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八年前落下的血色帷幕(六)
思念是折翼的2017-02-14 18:043,460

  (一)

  那一刻他被关上了警车,身后被数十只冲锋枪指着他,沉重手铐靠在了他的手上,车门的缓缓看上,只有看了一个铁窗里坐着的落寞少年,他的身边坐了这一名中年大叔,是当时的警察局局长,少年他的周叔叔,而一切仿佛都像五天前那样。

  大叔点上了卷烟,用着相当痛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苗世侄,用力呼出了白色的浓烟,让囚车的后卫铁窗充满了乌烟瘴气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样做?小苗。”

  大叔无奈的语气。

  低着头,垂下的留海,没人看到少年的眼神,但是他身靠这冰冷的墙壁,上面是冷汗粘着,甚至能听到了手铐因为他的手抖发出的声音。

  “周叔叔,是不是死人就能免去一切罪行啊?”

  没有立刻的回答,只有周大叔不断紧紧皱着的眉头,他开始跟少年做思想开导工作。

  “别想着自杀,你是未成年人,罪不会太重的。”

  “我杀了我的弟弟。只有死人才不会被追究他犯下的过错吧?对吧!”

  “是的!但是生命的可贵”

  周大叔的话戛然而止,车内押送的武警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坐在中间的少年。

  ——那个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溢出的少年,还有他所有人听不懂的嘟囔。

  “那就好了,他的罪就没了。他的罪就没了!太好了!太好了!”

  “至少我杀了他是有价值的,太好了!”

  “虽然,这是藉口!这是藉口!啊哈哈哈哈!”

  疯了,大概在车内押送的武警看着这一位少年都想到的词汇,只有那个知道真相的周大叔,默默拿出了一根新的卷烟,银色的打火机在不断地用食指磨着滑轮后,“砰”的一声点燃了卷烟,深吸一口,车内一句悲凉可怜的叹声。

  “傻孩子,好人不当,是要去当坏人”

  “你的人生或许就这样完了”

  (二)

  五天前,那个小巷里他跟五天后一样众星捧月一般被二十名警察押上了车里,不过,他这一次做的不是囚车,也没有冲锋枪指着。

  唯一相同的是,陪伴着他坐上车里的人是那一位警察局局长周大叔。而且这是少年坐的不是那些由捷达改造的警车,而是局长专用的丰田霸道吉普车,上面粘着长排的警灯。

  “做这样的车,还是委屈一下世侄你啦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周大叔回了一下头,看了一下坐在后排脸青鼻肿的少年。

  没有回话,少年呆滞的视线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而那一位周大叔也识相地停下了他试图打开少年嘴巴的话匣子。

  吉普车的引擎声,在无人的公路上格外的响,吉普车内的氛围却格外的清静,只有音响不断播放着Guns n’roses的don’t cry

  Talk to me softly

  温柔地向我倾诉吧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爱人 我已读出你眼中的异样

  Don'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让我拭去你脸旁的泪水

  And please don't cry

  亲爱的 别沉浸于哀伤

  I know how you feel inside I have

  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I have been there before

  这一切我也曾历经

  Somethin's changin‘ inside you baby

  你的内心已经变化

  And don't you know

  难道你没有觉察?

  歌声再继续着,似乎唱出了坐在窗边少年的心思。

  【亲爱的弟弟,假如你遁入魔道了,我是否该继续爱着你,而我却该死地手上拿着拥有屠杀你的权利。你是否要如此的残忍?要我用着枪头对着你的眉头,听着你曾经对我说会陪伴我到最后的声音,对我喊着——哥哥,请开枪】

  他试图幻想着那个画面,身体不断颤抖着,像得了羊癫疯一般,吓得周大叔紧忙停下了车子。

  “怎么了?苗响!”

  少年苍白的嘴角只有苦笑,不断地摇着他的手。

  “没事,周叔叔,开车吧,我想回家。我想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是,周大叔并没有这样做,他一直没有多大的表情的脸出现了少有的怒色。

  “你看来还真的是相当英雄当上瘾了啊?我不知道苗大哥给你说了什么,要你去做什么,同时也不知道志远叔叔的葫芦在卖什么药,但是我现在只知道你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你要记住这一点!”

  车子再一次启动了,在大叔超用力的挂挡下,嗡嗡的油门声,吉普车的速度比开始快上了少许,同时跑过去的方向也不是苗响家的方向。是一个相当有趣的方向

  (三)

  车子停了,停在了一个苗响来到汴梁都没有来过多少次的地方。

  这里没有多少人烟,是一个山头,杂草丛生的山脚,碎石满布的路口上,是一个很有年代的修长青砖阶梯,带着无数裂痕的青石砖上有着几个泥泞的脚印,少年靠着窗口随着脚印望去,看到了朱红色褪下,露出斑白的巨大神社鸟居,那个神明们一般的东西,失去了该有的威严,而最为可怜的是山上是一间崩塌了的神社,凹陷破洞满布的屋顶,倾斜的房梁柱子,只剩下了半边门的入口,宛如废墟一般的

  而敬畏神的威严失去,并不代表失去了此处该有的风景独特的美,特别是眼前少年的这一幕。

  阶梯上,破屋前,碎裂的青砖,叉开双腿坐在阶梯最上方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又长回来的左手叼着古铜色的烟斗,右手拿着几张不知命的道符,揭开了青石砖,然后放入了里面,寒冷的冬风吹过,扬起了那一件黄色的道袍,吹拂气了青年脑后的乌黑色的修长马尾,却没有丝毫影响那一对眼睛,浓重的黑眼圈下,聚精会神放着道符的双眼。

  是自己的今天早上失踪了的爷爷,原来是跑到这个荒废了后山里,甘蔗莫名其妙的事。

  少年起初是这样想的

  周大叔一次次鸣起的刺耳喇叭,都没能影响到那一位坐在阶梯最上面的青年,他们只能坐在车上等候着

  (四)

  当时针和分钟相逢在钟表里的12那一刻,在车内的少年睡得有些迷糊了。

  ——他今天早上第一次做了家务,看了费神的日志,出来锻炼跑步,在破警车里晕车,还到医院打葡萄糖,最后跟一群警察斗殴被打的半死。

  更重要的是看到了那个不该看到的视频,吞噬了少年最后一丝精力,他在车里的等候缓缓地入睡了。

  最终在12点的那一刻,两个小时的逝去后,睡得迷糊的他,听到了车里开门的声音,还有一段对话。

  “志远叔叔,辛苦了。”

  不好意思,小周,做事太入神了。让你久等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志远叔叔,不敢担,你的道歉,小周我受之不起,你这等大人物,小周能攀附得起已经相当荣幸了,再说小周我有今天都是靠你老人家的功劳。对了,久等的可不是我,而是他。”

  忽然沉默了,车内一边沉默,少年睡迷糊的鼻子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烟味,大概是自己爷爷又在点烟了。

  “怎么了,响,怎么脸青鼻肿了?小周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少年在怀疑自己的听力,因为他在这一段对话里,听到了自己爷爷的话语里带着怒气。

  “对不起,志远叔叔。是小的错了,没管好下属,同时事情搞砸了。“

  “搞砸了?打了我孙子还搞砸了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老人家先别生气!事情不能怪我们啊,是是苗世侄搞砸的。”

  “这话怎么说?”

  “志远叔叔!我是有好好私自派手下去找你说的那个猫耳女孩的,你看!这是我发的纸质命令,找到猫耳女孩优先送来我这里保护起来,但是这这张纸,你看这是苗世侄的寻人启事。还有他向我们警察局报案了,关于你要找那个猫耳女孩的事情,本来我已经偷偷的将这个案件压下去了,一个星期都没人发现的了,结果今天早上苗世侄他跟我的一群手下斗殴了,就是因为寻人启示的事情而这一张传单,让猫耳女孩和食尸鬼的身份重合了,还被我很多手下看到了事情搞砸了。”

  车内的寂静变成了无比的压抑,少年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在这一刻试图也清醒了不少,他缓缓地坐直了身子,艰难地睁开了淤青的眼睛。

  他的视线里,是驾驶座上一脸尴尬苦着脸的周大叔,而副驾驶座上是叼着烟枪,横着眼盯着自己的苗志远。

  “笨蛋响,你又坏我事“

  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坐在车后的那一位少年哭了,在青年的话说道一半哭了。

  他紧咬的牙关,咬破了苍白的嘴唇,鲜红的鲜血从嘴角的滑下,他肿起的眼睛里,横流着的液体,竭力张开的嘴巴,仰天的嚎啕大哭,像个七八岁小孩一样的嚎啕大哭。

  对,他又坏事了,同五百年前一样,他又坏了那个可以拯救女孩的青年的计划。

  之前他幻想着自己能拯救一切,以为自己这一年成长了很多,结果还是这样的结局。

  打开的车门,冲出去的年轻身影,却没有追上去人影,只有那个打开的车门不断飘出来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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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研究社的猫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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