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哈哈……”
一群狐人似乎欢呼雀跃起来,就因为我答应了。
我被十几只狐人从十字架上解开手脚后,直接抬起来,蜂拥的朝着那飞檐串角,看似比其他石屋要豪华许多的住处走去。
我使劲的扭着脖子去看那石屋前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目光如水,却透着一丝让人读不懂的哀怨,他像是一个左甘风云巨变却毫不气色的石头。
他就这么目送着我进了古楼,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他就是那个被莫老九错认成我被逮捕的另一个“苏启超”!
入门的横廊遮挡住了所有视线,他除了眼神有些波动外,肢体上一直都保持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
我挣扎着想去看看,可十几个狐人簇拥着,就好像铺垫了一层人肉垫子,容不得我挣扎。
我被带进了一间房,很干净,只是床是石头床,所有的装饰差不多都是石制的,类似于梳妆台一样的台面上,放着一盆清水。
清水里有一块晶莹剔透的卵石,如果我没有猜错,母狐狸梳妆的时候,这盆水和卵石就是用来照镜子的。
我无法想象这里与世隔绝的多久,他们依旧信奉着天山神灵的存在,庇佑着他们的部落。
那一群狐人将我送进房间后,没有一个人逗留,各自散去。
我舒尔回头看了一眼,当即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女人坐在床上,眼神充满空洞和幽怨,好像一潭死水一样,见我看她,她竟然扑腾就跪下了!
接连的反常让我不知所措的后退两步,下意识的看到了床上,有一张狐狸面具,惟妙惟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她是人!
“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她声音如清泉穿过石缝,长相算不上貌美如花,却十分干净,就像她的眼光一样清澈。
这是怎么回事?我脑子一是反应不过来,到处找东西遮体。
一时之间找不到遮体的东西,我扯过石床上的床单,把自己的下身裹住,随后才问她怎么回事。
她却不说话,愣愣的看着我半晌,才说,她根本就不是狐族的人,她叫孟玲,是应届毕业生,八年前参加考古队,来到了这里。
当时确实是寻找一块罕见的狐族化石的,但是,他们那支队伍在八年前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也没能在沙漠中寻找到狐族遗址,且一路上除了气候和骤变的沙漠,再加上一些难以对付的蛇虫鼠蚁。
她们一共十三个人,全都死于非命,最后就剩下她和她的唯一同伴,也是这次考研队的领头羊,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姓莫。
可她们好不容易垂死之际,找到了狐族遗址的蛛丝马迹时,莫老却陷入了流沙之中,而她莫名奇妙的在沙漠上闻到了一股奇香,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部落里了。
说白了,这个部落几乎不和外界有任何通讯来往,甚至入口,她也不知道。
说到蛛丝马迹的时候,她提到了石碑上的字迹,我稍稍一愣,但是没有插话。
她继续说,其实狐族全都是母性狐狸,所以没办法传宗接代,可就在她被抓来的时候,就要被它们当成动物给吃了时,沙尘暴袭来。
狐族胎儿化石出土,所以,孟玲就被那些迷信的狐人当成了传宗接代最好的神灵附身。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玲顿了顿说:“其实,那个化石我看过,应该存在于几万年前,至于为什么是狐面人身的胎儿,这一点没有办法考证!”
孟玲还说,狐族在八年前她到来的时候,其实有上千只狐人,可后来,因为繁衍成了问题,直到现在,总共不到三百,还加上一百多个老弱病残。
其实狐族人的寿命也只不过比人多了那么几十年,所以,如果在没有任何繁殖后代的情况下,狐族将会在最近三年内灭亡。
我陷入了沉思,孟玲被当成了繁衍生息神灵附体的象征,然而,那块狐族胎儿的化石,就成了当地狐族部落最神圣的希望寄托品。
可八哥,为什么要偷这个东西?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似人非人的鬼东西把他大卸八块吗?
孟玲一下子抽泣起来,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看向她,她说,她只是想离开这里,只要我答应,她会帮助我和我的同伴一起离开。
孟玲还说,如果她不是管着狐族部落给强行带上的神灵附体的帽子,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离开这里,因为这些狐人身上早已经因为气候的原因,自然生长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子弹,根本穿不透!
我吸一口凉气,提到同伴,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站在石屋前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我问他。
“石屋前那个汉人是谁?”
孟玲抬眸看着我,擦了擦眼泪,轻松的说——她是个女儿身,如若不然,早已经成为狐族繁衍后代的工具了。
“什么?”我当即觉得我的心脏消失了好几个节拍,那种窒息夹杂着脑中空白的感觉,只有在突然极度恐慌和错愕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那是个女人?
我脑子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方才我被簇拥着抗进来之前,那个我所散发出来的目光。
我一遍遍的回忆,她站在那儿的模样就像是个化石,除了眼珠子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的眸光,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说服自己的理由。
女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门是竹门,孟玲惊慌失措,竟然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衣服脱了钻进了床单里。
我一下子感觉到了她略带冰凉却如雪一般嫩滑的雪肌,她慌张的带上狐人面具,眼神惊骇的盯着门外,双手勾着我的脖子。
进来的,是一个狐人,它看了看床上的场景,孟玲勾着我脖子的手顺应一用力,我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那股柔润感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温水之中,很快随着与她肌肤相碰,惹的晕染开来。
我为了分散注意力说:“它们说的话,你能听懂?”
我倒是觉得应该没有孟玲说的这简单,八年了,她就算是被这些迷信的族人冠上了一顶圣女的帽子,可是,一直没能传宗接代……
想着,我倒是觉得这狐人是来查房的。
“它们应该不会来了!”孟玲淡淡的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衫,可是,话音刚落,又听到有人敲门。
孟玲突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可是,那敲门声竟然不见了。
孟玲似乎也觉得奇怪,如果是查房,应该会进来,她快走两步,悄悄的拉开竹门往外看,顿了顿折回来后说:
“不是狐人!”
她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可我却提了一口气:“是谁?”
“是那个女扮男装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好像那个人还是个哑巴!”
孟玲这么一说,我头皮一紧,裹着床单就想往外追,拉开竹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个“我”,走出了阁楼。
“你别出去!”孟玲在身后紧跟着叮咛了一声。
我也知道我现在不能出去,可是,我也出不去呀,我回头看了一眼孟玲:
“我衣服呢?有没有办法给我找回我的裤子!”
我说着,孟玲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关键所在,哦了好几声,赶紧命人去找衣服,差不多二十分钟,我的衣服裤子,甚至还有被狐人撕烂的背包,所有的一切,都跟上乘圣物一样,用石盘托举着送了过来。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孟玲解释说,我的衣服都给洗了,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我蹙眉看了一眼我自己的裤子,裤衩,连特么上厕所用的卫生纸都还在,我手忙脚乱的登上裤子。
托盘里还剩下一些子弹架子和所有的东西,说真的,除了那婴儿化石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少。
我咔咔咔给手枪上了镗,插在裤腰带上,一切都准备妥当,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