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萧辰也不知在忙什么,一大早便出去了,有时候晚膳十分还不会回来。
然而忙成这样,每次齐羽色见着萧辰的时候,却见他的心情都异常的好,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值得乐呵的事情。
院子里面的玉兰树依旧郁郁葱葱的,齐羽色有些百无聊赖的闲逛。
“主子,已然晚膳十分了,王爷只怕今日不会来了。”芳婷走过来,往日里王爷再迟也是来用晚膳。今日倒是人影都没看见,只怕是不会过来了。
齐羽色点点头,正打算转身,却忽然感觉周围气息流动,不由警惕起来:“谁?!”
“主子。”一道人影闪现出来。
“你回来了。”齐羽见着来人,倒是松了口气,“南临的事情如何?”
影沉面上有些郝然,抿着唇半晌才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办事不利?”齐羽色皱起眉头,“到哪一步了?”
“这……宁妃已经喝下了药,但是药效发作不快,又被救回来了。”影沉垂眸。
齐羽色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忽然缓缓抬眸去看向影沉,她可以确定,影沉是在说谎。
“你和影冥是舅舅给我的,你们现在的主人是谁?”齐羽色眸光犀利,直直的盯着影沉。
她很少生气,但一旦生气周身的气场便会极其的恐怖,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力,根本不敢动禅。
影沉抬眸看向齐羽色身后的影冥,神色奇怪。
“哼!”齐羽色冷哼一声,“既是这般,你们便回去西秦吧。顺带告诉摄政王,我不干涉他的事情,只是日后战场上见分晓。”
她是个聪慧的人,这会儿只需要稍微一想便能知晓其中的缘由。
当日南临要和北齐和亲的流言传得那般的快,而目的只不过是要激怒东岳而已。现下看来东岳起事的最大赢家,倒是西秦了。
是以这么算起来,宁心然到底是谁的人,便是一目了然。
只是齐羽色没想到,西秦竟然也派了细作到南临去。之前看似明哲保身的态度,其实只是在暗中部署,徐徐图之吧?
包括在她身边的这两个暗卫,保证她的安全在其次,在她身边打听些消息才是最主要吧?
这一切的一切,只要将这个假设套进来,便能想得通了。
如此看来,说不定大学士那一家,都早已不是萧辰的人了。
齐羽色看了影沉一眼,又转头看一眼影冥,甩袖离去。
她不会想说用什么条件留住他们,两个暗卫而已。与其放西秦的两个暗卫在身边,还不如去找萧辰要两个。即使依旧向萧辰打小报告,反正对方也是萧辰。
在某种意义上,齐羽色还是比较信任萧辰的。
她丢弃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叫影沉和影冥心头一阵黯然。然而若是就这般回去了,只怕那边也不好交代。
“主子!”
“主子!”
影沉和影冥两人身形闪动,一前一后的将齐羽色堵住。
齐羽色眸光冷冽:“怎么?被我发现了还要杀人灭口?”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没有一点动作。她当然不会真以为影沉影冥会对她下杀手,只是见到他们还这样,心里头气不过而已。
主子是果真生气了。
影沉影冥对视一眼,抱拳跪下:“主子,属下誓死追随主子。”
“为什么非要追随我呢?你们可以回去,或者去南临,摄政王那边我会说清楚,且不用担心。”齐羽色回头来看向他们,神情淡淡。
暗卫的规矩她知道一点,这两个人还这般死赖着不走,无非也就是回去了受到惩罚而已。那么她说清楚就行了,这种别人的奸细,她是不会在继续留在身边的。什么事都给她办不成,她还留着做什么?
影沉影冥跪在地上不起,若真叫她写信回去了,只恐怕他们两个要死得更惨。
齐羽色看着他们这般的倔强摸样,还有些无奈:“你们不用跪着了,也暂且不用回去了。”
影沉影冥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表露出来,便听齐羽色又道:“但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你们若是愿意跪在这里便跪着。若是累了便是那边的厢房歇息,我过段时间会亲自把你们送回西秦去。”
她暂且没将这两人当成囚犯看起来,也算是对他们往日里保护她的报答了。
很多事情齐羽色都看得非常的冷静,做事情从来不会有拖泥带水,所以在处理这两个暗卫的手法上,也是态度坚决。
“主子!”影沉影冥在心里叫遭,这般说来那他们刚刚说的,就一点效果都没起到了。
“哼,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或者说你们去向摄政王请示一下,愿不愿意舍了南临的那颗棋子来取得我的信任?”齐羽色冷笑,回头挑眉。
此时的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恶魔一般的光芒。
若是摄政王愿意舍掉宁心然这颗棋子,便有两种可能:一、这颗棋子并不是重要的;二、他还看重这一点血脉亲情。
只不过这亲情一说,齐羽色便自动否决掉了。
在摄政王派这两个暗卫来潜伏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亲情可言了,心怀天下的男人,哪里会有什么情?
影沉自然该知晓她要的是什么,这一事件的导火索……
齐羽色见他们在犹豫,也再懒得理会,只是冲星辞使了一个眼色:“看着他们,我不希望在听到我想听的消息之前,他们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便带着芳婷离去。
院子里面一片静默,影冥转头:“如何?”
“只恐摄政王不会答应……”影沉拧起眉头,南临的那一位是夺下南临的关键,一个国家和一个外甥女比起来……
影冥自然也想得到这样的结果,他们是暗卫,便是随时做了赴死的准备的。只是跟在齐羽色身边这么些日子,这位主子的谋略和性格他们也看得一清二楚,此时若是真这般舍去……
“我再去一趟南临,你且保护好主子。”影沉抿唇,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影冥自然知晓他此去是做什么,便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下这个决定,便是决定舍弃一些东西,而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了。
星辞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当初也是作了这样的决定,如今的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却也一点都不差。
晚膳萧辰终究是没回来,齐羽色派了人去打听,也查探不到他到底去哪儿了。
只是用膳的时候,忽然地动山摇了一番,似乎有一声炸雷在远处响起。然而这声音却又不像是一样东西发出的,而是很多一起。
齐羽色凝眉冲外头看了一眼,反正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了。
只是不管如何,现在是没法去查探的了。
本来是想等萧辰回来问一问,然而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齐羽色只知晓第二日一早迷迷糊糊的醒来,便见他正在穿衣了。
“收拾一下,今日要去大厅见一见郡主的。”萧辰转身匆匆的交代了一句。
“郡主?”齐羽色微微皱眉,细想一番便知道是谁了。
她之前是一进门就生了那么场大病,就连皇宫都没去成。这会儿更是连那个平河郡主都还没碰上面,现在也是该去会会的时候了。
萧辰穿好衣服转身,见她还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不由叹气,而后上前认命的帮她把衣服穿好。
两人用了早膳,这才往前厅中来。
柳伊早已坐在前厅中等着,见他们来忙站了起来,冲萧辰行了个礼。
这是故意在忽略齐羽色了,只是这些虚礼她也不在意。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法,她是看不上的。
自顾自的在另一旁坐下来,齐羽色这才开口:“夫君说今日是叫我来喝茶的。”
她语气淡淡,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就连神色也是一片清冷,全然不将柳伊放在眼里一般。
柳伊在心中冷哼一声,手上搅着帕子低头,忽而灿笑起来:“姐姐看起来气色还不大好的,想是身子还没修养好吧?夫君也是,怎么便这般的劳烦姐姐过来了。”
她嗔怪的看了萧辰一眼,端的是妩媚得很。
萧辰眸光闪了闪,而后转开冲一旁的侍女吩咐:“将茶水端过来给平妃。”
“夫君——”柳伊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搅乱,然而侍女已经端了敬茶的茶来。柳伊端了起来,忽而眼珠子一转:“妾身今日忽然听闻,南临皇帝新纳的宁妃娘娘,竟是遭了人下毒了,也不知是谁做的。”
齐羽色心中一跳,不动声色的看过来。
这远在南临的事情,柳伊怎么知道的?再者昨日影沉才回来,柳伊便知晓得这么快……难不成那日在茶楼和柳伊接头的男人是影沉?
不对,这时间对不上。
她只是微微皱眉,看在柳伊眼里却以为是说中了痛点,心中便越发的痛快:“也不知道那位宁妃是个什么人,这到底是得罪了谁呢?”
“你怎么知道宁妃的消息?”然而开口质问的却是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