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如今的局势你该是明了的。”萧辰眸色深沉,趁机拱进被子里面来,先将人一把抱住再说。
齐羽色思忖,倒是忽略了他的动作,还自发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她知晓的不过是大局势,内里的小细节还需要去多打听。
且这么些日子她都被软禁在这里,消息总是不那么灵通的。以往在南临还自由一些,可用的势力也多一些,如今到了北齐,却是处处都被限制住了。
若是萧辰不与她说这些,她便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了。
“我只知晓东岳是想要战的,但是如今对南临却是放宽了一些了。是以若是三国打起来,南临倒是成了最轻松的一方了。”齐羽色微微挑眉,她只是稍微点一点,萧辰就该明白的。
宋晖霖毕竟不是傻子,他虽然是脑子简单,但是智商正常。且又是个好战的性子,瞅见这般的好机会,要是不来插一脚才怪了。
再者南临在陆地上联通东岳和北齐,若是在东岳和北齐开战的时候,南临忽然对其中一国发起进攻,定然是能捡到些好处的。
如此看来,如今和东岳开战着实是要好生斟酌一番。
“羽儿如何看?”萧辰勾起唇角,将她揽在怀里。
“唔,你松一松。”齐羽色不满的皱了眉头,“如今南临的局势不好控制,但其实不管南临如何扩张,往后都会是属于北齐的。”
只要在后宫和前朝的部署成功,待到南临的科举完毕,那些萧辰安插的人顺利的入朝为官,控制了前朝和后宫的力量后,便能将宋晖霖的权利完全架空。
到那个时候,南临就可以完全的掌控在萧辰手里,自然南临如今不管扩张了多少领土,往后都是属于萧辰的了。
是以这件事情若是部署得好,便是万无一失的。
然则怕就怕在,这所有的部署到后面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辰放在她腰上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那么羽儿觉着,我有几分把握拿下南临?”
“你自然是有十分把握的,除了我离开南临前的那些部署,你定然也是另外做了部署的。只是安阳虽然信得过,但她如今到底是宋晖霖的宠妃,你且需要提防一二。再者其实和东岳,若是不动手便更好,若是动起手来,你需得叫南临去趁机攻打东岳或者西秦。”
齐羽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知晓他这般问定然又是想起了什么劳什子的东岳细作。
萧辰确实是想到了东岳的事情,只是怀里这个女人这般大才,东岳若是拿来当细作着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她分析得这般见解独到,更是叫他放不开手。
不管是不是,既然已经到了他手里,就不会再给她和东岳接触的机会!
萧辰的手紧了一紧:“这个我自有办法,只是这些话,你可与东岳说过?”
东岳、东岳又是东岳!
齐羽色狠狠瞪了他一眼,现下听到‘东岳’这二字她就烦闷不已!有朝一日她定要将程严绑来他面前,好好的与他说说她到底是不是东岳细作!
她发了狠,便不再理会他。
萧辰感受着怀里的人儿开始别扭起来,便知晓又是戳到雷区了,赶忙转了话题:“那一日你圈出来的段天涯,可是想到了法子?”
“法子是有,只不过工程太过浩大,不值得。”齐羽色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她明显是懒得说了。
萧辰心里一堵,便沉下脸色来:“你与东岳说过这法子没有?”
哼!
齐羽色冷笑一声:“我全告诉程严了,你就等着程严来打你吧!”
她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觉着还不解气,两只脚便在被窝里面乱蹬。反正是没章法的打发,拳头和脚都招呼到他身上来,以把他赶下床为目的。
这点花拳绣腿的萧辰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她这么胡乱的动来动去,却是叫他受不了。
齐羽色只觉着打得舒爽,却没见到萧辰的眸光越发深沉。当她停下来喘气的时候,便被某人一翻身就压了上来。
只是这一夜烛光摇曳,终究是再美好不过的。
第二日齐羽色迷迷糊糊的见他起身,便挪了挪身子抱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从容不迫的穿衣。
“我叫七平进来帮你穿吧。”看了半晌,齐羽色终于开口。
“不用。”
萧辰回头看她一眼,长发凌乱,一张白嫩的小脸上迷糊的神色,正是憨态可掬得很。这般的美人睡起图,到底他一个人看便够了。
只是说完见她一脸纠结,萧辰不由又笑道:“若是实在不忍,不若你来帮我穿好了。”
“我不会。”齐羽色摇头,声音带着几分睡意,便比平时都柔和了许多。
“我就知道。”萧辰俯身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先睡会儿,我最多辰时末便能下朝。巳时到家,你且到书房来,我还有事与你商议。”
齐羽色点头,萧辰看着她半睡半醒的摸样,也不知到底睡着了没,于是出去后叫了暗中保护的夜行,只叮嘱他提醒齐羽色。
待到屋子里面再度恢复宁静,只是仿佛那人的气息还未完全散去,前一刻还迷迷糊糊的人,便立时睁开了眼睛。
“主子,现下便起身吗?”星辞忙推门进来。
齐羽色点头,吩咐她准备了热水沐浴,一番收拾。待用过早膳,便也到了辰时了。
“我需要些时间,王爷未回来之前不准打扰。”齐羽色将自个儿关在实验室,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想必是主子又要研制些奇怪的东西了,下人们便都各做各的。
到得巳时中,萧辰便踏进了宸宇苑,见下人们都守在外边,只以为齐羽色还未起身,不由摇头往里间走去。
“王爷,王妃在后边的耳房。”星辞叫住萧辰,将齐羽色的位置告知他。
原来早就起身了。
萧辰眸色了然,点头往耳房走去。
此时齐羽色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差不多了,正在做最后的润色。
虽说不是学美术的,但就她这么多年的化学研究生涯,画得一手漂亮的分子结构图,画点路线图还是不成问题的。
萧辰走近,只看到她笔下的纸上一副地图已然成形。
那般的地形山川河流,只一眼便能一目了然,比他们的军中的地图要详细明了许多。
“你刚刚画的?”萧辰忍不住出声。
“吓?”齐羽色一惊,手下的笔便是一歪,整个地图就毁了,“你看吧……”
都是他的错!
萧辰伸手将地图拿了起来:“画得很详细,你看过军中四国的地图了?”
她并不是叫他看这个好吗!
对于萧辰根本没找到她生气的点,齐羽色更生气了,一双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愤愤不平的看着他。
“我只是看了些山河志,还有粗略的地图画出来的。也只能讲大城市与些河流山川画一画,若是具体的地形倒是有许多不清楚。”齐羽色点了几处地方,正是比较关键的几处。
萧辰看得频频点头:“都是对的,只是有些地方要改一改。这里早已不是东岳的了,陵北到茂南一带,是再平坦不过的地方,中间有一片大树林,是两国之间的屏障。”
当时四国初立,东岳和西秦就这块地方打了几十年。后来西秦在前边这一整座城里都种上了树,以一座城为屏障,将东岳挡在另外一边。
且那时候东岳和北齐正打得火热,早已没有多余的资金来与西秦周旋。见西秦用这种方式宣布停战,便也顺水推舟的撤兵回去。是以西秦以为是这一片树林挡住了敌人,便由它生长着了。
“这有些自欺欺人呀!”齐羽色好笑的看着那块地方。
“其实不然,这到底是一座城而成的。里头到底有没有守城的官兵生活还不得而知,且这树林比平地山川更是难预测,如今倒是成了最好的屏障了。”萧辰将地图摊开,拿她的笔在上头画了两个圈圈。
齐羽色只点了点头,眉头稍微皱了皱。
难怪西秦和东岳在陵北至茂南这一带打仗,竟然能抢了东岳几座城去,想必这里头是有玄机的。
“我再告诉你一些其他的,这地图你再帮我画几份。现下你先随我去书房,有些东西要与你看。”萧辰将地图收了起来,拉着她往书房来。
他当时重新翻修府邸的时候,便将宸宇苑设在自个儿院子旁边,如今他只轻松的揽着她越过一道墙头,便落在了自个儿的院子。
到了书房,齐羽色左右看了看,忽然道:“你这里的书房还会有密室吗?”
萧辰僵了僵,想到她之所以卷进这些事情中来,皆因为她无意间那一脚发现的密室,眼中不由闪烁了戏虐的眸光:“你若你试试?”
他看向书柜的一角,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怀疑,不由去踢一脚试试。
齐羽色看了他几眼,而后走过去,俯身看了看。见这书柜角干净如新,不由撇了撇嘴,真当她三岁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