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和鞭伤不是后来那个迷晕我的人弄得。”庄非先解释了一句,不过这一句就一下回了好几个问题。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这些伤都是跟犯下这几起案子的恶鬼打斗时留下的。”
这一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姚烨需要时间来梳理。
他蹩了蹩眉,仍带着些许的怀疑地姚烨,为了确定,试探性地询问道:“这起连续杀人案真是恶鬼做的?”
庄非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恩,那天我跟你说的那只鬼——袁情,她就是那只恶鬼。”
姚烨敏锐地听出了庄非语气里的低情绪,也就没多问。
“恩,那你有没有抓到她。”
庄非听到这个问题,蹩眉,抬眸看向姚烨,一脸凝重。
“我要跟你说的也是这个问题……”
庄非将那个调酒师进来,到他迷晕自己,再说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酒味,再到自己醒来,发现金珠不见了。
这一系列的事庄非都一五一十详细地说给了姚烨听。
“…那个封印并不牢固,我只是粗略封印,必须尽快找回,不然等她挣脱封印,我就很难再将她封印回去了。”
庄非语气沉重。
姚烨闻言,认真严谨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派人找到他。”
说完了公事,姚烨看着庄非脚腕上一大片红肿,和身上的几道深浅不一的鞭痕,就坐不住了。
“小非,你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省得留下疤痕,然后再到警局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庄非看向伤口,反应很是平淡,似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留疤这件事。
粗粗应了一声,“恩,我知道了,师兄。”
姚烨似担忧地“恩”了一声,只见庄非一手费力地扶着墙壁,而另一手搭在姚烨身上,似要抽出,想自己走去医院。
姚烨眉头一拧,黑色的眸子沉沉的,开口就干脆利落地道:“我让嘉欣送你去医院。”
庄非闻言,微微启口,想要拒绝。
姚烨了解庄非,丝毫不给庄非拒绝的时间,直截了当地下了最后定论。
道:“行了,就这么办吧,你一个人去医院,我不放心,而且你看见过那个犯人的脸,你现在不方便行事,万一出点什么事,嘉欣也能照应着你。”
庄非张了张口,没说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应下了。
毕竟这是姚烨的一片好心,再拒绝就不好了,而且姚烨是直接从庄非顾忌的地方下手,让庄非拒无可拒。
姚烨听见庄非答应了,松了眉头,道:“我进去叫嘉欣,你先在这等一会儿。”
“好。”这次庄非没有拒绝。
姚烨转身回了房间。
庄非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墙壁上,手上的脚翘着,尽力不用那脚使劲。
手背的鞭伤碰到硬梆梆的墙壁,火辣辣的疼,但这点疼也必须忍着,因为比起后背,脚腕更重要,而且灵火不是普通的火,烧伤的程度要比凡火严重一些。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脚腕受伤就意味着这只脚可能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
要知道在战斗中,一丝一毫的错差,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虽然她现在不是警察了,但是她也算是半个灭灵师了。
而且现在已经有个人在暗中盯上自己体内的阴珠了,以后这样的事大概只多不少。
所以,万一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怎么办?
她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完好。
倏地,身后袭上了一层微凉的柔软“墙壁”,庄非蹩眉,这不是墙壁!?
庄非扭头看去,却刚好对上了周一臣的正脸,额头也恰巧碰到了某个微凉的柔软部位,庄非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周一臣轻笑,无端让庄非耳尖泛红。
只听他含笑道:“怎么了?看见我很惊讶吗?”
庄非闻言,整个人像是只被扔到了油锅里的蚂蚱,猛地跳了起来,却忘了她的脚腕烧伤了。
那么一跳,伤腿落地,脚腕传来一阵刺痛,一张小脸皱的像吞了一整棵黄连似得。
眼见庄非身子歪斜着倒下去,周一臣忙伸出大手一揽。
庄非整个人就直愣愣的栽进了周一臣的怀抱。
这次还没等庄非反应过来,周一车就已放开了手,还顺便扶稳了庄非,保持着一个不亲也不近的距离,似怕庄非又受惊,再差点跌倒。
呼吸在耳边划过,撩动了心湖的一团团涟漪。
“小心点,怎么半小时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冒冒失失了?”
声音很轻柔,像是在教说小孩子一般,有责备之意却不浓,温和亦不失体贴,还带着几分安抚之心。
庄非如白玉般白皙的脸庞染上了几抹红晕。
略显生硬地直接转变了话题,“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我没在房间看见你,你去哪了?”
周一臣瞥见庄非脸上不正常的酡红,弯了弯嘴角,眸中也难掩笑意。
但他却没有戳破庄非的小心思,从善如流地接过庄非的话头。
“恩,刚才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想给你换身衣服,结果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在你旁边了,我就没进去了。”
庄非表示了解地“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话还没说全,庄非就瞥见林嘉欣走了过来,也不便在说什么了,直接闭上了嘴。
周一臣顺着庄非的视线看过去,见有人来了,也就闭上了嘴。
林嘉欣看着庄非有些怪异的姿势,眼露担忧,“阿非,你没事吧?你姿势怎么这么怪啊,很痛吗?”
庄非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如果没有周一臣,看起来确实很怪异。
庄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未答。
幸好林嘉欣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上前扶过了庄非。
周一臣也随着林嘉欣一点点拉过庄非的身子,而顺势松开了手。
但他的手指却很诚实,缓慢地划过庄非的胳膊,似不舍。
庄非只觉胳膊被周一臣缓慢划过的地方一阵酥麻,一股莫名的悸动随之袭上了心间。
这股莫名的情绪让庄非感到有些东西好像失控了。
她慌乱地甩开了周一臣的手,但是那道不容忽视的热切视线却如影随形。
庄非就像一只乌龟,一旦遇见让其失控难以掌握的东西,就会自动缩进了她自己的龟壳里。
比如情感。
任何危机庄非都可以冷静对待。
同样,无论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庄非依旧可以淡定如斯。
摆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所赐——突然失去父亲,之后母亲不远不近的故意疏忽态度,再加上养父…养父动不动的又打又骂。
她养成了即使心里慌张,也绝不会在表面上显露出来的习惯。
但是唯独情感,只有情感的失控令她…无法再维持表面隔离所有人的面具。
到了医院。
林嘉欣先去办手续,还有交钱。
另一边,一个小护士先是给庄非全身的鞭伤作了处理,脚上的烧伤也作了处理,擦了药膏。
“你身上的烧伤不是很严重,我已经给你缠好了绷带,二十四小时后记得用清水及肥皂清洗一下,一天一次,还有不要弄破火泡,会感染的,也会留下疤痕的,还有伤好一点记得再涂抹上维生素E胶囊,省得留疤,哦,对了你的朋友已经去给你交钱买药了,你先在这等一会儿……”
小护士认真吩咐了一遍注意事项。
庄非淡淡的一一应声。
小护士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病房,她走后,一旁的周一臣很快走上了前。
“还疼吗,伤口?”
庄非身上的伤都被病人服盖住了,只有脚腕上的烧伤和手腕上蜿蜒出一小截的鞭痕还说明这她受过的伤。
庄非抬眸。
周一臣蹩着眉,正紧盯着庄非脚腕和手腕的伤口,担忧和自责在眸中交织着。
庄非摇了摇头,似是安抚的勾勒出一抹弧度,“没事,搽了药已经好多了。”
周一臣闻言,却仍未放下担心,眉头紧紧蹩着,像是缠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他沉默了一会儿,攥紧了双手,似要攥出血来,忽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如果我,如果我……”
这声音带着满满的悔恨和低落。
庄非略有些焦急地紧了紧握着的手,眼珠微动了动。
保持着淡定,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帮上忙了,如果不是你说袁情有嫌疑,我也不会后来思考那么多,也不会有所防备了。”
周一臣耳朵一动,也不悔恨失落了,挑眉,故作疑惑实则戏谑地瞥向庄非。
“你怎么知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