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云想被击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口吐鲜血,脸上顿时失了血色,惨白一片。
“你原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质问。
丰子腾张狂大笑,“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被你打得落荒而逃吗?你太小看我了,那只不过是我为了降低你的防备心,而使得计策罢了。”
“卑、鄙、小、人。”云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耳边传来脚步声,云想低着头,静观其变。
“云想,你认输吧,十年前你能被我骗,十年后你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和我合为一体吧。”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语气却十分危险。
云想冷笑,“你想得美。”
“你觉得以你现在这幅残破身子还能做什么呢?”丰子腾停了下来,语气淡淡含着嘲讽。
云想抬头直视丰子腾双眼,“我还能做很多,包括杀你。”
丰子腾轻笑,如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刺耳非常,“你现在也就能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了,来,和我合为一体吧。”
手猛然被人颉住,云想瞳孔微缩。
眼前的丰子腾已经称不上是人类了,只有头还称得上是他的,身体上布满了鬼眼鬼手鬼脚,不停地蠕动着,很恶心。
云想继吐血之后又想呕吐了。
身体的力量一点点被抽走,手脚变得无力,意识混沌不清,耳边一阵嘈杂,眼前蒙着一层薄雾。
但她还是很坚定的道,“我说了,我还能做很多,包括——杀你。”
丰子腾刚想冷嗤一声,身体却突然闯进一股充满暴烈气息的力量,胡乱地破坏着,似有不死不休之势。
他一惊,想抽手,却来不及了。
又惊又怒的吼,“云想,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
云想得逞地狡笑,但其实她已经听不清声音,也看不见了,但她记得一件事,丰子腾一定会问她,而她只要露出这样的笑,丰子腾就能气得跳脚。
丰子腾想要抽回手,却像长到了一起似得,任他怎么拽都分不开。
盛怒的丰子腾指挥着众鬼攻击云想。
云想的身体东倒西歪,像只处于暴风雨中心的小船,却仍死死地拽着不松手。
她张了张口。
她说,我要你死,她说,这是报应,她说,我死也要拉着你。
她还说,行云,我来找你了。
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边的乌云散了,阳光穿过重重乌云,橙黄的光温暖地打在了所有人身上。
有人说,他好像在太阳上看到想想姐了。
后来,云兜是这样告诉云商的。
云商自然没有理他,因为云兜总是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
至于处于风暴边缘的云商和庄非同样一问三不知。
反反复复都是一个回答。
耳边砰地一声巨响后,他们两个和那些恶鬼都被掀飞了出去,又重重的砸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当然,庄非是在五年之后才知道云想去世的消息。
那一战,造成了她本就不稳的灵魂彻底失去了控制,而后的那一撞击,更是导致她一昏就昏得没了期限。
……
医院,病房。
庄非觉得她好像经历了百年的沉睡,眼皮比铅块还重,死命地睁开,视野一片模糊,身子也沉不像话。
眸子渐渐恢复清明,一片白,和她之前处的一片黑暗截然相反,却一样的单一。
耳边“滴滴滴”的声音烦的要命,庄非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牵扯到了什么,嗓子疼得厉害。
“啊啊啊”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声音。
沙哑的道,“这里是哪?有人吗?喂,有人吗?”
喊了好半天,也个人吱声。
庄非的嗓子沙哑的厉害,她也渴得要命,感觉像是有好多年没喝过水了。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她就否决了。
她前一秒还在和那些恶鬼战斗,怎么可能一眨眼,就过了那么多年呢。
既然没有应答,庄非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可以了,便支撑着坐起,不知道是不是床单太滑,庄非上本身失重,扑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耳边一阵噼里啪啦。
这回动静够大,病房外传来踏踏的跑步声,下一瞬,门被人打开,冷风灌了进来。
庄非被冷气前后夹击,一阵瑟缩。
“啊!你你你你……”
来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庄非忽然对这间医院的整体素质有了担忧。
无奈,开口,“那个……”
小护士惊叫一声,又匆匆地跑走了。
庄非静默。
好吧,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搭上柜子,费力地一点一点提升着上半身的高度。
倏地,一双手无理地搭上了庄非的肩膀,那双手关节分明,修长如玉,不过在美,也敌不过那是个男人的手。
“你,终于醒了。”
庄非微怔,训斥的话哽在喉中,下一瞬,她的身体整个被人提了起来。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庄非茫然地端详着对面的人。
原本还有些大学生青涩的脸上带了抹风霜,考究的西服,漆皮的皮鞋,成熟稳重的发型,一切陌生却又熟悉。
“阿、臣?”
周一臣勾了勾嘴角,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你说你怎么那么胆大,你为什么要去救我,明明可以不管我的,还有你为什么在灵魂不稳的状态还要去救人,你知道吗?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一连串的话如小弹珠一样打了出来,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却又是经过极力压制的。
庄非张了张口,“水,我想喝水。”
一句话彻底打散了周一臣努力维持起的所有怒气。
不过就这么屈服他很不甘愿,语气便还含着怒气,“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庄非接过水喝了一小口,真诚的赞道,“很好喝。”
“不就是被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
庄非暗自扶额,她怎么不知道周一臣还有傲娇属性。
“我想你了。”
润过的嗓子不那么沙哑,带着丝丝挠人的诱惑。
气球被戳破,怒气顿时一扫而空。
周一臣无奈又宠溺地道,“你说,我为什么偏偏拿你没办法呢。”
庄非轻咳了两声,耳尖泛红无言。
庄非苏醒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得飞快,第一个来的就是薛轶凡,庄非怀疑他是不是安了眼线。
薛轶凡探完病,还恶狠狠地威胁周一臣,“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回来抢走她。”
“回来?”庄非敏锐地察觉,“你要离开?”
薛轶凡点头,“我要去军队了,自从薛轶宁…我哥被抓后,我才明白仇恨这种东西的可笑,所以,我想寻找一片属于我的地方,放下仇恨,重新做人。”
庄非有些伤感,故意打趣,“重新做人?你难道坐过牢吗?”
薛轶凡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性情变得“温顺”,当然只是表面看上去。
“我走啦。”
庄非轻轻“恩”了一声,像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一样对他说,“一路平安。”
不过某个大醋坛子还是被打翻了。
幸好警局的人及时出现,救了她。
林嘉欣和纪希在一起了。
两个人虽然还是吵吵闹闹,但明显纪希更像个男人一样宠溺林嘉欣,大多时候,都是让着她的。
而贝贝和黄予泽,他们结了婚,不过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至于姚烨和叶蕴仪,两个人的相处不似同伴,有了点恋人前兆的味道。
剩下孤家寡人的耿龙则天天抱怨:他每天都在强行被喂狗粮。
吵闹的人离开后,庄母紧接着来了,搞得两个刚见面不久的小情侣连个互诉“衷肠”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送走庄母。
两个人才能休息一会儿。
庄非沉默了半晌儿,“阿臣,薛教…薛轶宁他被抓了吗?”
周一臣声音低沉,“恩,当年他追杀我,就是因为我偶然拍到他贩毒的视频资料,我苏醒后,找到了那个,报了案。”
“哦。”庄非没有再问,薛轶宁制毒贩毒,又背负了人命,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阿臣,云想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云想……”周一臣顿住。
庄非心头升起一股不安,她想她知道了。
“她是不是跟丰子腾同归于尽了。”
“恩。”周一臣低低回道。
一滴泪珠毫无预期的滑落,“哦,是嘛。”
头忽然被埋进了一个炙热的胸膛,撞得庄非鼻尖一酸,头顶传来一个人温柔的声音,“我们结婚好吗?”
“结婚?”
“是啊,我都等你五年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
庄非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