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萧辰便已然明了,心中却是一阵怒气充斥着。
早知晓这女人有问题,却是没想到狠毒到这般!
没再听下去,萧辰便如来时一般轻巧的走了。柳伊这里,他会再派人仔细查探。
如今看来不仅仅是柳伊和平南王府,刚刚屋子里面的那个妖艳男人也是有很大问题的。
急忙回到宸宇苑,里面悄无声息,竟是漆黑一片。
“夜行!”萧辰犀利的眸光扫了整个院子一眼,准确的看向一个方向。
暗处似乎有气息流动,很快一抹人影就到萧辰跟前:“爷!”
“怎么回事?”萧辰看向大厅的方向。
他想进去,可是此刻却不知怎么,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动。
是因为她没在里面吗?还是……
“王妃午时便出去了,现下还没回来。属下已经派了暗卫去跟着,此时还未有消息。”夜行只觉得额头上都是汗。
他们一个亲卫队,却是连一个女人都没盯住,着实丢脸。
“自己回去领罚。”静默半晌,萧辰才沉声开口,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整个宸宇苑一片漆黑,萧辰扫了一眼,径直往卧房来。
夜行不敢多说什么,只执了烛台在后面跟着。
前厅和大殿都无异样,萧辰推开卧房的门,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
萧辰立时变了颜色,身形一闪奔至床前。
床上无人,却是有一大片的血迹。且这血迹透着暗红,并不像是受伤了流出来的血迹。
若这血迹是齐羽色的,而暗卫却说齐羽色正午便离开了宸宇苑,那么她走的时候,竟是带着伤的?
是什么,竟是叫你带着伤都要走?是谁要伤害你!
想到这里,萧辰不免越发的恼恨,早知晓这般,他就该将她绑在身上!
如今他满脑子都想着,她此时身上正带着伤,也不知到底严不严重,伤到了哪里,可有用药?
“你先出去,安排人全面搜索,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王妃找到。另外平妃的行踪,你亲自盯着,发现异常便马上通知本王。”
萧辰冲夜行摆摆手,先将事情安排好。
待夜行出去,卧房里面便又剩下一片漆黑。只有那充斥着整个房间的血腥味,越发的明显。
“羽儿……”
良久,萧辰终于无力的蹲下来,手紧紧的抓在床沿,几乎要将这金丝楠木的床给抓碎了。
他如何也没有料到,他特地叫人保护的,竟是在府上受到这样的伤害。柳伊!无论如何都是留不得了!
一夜不知如何挨过去,当晨曦第一抹阳光照耀着大地,万物便从这晨光苏醒。
“主子,已经到了牡丹镇了。”芳婷小声的呼唤着,这摸样倒是生怕将人吵醒一般。
“我来吧。”
唐云风看得好笑,干脆上前将人连带着被子裹了,连脑袋都不露出来,径直抱到里头去。
这家客栈是唐家旗下的,客栈规模不大,但作为主人的唐云风要住进客栈的后院,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般一来,也不至于留下蛛丝马迹叫萧辰察觉。
刚刚将人放到床上,齐羽色便醒来了。
“今日觉着如何?”唐云风笑吟吟的,心情颇好的摸样。
“还不错,肚子不疼了。”齐羽色笑了笑,脸色倒是真的红润了几分,“已经到了牡丹镇了?”
“嗯。”唐云风点头,“这是唐家的客栈,不用担心。”
这一路出逃,他们现在还是在北齐的地盘。虽然萧辰不是北齐皇帝,但权力实则和皇帝差不多,要是铁了心找一个人,定然是会发现的。
所以现在趁着萧辰还未反应过来,他们能跑多远便跑多远。
“我倒不是担心。”齐羽色无奈的摇摇头,“只是还是小心些的好。”
见她这般摸样,唐云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便被苦恼取代:“你又想到主意了?”
“倒是有些想法,只等星辞过来,你便送到这里吧。”齐羽色抬头去看他,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种神情着实是有些清冷,她又和往日一般,看似和善,实则冷傲无双。
唐云风点点头:“星辞昨日便到了,你且说你要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昨日……想来是她睡得太熟了。
齐羽色拍了拍脑袋:“不要什么,只准备一辆华丽些的香车。再准备一套骚包些的男装,嗯……她们三人的女装,也尽量大胆一些吧。”
“你这是?”唐云风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
这女人竟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这般的打扮,可不是风流公子哥带着三小妾的戏码?
便是萧辰再机制,想必也想不到他出逃的王妃,竟然这般风流倜傥的。
“也罢,我给你多准备一些银子。”唐云风考虑得周到,银票上面都有印记,倒不如用金银来得安全。
齐羽色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轻轻应了一声。
一个时辰后,后院悄无声息的掠出几个人来,随后便消失无踪。
“便是这个了,我们先赶路。若是北齐这边稳定了,欢迎你去西秦发展。”齐羽色拱手特别豪气的做了一个道别礼。
这惹得唐云风‘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是,我定然会将唐家的生意发扬光大,做遍四国。”
他也有样学样,拱手来了个道别。
齐羽色不由也笑了,冲他挥挥手便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是唐云风安排的,也做了富家子弟下人的打扮,倒是和这粉纱飘扬的马车相得益彰。
这马车虽然看起来是招摇了一些,却是最不会叫人怀疑的。出城进城都还算是顺利,齐羽色这一路都打算在马车中歇息,想着过些日子便该要过北齐边境,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了。
第二日传来的消息也不尽好,萧辰有些颓废的椅在床边,直到外边又传来敲门声。
“爷,外间小门外有医馆小厮,说是王妃托他送的药。”七平的声音传来。
“人在哪里?!”听到齐羽色的消息,萧辰立时掠到门边,抓住七平的领子。
“属下已经将那小厮请到前厅坐着了,爷您可要现在去审问?”
“带本王去。”萧辰眉头微微蹙起,一股威严从中倾泻而出。
七平不敢怠慢,赶忙在外边带路。
到得前厅,地上果然跪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此时正战战兢兢的等着。
萧辰走过去一把将人提了起来:“药是谁叫你送来的?”
“是……是、是王妃,是王妃托小人送来的,每日一碗都要的。”小厮颤抖着,好歹是将话说明了了。
“每日一碗?”萧辰却听出了关键,“给她自己喝的?她得了什么病?”
“王爷却是不知晓?”小厮一愣,随即被萧辰一瞪,吓得面色一白,“王妃已然有了身孕,只是身子虚弱须这安胎药。但昨日王妃突然差人来,要将这安胎药换成保胎药,想是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你怎知保不住?!”
萧辰怒从心起,刚刚听到齐羽色有孕的喜悦还未过去,便被泼这么大一盆冷水,不由伸手将人丢到地上。
那小厮被摔得一声痛呼:“这保胎药最是救急的,昨日王妃便要了,只是医馆却送不进来,今日只怕——”
“丢出去!”
萧辰听得一阵心烦,挥手便叫侍卫将人丢了出去。
她有了身孕,然而此时却又可能没有了……
萧辰心里此时乱得很,烦躁的皱起眉头来。想到卧房床上那一滩血迹……是了,若不是她腹中胎儿遭到迫害,她又怎么会这般急匆匆的离开!
可那滩血迹那般恐怖,想必正如那医馆小厮所言,腹中胎儿可能不保!
不保!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儿,却也是保不住吗?
她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可以选择在这时候逃离出府去,他又为何还要怀疑第一个孩子是她故意流掉的呢?
“该死!”
一拳下去,手底下的梨木茶几便已成了碎片。
“爷?”七平小心的伺候着,即使见萧辰手上流血了,也不敢提醒半分。
自家主子对王妃的在意度他是知晓的,更何况如今王妃生死未卜的逃出去,腹中孩子又不知是凶是吉,王爷又如何能安心!
“爷,若王妃是被人迫害才逃了出去,说不得是往云临山去,想找爷了。”
“叫夜齐安排暗卫,明日辰时之前将消息传到云临山,若是有女子自称是宸王妃,不许为难,必须好生招待!”
萧辰猛然抬起头来,确实有这个可能!
她是被迫离开的,是这府中有人要陷害与她,甚至要杀死他们的孩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出逃,她必定是要逃离府中那人的追杀,而她唯一的救援是他……
可他,却在这时不在她身边。
他是怎么,竟然将她留在了这样危险的地方的?!
心中一股后悔袭来,萧辰恨不能将自己狠狠的打两拳,他这个猪脑子,怎么就放心将她留在这里了。
七平不敢耽搁,赶紧去办了。
没一会儿,七平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爷,外头有平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