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非又松了一口气,忙偏头瞥向出租屋门口处,装作一副“我很好奇”的模样。
周一臣挑眉,也不戳破庄非的小心思,但嘴角勾的很是“灿烂”。
“哟,你们两个回来了啊?”
在庄非“热切”注视下,及周一臣似笑非笑地威胁目光,云想的话渐渐慢了下去,音量也低了。
“额,我怎么了嘛?”云想想起自己买的花样男子最新版杂志还藏在客房的床底下,不由吞咽了一下。
庄非摇摇头,“没,你没怎么,赶紧过来扶我,我腿受伤了。”
说着,庄非身子向前探了探,手也递了过去,做完这些动作后,庄非还嫌云想动作慢似的,招了招手。
云想这才注意到庄非脚腕上的烧伤,打量着,老练的眼光一眼瞧出这是灵火造成的伤口。
眯了眯眼,语气沉稳了许多,“小非,你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庄非有些急,见云想还在那边问话,也不走过来,便匆匆回了一句。
“是我自己干的,你快点过来扶我,进屋再说。”
云想把门打得再开一点,也不再啰嗦,直接走了过去,从周一臣手里接过了庄非。
扶进了屋子,云想又问了一遍。
“出什么事了?”
庄非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缓解了脸上的热气后,便将全部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云想。
说完后,庄非紧皱着眉头。
“你说袁情口中的‘主人’会是谁?‘他’应该是冲着阴珠来的,而且他居然能让普通游魂成为恶鬼,还受‘他’操控?”
云想听完这一番话,沉默不语。
手指有规律的敲打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声的敲击声,而后,她忽然站了起来。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小非,这件事你不要管了,由我来解决。”
庄非闻言,蹩眉,奇怪地看向云想,“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跟上次任启闻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有关?”
一双黑沉眸子透着锐利。
云想苦笑,“小非,你也太聪明了吧,这都能猜到?”
庄非似担忧的看着云想,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想到:想不知道也很难,因为你的脸上露出了和上次听到任启闻说那个幕后指使的长相时,一模一样的仇恨表情。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云想故作轻松地扔下一句,“我也该走了,店里还有好多事呢,来这本来是想吃顿饱餐回去的,结果你们两都不在家。”
云想搞怪的叹气,“五点我还有个法事要做,来不及吃饭了,我就先走了蛤。”
说完,云想就打开门离开了。
庄非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她知道云像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但是她已经牵扯进来了,怎么可能看着云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从袁情的实力中,可以她口中的“主人”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是灭灵师,还能操控恶鬼,亦能使恶鬼不惧灭灵师的手段,如果真要打起来,云想不一定是那个人的对手。
怎么看,怎么想,她都不可能让云想一个人去。
周一臣自然是从庄非的脸上读出了这些,他紧蹩着眉头,眸子暗沉,复杂难辨。
偶然瞥到茶几上的钥匙,周一臣眼珠微动。
“小非,云想的钥匙落这了,我去还给她。”
庄非也不抬头看周一臣,粗粗的应了一声。
周一臣听到回应,站起身,出了门,站在楼梯口,俯视,云想已经在楼梯下等着了。
周一臣也不意外,径直走了下去。
将手里的钥匙扔给了云想,“喏,你的钥匙。”
语气淡淡,一丝亲昵之意都无。
云想接过钥匙,也不说话,表情同样淡淡的,褪去了平时的伪装,对着周一臣也没有第一开始的“热度”。
周一臣靠在楼梯栏杆上,微眯着眸子,斜视着云想,透着一丝危险。
压低了声音,语气不负温柔,反而还带着丝丝的冷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拿小非当诱饵吗?”
云想抬眸,眉眼淡漠,反问了回去,“是又怎样?”
周一臣身上的压迫力陡然增大,定定吐出两个字,“你敢?”
云想面不改色,音量微扬,“我为什么不敢?为了抓到那个人,我可以不计任何代价,你小小一个游魂,还威胁不了我。”
淡淡几句话轻轻松松的挑没了周一臣的压迫。
周一臣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薄怒,而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火道:“你知道小非不可能放你一人去调查,所以你才越发故意说那种话,如果她出事了,也是为了你,你狠得下去心吗?”
“我狠不下去心。”云想出乎意料的道了一句。
周一臣微顿。
云想也不理周一臣如何想法,接着道:“但是我还必须这样做,东西放在我身上,那个人是不会来的,所以我只能放在小非身上。”
周一臣拧着眉头,越发不爽。
“不过…”云想又一个转折,“…我也不想小非出事,只好用这种方法引你出来,告诉你一个紧急时候保护小非的办法。”
周一臣眉头松了松,却依旧皱着。
“什么办法?”
“一个只有你能使用的办法。”云想缓缓道,“……”
周一臣在楼下拖了一些时间,回来的时候,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破绽,一如往常。
庄非想着事,也就没多问缘由。
日子那么不咸不淡的过了几天,一日,庄非打开电视,竟然在一条社会新闻上看见了姚烨。
新闻的标题是:连续虐杀事件久未告破,是另有内情?还是警察无能?
姚烨站在众多记者的话筒前,还是那副严肃板正的模样,说出的话也是一板一眼,什么“案子正在侦破中”,什么“除此之外别无奉告”之类的话。
不过才说了几句,他人便已经匆匆离开了镜头前。
庄非手握着遥控器,心头涌起一丝不安。
那个案件社会影响力太大,而且被害人涉及的多是富家子弟或政贵子女,姚烨作为这件案子的负责人,压力应该不会太小。
这股不安很快得到了证实。
庄非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经过几天的休养,再加上周一臣每日的日常清洗,庄非脚腕的烧伤已经好多了,至少正常走路没什么问题了。
周一臣不在,去了孤儿院,看那些孩子,也幸好他不在。
庄非前去开门,门外的人居然是黄予泽。
庄非打量着他。
他黑着一张脸,鼻孔外翻,嘴唇紧抿,这说明有控制不住的怒气。
“黄sir?”庄非有些不解。
黄予泽压了压怒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气。
他掏出了兜里的警察证,疏离而且一本正经的道:“庄小姐,现在有件连续杀人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庄非微楞,“好,我知道了,我去换件衣服。”
黄予泽点头,跟着庄非进了屋。
“黄sir,你先在等一会儿,我进去换件衣服就跟你走。”
“好。”黄予泽收回在电视上的视线,转头对着庄非道,“请你尽快。”
庄非“恩”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心下疑惑。
她跟黄予泽不算熟人,也不算陌生人,如果只是协助调查的话,不需要用这么疏离的态度。
除非……
庄非换好衣服,关上了遥控,就跟着黄予泽出了门,在街上路人异样好奇的眼光中,坐着警车离去。
庄非沉默地跟着黄予泽坐着电梯,上了楼,出电梯,拐过拐角,刚好撞见了林嘉欣和纪希。
看见黄予泽身后跟着庄非,二人先是一愣,再是一惊。
而后,林嘉欣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帘和嘴唇紧张,这是愤怒的表情。
庄非蹩眉。
林嘉欣对黄予泽带自己来警局这件事,惊讶不奇怪,但是愤怒就很值得考究了。
纪希没那么冲动,而林嘉欣就不行了。
她上前了几步,刻意压低声音道:“黄予泽你乱来什么?阿非是目击证人,不是凶犯,姚sir不是都说了吗?现在最重要是找那个调酒师。”
这话一出,庄非瞬间就明白了黄予泽找来的目的了。
那些隐患果然是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