必要的……这几年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需求……”
“……”
“听明白了吧。”
“说白了就是寂寞了吧。”
“如果事情真的想这样完满，我毫无遗憾。”
“那阿余你难道不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能够攀上高位吗？你在卧龙市干了快九年的队长了，就甘心一直呆在卧龙市吗？尤其是他们都离开了后。”
“不，卧龙市挺好的，一个人过得也逍遥自在。”
“……是吗。”
皎洁的月光似乎显得格外明亮，如银般的月光撒落下来，流淌在秦霜余的身上。而望着远处演武堂的秦霜余不表露任何表情，眼神似乎非常坚定，就像是看破了未来所有的纠纷烦扰。陈泽宇望着她的侧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而看着少女乌黑的秀发在月光下泛着异彩，陈泽宇不由伸出手去，想去抚摸如同未捻过的蚕丝般柔顺光泽的秀发。
可手刚伸出去，却被秦霜余一把抓住。
“你想干吗？”秦霜余颇为警惕地问道。
“我……”
陈泽宇和秦霜余相处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少女对自己有这样强烈的警惕。本身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秦霜余居然能让少年明显感觉到那份紧张和敌意，秦霜余对陈泽宇的警惕感可见一斑。
“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头发。”陈泽宇尴尬的笑了笑。
“……随便你。”
少女犹豫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微风轻轻托起秦霜余的长发，而伸出手的陈泽宇则拢起飘散开来的发丝。感觉着屡屡青丝在自己手掌之间划过的奇妙触感，陈泽宇心中突然悸动起来。而秦霜余在月色下显得洁白典雅的面庞，更是让少年有些心跳加速。
“……”
“……”
两人都沉默不语。
陈泽宇也觉得有趣，像秦霜余这样天天洗头用肥皂，洗好头直接拿电风扇对着头发吹，又从来不抹护发素的女孩子，头发质量居然比普通人强很多。不过陈泽宇也清楚，这是修行仙术和道术所得来的馈赠，注重强基固本，自然身体各个部分都会得到很大的改观，而头发是最为明显的。相比较来说，身为血族，研习死灵法术的龙灼华头发质量就明显比秦霜余差。
“你摸够了吗？”
秦霜余突然开口，而陈泽宇则立刻收回手。
“我困了，我下去睡觉了。”
“哦、哦……晚安。”
“……你不睡觉吗？”
“我再看一会夜景。”
听到陈泽宇这么回答，秦霜余便点点头，直接纵身跃下，然后走进自己的屋子内。而陈泽宇则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抚摸少女秀发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上。他抬起头望向已经夜深人静的城市，四周是林海，中间是古朴典雅的古城，而在正中央，则是明天将要决定几人命运的演武场。少年不由陷入了感慨之中。
“分离吗……”
柔和舒适的风吹在陈泽宇的脸上，有些困意的少年干脆直接躺在屋脊上，一边看着如墨的天空，一边思考着未来的走向。而在这春天般的夜晚，少年的困意止不住的上涌，最后阖上双眼的他陷入了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