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张老爷子是怎么去世的。”庄非顺口问道。
张先生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那儿子失踪的事，那天刚好是我爸看着孩子的，后来孩子走失，我爸一急，旧病复发，就这么的，没了。”
庄非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庄非又打量了几眼那张遗照，便收回了视线，向张先生例行询问了起那天的一些事。
不过因为孩子走失时在旁的人不是他或者那个后母，详情不明，只不过他提了一个关键，但却又没提。
因为唯一知道犯人线索的人——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刚打开电梯门，就撞见了黄予泽和纪希二人。
四人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便准备回警局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耿龙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并且调来了这十天内所有公交车上的录像。
姚烨和叶蕴仪还有耿龙三人正在挨个地看那一摞摞的录像。
“组长，口供都拿回来了。”
在警局，庄非的称呼也变了。
姚烨暂停了录像，扭过头，“你们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吗？”
庄非摇了摇头，“跟上次的录的口供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还是有一点发现，但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恩？是什么？”
庄非将张先生父亲的事说了出来。
张老爷子在录完口供后，一天，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反复念叨着一个词——“棒球帽”。
张先生还以为张老爷子是想买个棒球帽戴戴，他还因此给老爷子买了个宝石蓝的棒球帽。
但老爷子还没来得及戴，就去世了。
“他起初以为这不重要，就没另外通知警方，直到我们去了，他才想起来这回事。”
姚烨拧着眉，忙又转过身翻看录像。
林嘉欣三人对视，都有些不理解姚烨的举动。
庄非看着姚烨的举动，以往的默契，倒让庄非有些明悟。
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跟随着录像快速扫着屏幕。
黄予泽忽然轻声道，“棒球帽，棒球帽，是不是犯人在拐第一个孩子时，头上正戴着棒球帽啊。”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皆明白了过来，也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查看录像上的棒球帽。
叶蕴仪和耿龙也更加仔细地查看录像里带着棒球帽的人。
主要找张煜杰失踪时的录像中的棒球帽。
一番查看下来，倒是找到了好几个棒球帽。
有白色棒球帽的女生，也有黑色棒球帽的男人，还有黑红棒球帽相间的男生，还有一顶灰色棒球帽的女生……
一共有四个，范围不大，却也不小。
而其中只有两个露过脸——白色和黑红，而灰、黑、黑红三色棒球帽主人则和张老爷子坐一辆公交车。
白色基本可以排除。
而犯人很有可能就在那三个人当中。
“你们有什么意见。”
黄予泽转着手中的笔，指了指黑色的，“我觉得这小子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从头到尾没漏过一次脸，有点故意躲摄像头的意思。”
纪希和耿龙都赞同。
叶蕴仪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戴灰色棒球帽的女生可能性也很大，近年来，女人拐孩子多于男人，因为大部分群众对女人的戒备心比较小。”
林嘉欣附议。
姚烨若有所思。
抬眼看庄非，“小非，你觉得呢。”
“恩？”庄非忽然被叫时，还发着楞，“我倒是觉得他们三个都有可能，不过黑红色帽子的女生可能性大一点。”
姚烨还没出声，林嘉欣先开了口，“不对吧，那个戴黑红帽子的女生露过脸，一般没哪个拐卖犯这么光明正大吧。”
庄非抿了抿唇。
林嘉欣说得对，所以我才会奇怪这点，不过这女生是在孩子走失前，离小孩子坐的最近的一个。
“嘉欣，你先听小非说。”姚烨抬手制止了林嘉欣，“小非，你继续说你的理由。”
庄非点头，“恩，我是这样想的，一般在公交车上拐孩子不可能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但是周围人没有一个感到生疑，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周围的乘客都以为那个失踪孩子就是跟着他的监护人走的。”
姚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接着说。”
“而当时离得小孩子最近的就是那个戴黑红帽子的女生了。”
庄非留了一个话头，等人接。
姚烨接口，“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所有的乘客都以为，那个戴黑红帽子的女生认识失踪了的张煜杰。”
“恩，我就是这个意思。”庄非应。
黄予泽扯了扯嘴角，“按照你说的，那个戴黑帽子的也有可能啊，他也挨着小孩子，只不过一个是站着一个是坐着。”
庄非同意，眉头深锁，“所以我才说三个都有可能。”
纪希无奈地撇了撇嘴，趴在了桌子上，“这不是一个都没有筛出来吗？白分析了。”
庄非抿唇，未语。
姚烨拍了拍桌子，表情严肃，“行了，这三个人我们都要找，先找那个戴黑红帽子露过脸的女生，另两个顺着摄像头追踪。”
众人异口同声，“是。”
……
出了警局，庄非坐上了来时那条线的公交车，结果竟十分凑巧地又碰见了那个古怪的老人鬼。
这次庄非终于认出了来人。
这位老人鬼正是张煜杰的爷爷，张先生的父亲，刚死去没多久的张老爷子。
回程的公交车很空，庄非坐在了张老爷子旁边。
张老爷子仍是毫无反应，只是嘴巴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庄非猜想可能这就是关键的线索。
细心聆听，但听来听去，也只听到张老爷子反复地在重复着这么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
“小煜”、“棒球帽”、“阴年阴月阴日”、“HZ69”。
小煜应该是那个失踪小孩子的小名，棒球帽也好解释，不过后面的两个词，等等，HZ69难道是棒球帽上的字母？
不对啊。
车上没有这种字样的棒球帽。
那会是什么呢？
还有“阴年阴月阴日”，这又指什么？
直到下车到了家，庄非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
周一臣成了鬼，就变得无所事事了，他本来是想跟庄非一起去警局的，不过被庄非严令禁止。
所以就去找了刚做鬼时交的鬼朋友——一个超级爱喝酒的酒鬼大叔。
庄非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有点荒诞的一幕。
周一臣衣衫不整，而一向干净爽朗的发型也乱糟糟的，脸还有些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造成的。
不过这不是造成庄非呆住的主要原因。
周一臣和一个衣冠凌乱的大叔“纠缠”在了一起，他的手放在大叔的胸膛，大叔又扯着他的衣服，两人脸色潮红。
且脸也贴的很近，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这一幕不由让庄非想起了她曾经在云想手里没收的那本杂志的封面。
那是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那两人的身体彼此闪避，但眼神隐晦着交流着，似缠绵，似暧昧，有淡淡的情愫萦绕，就好比现在这两人一样。
庄非的大脑当机，失去了反应。
还是周一臣先回过神，忙不迭伸手一推，大叔的身体失控地倒了下去，只听一声巨响，连着一阵玻璃瓶噼里啪啦的声音。
紧随而来的就是一声超长的“啊——”。
周一臣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抬手笑着打招呼，“嗨，小非你回来了啊。”
庄非眼角微抽。
大叔从一堆啤酒瓶中坐起身来，还迷迷瞪瞪地问，“额，小周啊，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啊。”
庄非的眼角更抽了。
周一臣听见“女朋友”三个字，眉眼的笑意便涌了出来。
“是啊，小非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三个字周一臣加了重音。
庄非僵硬地笑笑，“请问你是？”
……
一番解说后。
三人终于“安静”地坐在了啤酒瓶成堆的客厅，庄非面色淡然，一脸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才怪啊！
茶几上堆满了装下酒菜的盘子和塑料袋，满地堆满了瓶装罐装的啤酒瓶，甚至还有些没喝完，啤酒洒到了地板上。
环视着自己俨然变成了垃圾场的客厅，庄非的怒火止不住地往外冒。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