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桌子就准备去找桃子,我甚至发现自己现在心情很乱,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人到底是宋樱还是桃子。
可我刚走出两步,才想起来不对劲,如果是桃子求着宋樱给她易容,可她用银针扎我是怎么回事?
那手法和速度,如果不是从小就熟悉训练,怎么可能有那个速度,而且能清楚的辨别穴位并且准确无误的刺入?
我回头看着老凯,一把把他拽起来,朝着那石屋走去,没想到,刚一出门,却被几十个狐人类看住了,我的脸差点撞上那尖尖的嘴角,条件反射,我身子往后撤了撤。
它们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什么说,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往屋里推,手里的叉子举的高高的。
“消停点,这些狐人太特么邪恶了,估计,你不搞大圣女的肚子,咱们都别想走!”
我当即脑子一懵看了一眼老凯,只能作罢。
现在,我们根本干不过这些狐人,它们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如果没办法智取,估摸着我和老凯都得给留下来当成繁衍后代的工具。
想想老凯哪天要是被这些母狐人给拉去伺候了一夜,搞个精尽人亡的下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现在恨得牙痒痒,真想去练葵花宝典,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未必能逃出去,还是成了他们这些狐人的口粮。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里默念,只能和老凯又回到房间里,坐在石桌边,我们都不说话。
老凯似乎也没有太好的食欲,抬头看看我,又看看火炉上烤着的那些蛇虫鼠蚁,一歪脖子吐了一口酸水。
擦擦嘴,跟媳妇儿被虐待了的模样似的,捏着蝼蛄,闭着眼睛,捏着鼻子扑哧扑哧的吃起来,眼泪都挤出来了。
月朗星稀,这两天,我和老凯都被堵在这古楼里,吃的喝的全都是那些狐人送来的,换句话说,吃喝拉撒睡都不用出门,还有人给倒尿罐子,屎盆子。
老凯这几天似乎适应了那些蛇虫鼠蚁,从一开始跟吃毒药一样,到今天,吃饱喝足摸摸肚皮,躺下就睡,人又胖了几圈。
我细细观察了这所古楼,一共两层,是石阶梯,我上去看过,站在楼上的平台,能看到远处的沙漠。
细细观察能发现这一代也就这些狐人居住,四周几乎都能看到沙漠,我怎么感觉,我又回到了那死亡谷的位置?
当然,我不确定,只是有一股这样的感觉,很强烈,那处竹台,就是当时绑住我和老凯的竹台,就在清潭边上。
这清潭,是狐族唯一的水源,它们将洗衣服,吃喝洗涮用的都是这里的水。
我细细回顾了一遍,我和老凯与虎子分开的地方是碧眼狐妃的墓室,而那突然古怪的消与失的石洞,是怎么回事?
石碑上的字迹我肯定爷爷来过,字行之间说的很清楚,爷爷来这里就是为了带走狐族留下来的火玉。
在加上玉林的说法,这火玉是传说地府第六殿王的玉佩,充满煞气,与碧眼狐妃逆天相恋,终于遭到天谴,身带煞气与碧眼狐妃永远过上了迁徙的生活。
就连塔克拉沙漠也是因为这二人逆天结合遭受天灾导致的。
传说毕竟是传说,塔克拉沙漠的形成我自己心知肚明,这个美丽凄绝的故事只是人们编制出来的神话。
天边的太阳渐渐的落在了远处沙岭的另一端,染红了半边天,正准备下楼,余光的盲点处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我定睛一看,是石屋的方向,三个狐人走近了石屋,留下两个狐人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好像在望风,那位狐人就直接进了桃子所在的石屋。
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以栏杆掩护我自己。
许久,进去的狐人一直都没有出来。
直到天都黑透了,空地上点燃了一些篝火,它们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进了石屋的狐人一直都没有出来。
我的心开始忐忑难安,我脑子里突然蹦出孟玲摘下狐人面具的一幕,我的心咯噔一下。
谁能保证走进桃子房间的狐人不是假冒的呢?
我怎么这么笨?我转身一边下楼,一边狠狠的想着,我甚至大胆的猜测,莫老九在京都的时候就对狐族遗址抱着孤注一掷的看法。
他对于狐族的认知绝对比我知道的多得多,他能知道狐族是狐面人有备而来,一点都不奇怪!
我刚想出去,被孟玲拦下,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我现在着急,如果这些狐人里头真的混了莫老九的人,那么,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那么,宋樱的易容也一样穿帮,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莫老九吞了唐家只是第一步。
正如柯小森所言,他的野心太大了,第二个就是宋家,随后便是吕家,就缺了一阵刮向宋家的东风罢了。
“我得去看看我朋友!”我渴望的看着孟玲,孟玲沉吟了少顷,和我一起走了出去,叽里呱啦的和那些人比划了很久,那些人才让出一条道儿。
却根本没有离开,狐人一直跟着我们,好像没有后代,它们就一直跟着我。
门口望风的那俩狐人明显看到我们到来,互相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叽里呱啦的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随后孟玲帮我翻译说,它们说在看守人类,已经进去检查过了。
孟玲问我,还要不要进去,我就说了一个字——要!
在孟玲的解说下,终于将身后的那些狐人堵在了门外,带着我走进去,我在疑惑,难道,我想多了?
如果是莫老九的人,那么,它们就算准备的再怎么充分,学一门“老毛子语”总是需要时间的吧。
可我还没想完,一进门,发现石屋内是空的!
我当即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孟玲,孟玲面具后的眼睛露出匪夷所思,很显然,她也不知道。
我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脑子镇定下来,孟玲提醒我,不能在别的地方多待,不然那些狐人发怒后会下诅咒在我们身上。
我现在顾不上什么诅咒不诅咒的,都特么扯蛋!
我拍了一下额头,目光在这间房内游离,恨不得一寸都不错过。
这件石屋就是个方框,说难听一点,没有上盖,就跟我们家那后菜园子的露天厕所似的,别说藏人了,就是有一只蚂蚁爬过去,也一目了然。
房间里只有一张石床,石床可是实心的,不像我们家带着床腿的木床,更不可能在床底下藏人。
我掀开床上的褥子,石床上似乎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摩擦,已经光滑柔润,比用砂纸打磨的钢筋棍还要平滑。
我像是抹桌子一样,摸了一遍,突然,指肚传来一丝耿硬的东西,我后背一紧,玄机就在床上。
好一个隐匿的天衣无缝。
这石床的石头略显翠绿,上面还有一些岩石的年轮痕迹,那细小的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入的缝隙就算是趴在上头看,也看不出来。
跟那石头天然形成的纹路一模一样,而且还是可以顺着山石圆润不规则的纹路走向。
孟玲拽了我一把,我放下褥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回到古楼后,已经是用完餐的时间。
狐人送了很多一日三餐都一模一样的“菜系”进来,我看了一眼孟玲,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吃的虽然保存着女子家的细腻,却一点都不反胃。
老凯更是吃的满嘴往外冒油,这些个蛇虫鼠蚁竟然长的这么肥!想一想那死亡谷成山的骨骸,再想想那些比普通白夫人蜘蛛大好几倍的哥们儿,我特么一口都吃不下去。
“老凯,今晚上干活!”我说道。
老凯看看我,又看看孟玲,抹抹嘴说:“这么快就两小无猜了,夫唱妇随了?”
我抓了一只蝼蛄就塞进了老凯的嘴里。
我自然知道老凯是明白我意思的,只是没想到,我会当着孟玲的面说行动。
我之所以当着孟玲的面说,其实也是希望打开话匣子,希望她能帮忙,毕竟在这种鬼地方,能靠谁?
“你……要干什么?”孟玲问我。
我将来意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我对孟玲的了解只是靠她口头阐述,说白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任何人都不会完全信任。
所以我对她说,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找人的,她叫云巧,第二件事,也是找人,找的就是那女扮男装弄成我模样的女人。
借此机会,我澄清了一下那块狐族胎儿化石不是我偷的,是另外一个人,我们只是碰巧发现了这人。
孟玲听的很认真,半晌才点点头问我,需要她怎么帮我,当然,还是有个前提的,我们离开之前一定要通知她,带她离开这里。
我说,让她帮忙拖住那些狐人,让它们不知道我离开了古楼,可话刚说到这儿,我还没说完,孟玲就摆摆手。
她说,那些狐人只信封天神,如果,我不能给他们的后代带来繁衍的话,它们是不会放过她的,而且,会定期来查房,它们还有一种特殊的办法测试女人有没有怀孕。
可以在三天内就测出来,末了,孟玲还补充的一句:“你觉得,我能瞒得了多久?”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老凯,老凯半晌才反应过来,甩着腮帮子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
“你小子,甭跟老子出馊主意,你穿过的破鞋想给我?没门……更何况,她是狐人……你他娘的想让老子从此患上不举的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