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森这么一说,我心里一紧,人也精神了,看着别人怎么开放,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不过,柯小森还是个老江湖,也不知道他带了多少钱,竟然要求老鸨把她手底下所有姑娘都给爷叫来,排着队站在包厢任他挑选。
这包厢位于二楼楼梯口最近的一个包厢,也就是能看到三楼上上下下所有景象。
此刻,柯小森靠在ktv的沙发正中间,双腿敲在茶几上,上边摆满了果盘褂子爆米花,还有一瓶三千多块的红酒,几个高脚杯,一打啤酒。
柯小森丢了一颗爆米花在嘴里,扫了一眼老鸨带进来的第二波姑娘,一股香水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包间,我坐在一旁不说话,自己开了一瓶啤酒,扫了一眼这些姑娘。
说实话,没有一位姑娘能跟桃子比,她们的眼神都映照出铜臭的魅惑味,柯小森却跟我使了个眼色,我指着其中一位穿粉色低胸塑身短裙的女子说:“就她了!”
柯小森打开我的手说:“啥眼光,你今天第一天来光顾,兄弟我好歹得给你弄个头牌菜尝尝,去,把你们梨花叫过来伺候伺候我兄弟!”
这话一出,一波姑娘似乎觉得很没面子,一个个都没好脸色,之前那些为了钱而展开的笑容都不见了,换作了一副很不耐烦的嘴脸,都离开了。
那老鸨留着短发,染的是金黄色,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了,赶紧关上门,似乎怕什么人听到柯小森的嚷嚷,随后开始对柯小森说:“小财神,都知道您财大气粗,只是今儿不巧,梨花庆生,张爷还亲自给庆生呢,包了整个三楼的场地……”
那老鸨说话的时候看似是谦卑有礼,待客周到,但依旧能看出来,她觉得她手底下有这一个头牌姑娘是她的荣幸,柯小森,你这等市井渣子根本不配,上头有人撑腰呢,你要是识趣的话,除了梨花,随便点。
“我还是劝你,改日再来也成!”老鸨又补充了一句。
柯小森故作刚知道的模样:“呦,没看出来梨花的场面还挺大呢,是那个三毛黑痣的那个张彪张爷吧!那可得罪不起!要不这样,我第一次带兄弟过来捧你的场,你好歹让我兄弟看一眼你们家梨花不是?
保不齐朝思暮想,明儿就又来了!”
我一听,脑子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那被我一枪打在了大腿上的黑痣三毛叫张彪?
老鸨一听,有些犹豫看了看我,说了一句客套话:小伙子长的一表人才,一看就气宇轩昂不是个普通出身的人家……只不过!”
老鸨说到这儿的时候没有往下说,柯小森从怀里掏出一打钱往桌面上一扔,少说也得三五万。
老鸨一看,双眼放光,赶紧收了钱说:“现在张爷还没到,梨花可能在化妆打扮,待会儿叫她来陪二位爷喝两杯也不耽误!”
老鸨出去了,柯小森往我身边挪了挪说:“上次查肖飞的时候,顺便也查到了那碧眼狐珠的事情。”
“如果想弄莫老九,不用我说的那些直接办法,只有他一条路。”
我问柯小森怎么说,柯小森说,当时查肖飞下落的时候,就顺藤摸瓜从车祸查到了莫老九,碧眼狐珠失窃的事情,莫老九是故意安排的,本来是打算拿食物栽赃嫁祸给肖飞,谁知道,假戏真做,东西真特么丢了。
随后,只能顺水推舟,然而,这件事其实莫老九早就怀疑是张彪私吞了碧眼狐珠死不承认,这是明显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不管到底碧眼狐珠是谁偷走的,弄死张彪而且不用咱们插手,就在今日。
我问柯小森,怎么那么肯定,柯小森说,他答应了梨花送给她碧眼狐珠做今年生日礼物。
一下子,我陷入了沉思,柯小森似乎比我介入四家的事情还要深,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柯小森总是给我一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感觉,除非,他跟张彪也有过节,可这事儿,未免也太巧了吧。
第一次找他帮忙是为了吕家的事情,他帮了,但是与其说是帮我,还不如说是他帮自己,他也有自己的计划,可这一次,比上一次来的还神秘。
就在这时,老鸨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袭抹胸晚礼服,看似暴露,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十分高贵。
她画着淡妆,脸蛋宛如粉桃,长相小巧精致,身材圆润,露出抹胸晚礼服的玉颈上挂着一条简单的白金项链,搭在小巧的锁骨上,随着她的呼吸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若隐若现的反照出她脖子上那根亮咂咂的项链光点。
肤如凝脂确实人如其名,我只是感觉在哪儿见过。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柯小森脸上,等到老鸨交代梨花只能陪我们喝两杯在半小时内就得去应付张彪后,就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梨花拎着晚礼服的裙摆转身关上门,柯小森的样子也变了,变得纠结和难受,明明看得出来柯小森对她有情谊,想多看两眼,可目光却故意躲闪。
“小森,你找我来干什么?张彪就要来了!”
柯小森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交给她说:“等莫老九来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
梨花抿唇点点头,我没有看柯小森,我在盯着那巴掌大的黑色锦盒,我竟然能感受到一股跟吃了安眠药一样的气息弥漫出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想起了我爷爷小时候教我的一个法门,他经常让我打坐,时间一天比一天长,从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后来的享受,几乎每一次都是一睁眼一闭眼度过了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一般。
他说,气沉于体内,平时还得懂得收敛,要不然,我的灵敏度越强,也就代表给外界细微干扰的程度越弱。
这种感觉,我爷爷给我打过比方,就是一个正常听觉得人如果听到刺耳的声时,会有耳鸣,那其实是鼓膜发出超出负荷的警戒,如果同一个刺耳的声音穿进一个耳朵上带着扩音器的人耳中,那么,这就是要震碎鼓膜的。
而我就是那个带上扩音器的人,如果不收敛,很细微的声音在一般人耳中宛如蚊虫,可在我耳中那就是锣鼓喧天,越是这么敏感的人越是要收敛,因为承受不了普通人所承受的外在影响。
“你走吧!”柯小森对梨花说道,梨花轻声说:“我去了!”
柯小森只是漠不关心的嗯了一声,随后梨花就离开了包厢,这时候柯小森和我对视,我莞尔一笑,因为我已经猜到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了。
我不得不佩服柯小森的旁门左道,我从没见过狗咬狗是什么样的场景,今晚,来的划算。
梨花刚出门老鸨就吆喝着:“梨花,你的妆花了,赶紧去补一补,张爷已经到了。”
“小森,点首兄弟来唱唱!”我说道,柯小森嘿嘿一笑,用牙启开了一瓶啤酒,和我碰个了碰。
当那首扣人心弦的旋律升起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搁在琴弦上一样,每一下都让我心灵颤抖,每一下都宛若能蹦出血来,我想起了老凯,想起了肖飞,甚至想起了孙子,还有柯小森。
没有一起出生入死过,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钱,地位更值得珍贵的东西存在。
我想,如果那mv里的兄弟是老凯,或者是肖飞,亦或者是小财神,我想,我都是那个带着所有可以在最后替他们承担一切的存在。
我一口气灌了一瓶酒,柯小森丢给我话筒,我却不想唱,我就想看,想听,柯小森唱的实在是完全跑调。
就在这时,包厢的上半截玻璃门陆陆续续走过一波人,我们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肩膀以及肩膀以上的位置,其中就有张彪,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后头又跟着这富豪娱乐场所的姑娘和服务生。
很快,头顶上的天花板传来挪凳子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开始“狂欢”。
柯小森竟然不唱了,我看了一眼他,发现他的手攥的很紧,有些不自然,根本不像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很显然,他很紧张,好像在担心什么,我递给他一瓶酒,问他:“那个梨花是不是宝儿?”
柯小森微微一怔,没说话,一口灌下了一瓶啤酒,这才抹抹嘴笑着说:
“没想到,还是你了解!”
宝儿,那个我和柯小森第一次相约去烧烤摊子的时候,被几个流氓混混缠着,柯小森当时就动手了,也是那次我帮了他,一切都从一开始的别扭变成了朋友。
我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真心喜欢这姑娘的,只是我没想到,那么乖巧的一姑娘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卖呢?
当然,我问不出口,这种感觉就好像别人在问我:你的女人被别人侮辱了,你做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在扇巴掌,可柯小森却笑笑说:“是我无能!”
我当即有点震惊是真的,因为他敢承认,敢说,我们俩一口气灌了一打啤酒,最后酒味刚上来,还想喝,柯小森却手里把玩着空酒瓶子说:
“其实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肯帮我,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柯小森,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手里把玩的空酒瓶子,眼神空洞。
我问他,是不是嫁给张彪,他点点头无奈的说道:“人家有钱有势,我柯小森算什么……做着别人不认可的鬼宅生意,名声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