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捌玖 尘埃落定
司何2017-08-25 12:093,206

  不过……

  云想被击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口吐鲜血,脸上顿时失了血色,惨白一片。

  “你原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质问。

  丰子腾张狂大笑,“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被你打得落荒而逃吗?你太小看我了,那只不过是我为了降低你的防备心,而使得计策罢了。”

  “卑、鄙、小、人。”云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耳边传来脚步声,云想低着头,静观其变。

  “云想,你认输吧,十年前你能被我骗,十年后你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和我合为一体吧。”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语气却十分危险。

  云想冷笑,“你想得美。”

  “你觉得以你现在这幅残破身子还能做什么呢?”丰子腾停了下来,语气淡淡含着嘲讽。

  云想抬头直视丰子腾双眼,“我还能做很多,包括杀你。”

  丰子腾轻笑,如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刺耳非常,“你现在也就能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了,来,和我合为一体吧。”

  手猛然被人颉住,云想瞳孔微缩。

  眼前的丰子腾已经称不上是人类了,只有头还称得上是他的,身体上布满了鬼眼鬼手鬼脚,不停地蠕动着,很恶心。

  云想继吐血之后又想呕吐了。

  身体的力量一点点被抽走,手脚变得无力,意识混沌不清,耳边一阵嘈杂,眼前蒙着一层薄雾。

  但她还是很坚定的道,“我说了,我还能做很多,包括——杀你。”

  丰子腾刚想冷嗤一声,身体却突然闯进一股充满暴烈气息的力量,胡乱地破坏着,似有不死不休之势。

  他一惊,想抽手,却来不及了。

  又惊又怒的吼,“云想,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

  云想得逞地狡笑,但其实她已经听不清声音,也看不见了,但她记得一件事,丰子腾一定会问她,而她只要露出这样的笑,丰子腾就能气得跳脚。

  丰子腾想要抽回手,却像长到了一起似得,任他怎么拽都分不开。

  盛怒的丰子腾指挥着众鬼攻击云想。

  云想的身体东倒西歪,像只处于暴风雨中心的小船,却仍死死地拽着不松手。

  她张了张口。

  她说,我要你死,她说,这是报应,她说,我死也要拉着你。

  她还说,行云,我来找你了。

  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边的乌云散了,阳光穿过重重乌云,橙黄的光温暖地打在了所有人身上。

  有人说,他好像在太阳上看到想想姐了。

  后来,云兜是这样告诉云商的。

  云商自然没有理他,因为云兜总是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

  至于处于风暴边缘的云商和庄非同样一问三不知。

  反反复复都是一个回答。

  耳边砰地一声巨响后,他们两个和那些恶鬼都被掀飞了出去,又重重的砸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当然,庄非是在五年之后才知道云想去世的消息。

  那一战,造成了她本就不稳的灵魂彻底失去了控制,而后的那一撞击,更是导致她一昏就昏得没了期限。

  ……

  医院,病房。

  庄非觉得她好像经历了百年的沉睡,眼皮比铅块还重,死命地睁开,视野一片模糊,身子也沉不像话。

  眸子渐渐恢复清明,一片白,和她之前处的一片黑暗截然相反,却一样的单一。

  耳边“滴滴滴”的声音烦的要命,庄非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牵扯到了什么,嗓子疼得厉害。

  “啊啊啊”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声音。

  沙哑的道,“这里是哪?有人吗?喂,有人吗?”

  喊了好半天,也个人吱声。

  庄非的嗓子沙哑的厉害,她也渴得要命,感觉像是有好多年没喝过水了。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她就否决了。

  她前一秒还在和那些恶鬼战斗,怎么可能一眨眼,就过了那么多年呢。

  既然没有应答,庄非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可以了,便支撑着坐起,不知道是不是床单太滑,庄非上本身失重,扑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耳边一阵噼里啪啦。

  这回动静够大,病房外传来踏踏的跑步声,下一瞬,门被人打开,冷风灌了进来。

  庄非被冷气前后夹击,一阵瑟缩。

  “啊!你你你你……”

  来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庄非忽然对这间医院的整体素质有了担忧。

  无奈,开口,“那个……”

  小护士惊叫一声,又匆匆地跑走了。

  庄非静默。

  好吧,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搭上柜子,费力地一点一点提升着上半身的高度。

  倏地,一双手无理地搭上了庄非的肩膀,那双手关节分明,修长如玉,不过在美,也敌不过那是个男人的手。

  “你,终于醒了。”

  庄非微怔,训斥的话哽在喉中,下一瞬,她的身体整个被人提了起来。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庄非茫然地端详着对面的人。

  原本还有些大学生青涩的脸上带了抹风霜,考究的西服,漆皮的皮鞋,成熟稳重的发型,一切陌生却又熟悉。

  “阿、臣?”

  周一臣勾了勾嘴角,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你说你怎么那么胆大,你为什么要去救我,明明可以不管我的,还有你为什么在灵魂不稳的状态还要去救人,你知道吗?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一连串的话如小弹珠一样打了出来,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却又是经过极力压制的。

  庄非张了张口,“水,我想喝水。”

  一句话彻底打散了周一臣努力维持起的所有怒气。

  不过就这么屈服他很不甘愿,语气便还含着怒气,“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庄非接过水喝了一小口,真诚的赞道,“很好喝。”

  “不就是被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

  庄非暗自扶额,她怎么不知道周一臣还有傲娇属性。

  “我想你了。”

  润过的嗓子不那么沙哑,带着丝丝挠人的诱惑。

  气球被戳破,怒气顿时一扫而空。

  周一臣无奈又宠溺地道,“你说,我为什么偏偏拿你没办法呢。”

  庄非轻咳了两声,耳尖泛红无言。

  庄非苏醒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得飞快,第一个来的就是薛轶凡,庄非怀疑他是不是安了眼线。

  薛轶凡探完病,还恶狠狠地威胁周一臣,“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回来抢走她。”

  “回来?”庄非敏锐地察觉,“你要离开?”

  薛轶凡点头,“我要去军队了,自从薛轶宁…我哥被抓后,我才明白仇恨这种东西的可笑,所以,我想寻找一片属于我的地方,放下仇恨,重新做人。”

  庄非有些伤感,故意打趣,“重新做人?你难道坐过牢吗?”

  薛轶凡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性情变得“温顺”,当然只是表面看上去。

  “我走啦。”

  庄非轻轻“恩”了一声,像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一样对他说,“一路平安。”

  不过某个大醋坛子还是被打翻了。

  幸好警局的人及时出现,救了她。

  林嘉欣和纪希在一起了。

  两个人虽然还是吵吵闹闹,但明显纪希更像个男人一样宠溺林嘉欣,大多时候,都是让着她的。

  而贝贝和黄予泽,他们结了婚,不过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至于姚烨和叶蕴仪,两个人的相处不似同伴,有了点恋人前兆的味道。

  剩下孤家寡人的耿龙则天天抱怨:他每天都在强行被喂狗粮。

  吵闹的人离开后,庄母紧接着来了,搞得两个刚见面不久的小情侣连个互诉“衷肠”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送走庄母。

  两个人才能休息一会儿。

  庄非沉默了半晌儿,“阿臣,薛教…薛轶宁他被抓了吗?”

  周一臣声音低沉,“恩,当年他追杀我,就是因为我偶然拍到他贩毒的视频资料,我苏醒后,找到了那个,报了案。”

  “哦。”庄非没有再问,薛轶宁制毒贩毒,又背负了人命,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阿臣,云想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云想……”周一臣顿住。

  庄非心头升起一股不安,她想她知道了。

  “她是不是跟丰子腾同归于尽了。”

  “恩。”周一臣低低回道。

  一滴泪珠毫无预期的滑落,“哦,是嘛。”

  头忽然被埋进了一个炙热的胸膛,撞得庄非鼻尖一酸,头顶传来一个人温柔的声音,“我们结婚好吗?”

  “结婚?”

  “是啊,我都等你五年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

  庄非轻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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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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