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色觉得整个人懒懒的,明明想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便只能任自己窝在他怀里。
这样熟悉的怀抱,倒是叫她怀念得紧。
“嗓子……”齐羽色咳嗽了两声,难受的皱起眉头,有些无辜的看向萧辰。
大约是昨日受凉了。
她只记得昨晚窝在一处听那些丫鬟侍卫八卦,然后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现在看来,这般的情形她只怕是睡在了外头,才惹得这一身的病痛了。
果然,萧辰不满的声音传来:“自个儿床都找不到,如今倒是苦了你自己吧?”
只是斥责间,却还是伸手端了杯热茶来,将她如小猫一般的抱着,把水喂给她喝了。
齐羽色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安静的窝在他怀里。
她如今是病人,身子只觉得重得很。这怀抱太过温暖,没一会儿便又昏昏欲睡了起来。
“先别睡过去了,待会儿可要起来喝药的,喝了药再睡一觉这病才能好。”萧辰将她窝在怀里,伸手拍拍她的脸蛋。
“吃药还不如晒太阳,这里的药苦死了,我才不要喝。”齐羽色转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无意识的嘟嚷。她要回去现代,那个喝药不苦的时代去。
“哪里的药不苦?”萧辰无奈的摇头,只当她是病糊涂了。
他这样一说,齐羽色倒是想起来了,睁开眼睛来扒拉在他身上:“我之前不是给了你好些药丸?那里头该有风寒的药丸,你且给我两粒。”
她怎么忘了,这些药丸她自己都炼制的有,何必再去喝那些苦兮兮的药汁!
“要不能乱吃。”萧辰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你的身子要比那些大老爷们娇贵千倍百倍,药必须得按照大夫的嘱咐来。”
“没事的没事的。”
齐羽色坚持,不就是一场小感冒而已。古代是因为医学不发达,所以一场感冒也能要了人命。但是在她眼里却是个小病,随意吃些感冒药就好了,哪里就需要那么讲究了。
萧辰立时便黑沉了脸色:“你这身子当真是不当成自己的了,当日小产的的身子还没养好,如今还这般一番折腾,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他这回眼底再无温情,全是怒火和深沉,看得齐羽色心里一阵惴惴。
“王爷,主子的药煎好了。”外头传来芳婷的声音。
齐羽色看了萧辰一眼,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萧辰自是知晓她在想什么,将她好生的安置在床上,便出去将药碗端了进来:“我准备了蜜饯,你可以喝完药吃一些。”
可是她不想喝药也不想吃蜜饯。
齐羽色有些无辜的看向萧辰,她明明有不苦的药丸,为什么非要喝这种苦兮兮的药!
萧辰将药碗送到她唇边,那眼神不容置疑。
中药苦哈哈的气味窜进鼻孔里,让齐羽色光闻着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然而若是不喝,萧辰定然是不会叫她又机会吃药丸的。
没办法,最后齐羽色只好闭上眼睛,一口气将药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然后也不再理会萧辰,转身一被子将自己盖住不出来了。
“不苦?”萧辰好笑的看着赌气的某人,手上捏着一颗蜜饯。
齐羽色不搭理他,兀自窝在被子里面。
她觉得萧辰一定就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会非要让她喝这样苦哈哈的药汁。她现在觉得整个胃都被苦到了,嘴巴根本不敢张开,她怕一张开就会吐出来。
身上压下来一具躯体,齐羽色知晓是萧辰又在作怪了,便也不理会。
萧辰巴拉着被子,几下便找到了她的头。只不过见她一副别扭的摸样,不禁起了坏主意。
手上的拿着的蜜饯被他果断的丢进自己的嘴巴里边,而后俯身吻住她嫣红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将蜜饯送进去。
齐羽色诧异的瞪大眼睛,而后嘴里传来一丝丝的甜蜜,便也慢慢的沉沦。
最终也不知是如何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旁晚。
“主子可算是醒了,药已经熬好了,奴婢这便是给主子端了来。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吃食,等主子吃了药便能用膳了。”芳婷一脸欣喜的看着她。
看见自家主子醒来,着实是松了口气的。
齐羽色看了她一眼:“传膳就行了,药就不用了。传些清淡的吃食就好,不要多了。”
吃了药谁还有胃口吃饭!
现在趁着萧辰不在,齐羽色才不会自虐的去喝那种苦哈哈的药汁。
芳婷有些为难,但是主子的话也不得不听,只好去照办了。
“吃药了?”齐羽色吃到一半,萧辰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见她精神头还好,倒也没忘了重要的事情。
“嗯。”齐羽色手一顿,而后垂眸继续吃,若无其事的答了一声。
芳婷在一旁也不敢言语,然而萧辰的眼神何其的毒辣,只消一眼便看出她在说谎:“真吃了?”
“嗯。”齐羽色再度点头,绝对不能妥协!
“我没看到,不算。”萧辰勾起唇角,给芳婷使了个眼色。
吃药还能这样无赖?
齐羽色瞪大了眼睛,她感觉这个男人要真的耍起无赖来,着实是谁也敌不过的。
萧辰见她的神色,便一副‘我果然猜得不错’的眼神看了她几眼,这才坐下来和她一道用膳。
两人虽是在喝药这般的事情上有些分歧,其他时候倒是甜甜蜜蜜的,如同回到了以前一般。
王妃的印章和金牌之泪的东西次日便送了过来,这下倒是免了齐羽色进宫的麻烦了。
这几日倒是异常的平静,齐羽色养了几日病,身子便渐渐的康健了起来。
既然已经无碍了,萧辰也就不每天陪在这儿了。
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齐羽色闲下来,便又想到了宁心然的问题。
派了杀手来杀她,不让她嫁到北齐来,难道她留在南临控制着皇帝宁心然就会比较开心么?
哼,既然已经对她下了杀手,那么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影沉,你悄悄回去南临一趟,趁机把这个放在宁心然的茶杯里边。”齐羽色取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影沉。
这是她这几日从断肠草里面提取出来的精华,无色无味的,正好可以叫宁心然好好销魂一番。
既然这个人对她来说会起到很大的负面作用,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影沉接过药瓶,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张了张嘴却又收住了。
今日天气还不错,安排好了这件事情,齐羽色的心情也稍微愉悦了一些,便打算出去走走。
“主子,您如今是王妃,这般出去只怕不妥。”芳婷叫住她,为难的看了眼外边。
“怎么?”齐羽色张开手,转了个圈儿,她穿得很正常啊!
芳婷神色为难,给星辞使了个眼色,星辞却点头:“唐家在碧翎城新开了一家赌城,主子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玩玩。”
“赌城?”齐羽色摇头,她哪里是赌博的料子,只不过出去找唐云风聊聊倒是可以。
芳婷一脸着急,却见齐羽色早叫星辞给她换了一身简便的男装,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准备出门了。
“主子,您早些回来。”芳婷无奈,只好叮嘱了几句。
齐羽色笑着点点头:“待我回来给你带些好吃的零嘴儿。”
从后门出府,拐过几条街道,便隐隐听见前头的喧闹声。齐羽色忽然觉得,她在那王府中闷了几天,此时总算是接触到了一些人间烟火了。
随处逛了一阵,齐羽色只当是体验一下这北齐的风土人情了。
路边有各色的小摊,两人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看见中意的就会买下来。正逛到一个荷包小摊边,齐羽色拿着个荷包在端详,旁边胭脂摊前的几个姑娘谈话声便传入了耳朵。
“也不知那宸王妃的病好了没。”
“什么病呀!这个东岳的细作可狡猾得很,装病抢去了王爷的宠爱,只叫咱们郡主整日以泪洗面的。”
“啊?怎么这样……这细作也太坏了。”
“要不怎么是细作呢。”
“……”
姑娘们谈论得起劲,丝毫没发现当事人就在身边。
“主子……”星辞担忧的叫她一声,示意要不要处置了这两个人。
齐羽色摇头,既然随便到一处都能听到这样的谈论了。那也就是说着流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生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流言明显的偏往一方,叫人不知道是谁搞的鬼才怪了。
但柳伊的优势就在,她是土生土长的平河郡主,比她这个戴着东岳细作头衔的和亲王妃要得民心多了。
听到这样的言论,齐羽色便也没心思逛街了,丢了荷包跟着星辞去找唐云风。
“你竟然还弄了个这般雅致的地方。”
齐羽色四处看了看,这是一处茶楼。楼下是大厅,三三两两的人坐一桌喝茶听曲儿聊八卦,倒是闲适得很。
这二楼则是包间,外边挂了帘子,随意客人放下还是打起来。
另一边临街,正是可以将底下风光收入眼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