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星辞诧异。
这会儿虽然他们是在外间,但车夫和暗处的暗卫都看着,想必不会允许主子轻举妄动的。
齐羽色自然知晓这些,只摆了摆手叫她安心,兀自下了马车,冲车夫交代几句便抬脚往前边走去。
若说没有前几日碧翎鸟的事儿,她还能沉得住气。然则现今却是要另做打算了……
柳伊,不光是她,便是她背后的平南王府,齐羽色都不会轻易的放过了。
一路往上次的茶楼来,齐羽色便早已叫星辞去通知了唐云风。
在包厢里面没等多久,便见唐云风摇着扇子悠然的进来。
“怎么这些日子没见你,你竟是还潇洒了几分。”齐羽色斜睨他一眼,忍不住淡笑着揶揄。
“我哪里有你潇洒,不仅被能被软禁还能进慎行司的大牢去。”
唐云风冷哼一声,眸光却是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只看到她手臂上的凸起部分,才皱了眉头。
“怎么当日的伤还没有好?慎行司里头可有处理伤口?”
说话间唐云风已然从怀里掏出了两个药瓶,上前抓住齐羽色的手臂,将她的袖子撩起来,露出里面草草包扎的伤口来。
只是被抓伤了,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然而这么些天只草草的包扎了,如今拆开纱布还能见狰狞的疤痕。
唐云风一见便咒骂一声,这如玉一般的手臂,竟是生生的多了这么些狰狞的疤痕了。
“他到底是如何狠得下心的!这般下去若再不处理,只怕是要留疤了!”唐云风眼中猩红,手上已经利落的在帮她重新包扎了。
他低着头,齐羽色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着他满身的怒气,心中不由很不是滋味。
然而这种酸涩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能勉强笑了笑掩盖过去:“其实还好,不过是小伤啊!只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是柳伊给碧翎喂了毒药才会那般。且我听闻如今北齐,平南王的势力已然威胁到了局势,是以今日特意来问问。”
“你还有空担忧这些!”
唐云风着实是恨得咬牙切齿,手下便重了几分,惹得齐羽色一阵龇牙咧嘴。见她这般,他倒是乐起来了。
“活该你!平南王府的势力在朝堂,我是不大清楚的。只是今日有平南王府的势力在边境活动,与东岳来往甚是周密,我怀疑柳伊平日里见的那男子,也是与东岳有关的。若是能弄到那碧翎的尸身,能查探到是什么毒药便好了。”
“这恐怕是不能了。”齐羽色轻叹一声。
那碧翎对于君御谦和萧辰的意义重大,想必尸身早已处理妥当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正感概着,忽然听得外边一阵吵闹,一阵旋风拂过,齐羽色便只感觉到手臂上一痛,整个人便被卷入了某人的怀里。
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唐公子这般又闲情雅致。”
“哼,我自是没有宸王公务缠身,连自个儿王妃的伤都没时间处理的。”唐云风冷哼一声,眸色冰冷。
萧辰垂眸看向齐羽色的手臂,此时上面已然涂抹了一些药膏,还没来得及包扎。一条白嫩光洁的手臂,便这般裸露在外面。
齐羽色自然是不觉着有什么,然则萧辰却眸光一黯,伸手将她的袖子打了下来,恨不能再给她裹上几层。
“刚刚上的药膏,会糊在衣服上的!”齐羽色挣扎着要去捋袖子。
“回去再弄!”萧辰轻喝,恼怒的将她禁锢在怀里。
这个女人!他只是今日去处理那毒药的事情,因着有了些眉目,便不想放弃了。迟了这么一会儿,便听暗卫报告她到了这茶楼来。他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见她光裸着一条手臂,给另一个男人看!
那个男人的手还在她的手臂上摩擦!
萧辰只觉得一股怒气堵在胸口,但见她手臂上狰狞的疤痕,却又再舍不得下手,只能先把人抢回来再说。
齐羽色噤声了,虽然手臂上药和衣料黏糊糊的在一起很不舒服,但要在这时和暴怒的萧辰对上,着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她一副噘着嘴巴的小媳妇摸样,倒是叫萧辰见了心中又愉悦不少,于是转头来看向唐云风:“王妃的伤本王回去自会料理,今日便多谢唐公子了!”
“不谢,这是可以祛除疤痕的药膏。”唐云风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拿过桌上的药膏瓶子递过去。
萧辰看了一眼,一声轻哼,抱着齐羽色便转身走了。
“哎——”唐云风觉着药瓶,刚刚开口便见又一阵残影闪过,一个小厮进来从他手中抢过药瓶,冲他拱了拱手:“唐公子,有劳了。”
有必要这样吗……这种别扭的王爷,也不知羽儿到底能否在承受得了。
唐云风看得一阵叹息摇头,而后转身坐了下来,悠然的摇着折扇。
平南王府和平河郡主的事儿,看来是应该好好的调查调查了。
一路被萧辰揽着回到宸宇苑,齐羽色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还未缓过气来,便听萧辰吩咐芳婷去打了些热水来。
“我不是给你留了药?你怎么没用?”萧辰将她的袖子撩上来,看着上面狰狞的伤疤,不由又是一阵火大。
在知晓了某些事情后,如今看他的模样,齐羽色忽然觉着心中甜蜜,便只笑着。
“傻了不成。”
萧辰转头见她这般表情,不由别扭的斥了一声,转身出去找七平要来了刚刚的药瓶,回来细细的帮她涂抹起来。
“伤口这几日还是不要见水的好,若是留下了疤痕,想必是没人会要你了的。”萧辰冷哼,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齐羽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这不是已经被你要了吗。”
她这有恃无恐的语气,着实叫萧辰又好气又好笑。感情她是当他宠着,便能这般无法无天了!
“柳伊的事情你且不要理会,往后你便待在这宸宇苑中,少与她见面便可。”半晌之后,萧辰又淡淡的开口了。
还是继续把她禁足?不让她见柳伊,也不让她插手这些事情?
齐羽色微微皱眉,她总觉得萧辰是在计划什么,想将她保护在一个完全的牢笼里面。然而他正在做的事情是危险的,她又无法安心的待在这牢笼里。
“阿宸,你若是要先对付平南王府,边境和南临那边我可以看着些的。”齐羽色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不插手北齐的内政。
平南王府的势力,恐怕还是萧辰最了解,她一个外人贸然行事,到时候只会叫萧辰越发的难做。若是这般的陷害发生第二次,恐怕就是连萧辰也保不住她了。
所以她才选择了这些,然则萧辰还是沉下脸来:“不要再想南临了,那里我会安排。”
额……他好像又误会了什么。
齐羽色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干脆不去理会了。
她现在身在北齐,南临的事情便很少能控制到了。
且现在南临只有夜白在,其他的人却也不尽能信任。至于安阳,倒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女人心是这世上最不好琢磨的事情,是以她如今还要防备着安阳。想来这般孤注一掷是不行的,下一次该叫唐云风传信回去,将南临后宫的局势改一改。
正这般想着,齐羽色便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了,却是又被萧辰推搡了醒来。
“皇弟送来了两只碧翎鸟,是你找他要的?”萧辰身后跟着两只碧翎鸟儿,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毛发。
齐羽色一看便欣喜道:“这么快就送来了,阿宸我跟你说,这个品种的碧翎鸟是有几率生出雪白的。雪白的碧翎鸟要比其他颜色的好看百倍,我们先养着,说不定真可以呢!”
“你会养?”萧辰挑眉。
一看他这般臭屁的等着夸奖的表情,齐羽色就无语至极:“皇上说你会。”
就是不夸你!
“是吗?”萧辰再度挑眉,只是眉目见的眸色越发的深沉了。
“哎呀,我在慎行司待了好几天,身上都臭了,需要快些去沐浴才好。”齐羽色大叫一声,往外边跑去。
好啊,这才几天,竟是学得这般的滑头了!
萧辰见她仓皇逃出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来追出去:“羽儿,你手臂上的伤口不能沾水,还是为夫来为你沐浴吧!”
一声轻喝从隔壁房间传出来,于是王府的下人们便见自家王爷被赶了出来,乖乖的抱着碧翎鸟去喂食了。
晚间用了晚膳,萧辰自然而然的留在了宸宇苑。
“你不睡觉?”齐羽色照例将被子裹了,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向他。
“恩,和你一起睡。”却不想萧辰不知从哪儿抱来了一床被子丢过来,眨眼人便到了床上。
齐羽色小心的看着他:“我身上有伤,你不要乱来。”
“我不乱来。”萧辰认真的看着她,“只是再过几日我要去一趟西秦,你要去见见你的舅舅吗?”
“我——”齐羽色张了张嘴,随即点头,“你这次去是出使西秦,还是秘密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