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音开始拒绝用膳,每天负责送膳食的婢女送了饭菜来,待了会儿来收拾碗碟,发现饭菜丝毫未动,便将这些饭菜拿了下去。
两日之后的傍晚,又有人推门而入,夏余音坐在回廊下,以为又是婢女来送晚膳了,便没有回头,依然静静坐着。
那人在大门处站了会儿,而后一步一步靠近夏余音,直到那人近了,夏余音才察觉到不同往常的气场,她抬起头,萧统伟岸的身躯立在她面前,冷漠地看着她。
夏余音坐着未动,她知道萧统为何而来。
“你想死?”萧统沉声问道。
“我只是想见你。”夏余音低着头,淡漠地回应了一句。
这话虽然说的冰冷,但是这几个字让萧统的心莫名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问:“见我何事?”
“上一次你说夏府丢了个女婴?”夏余音觉得此事不能再拖了,她也不准备再瞒着萧统了。
嗯。萧统仍是不动声色。
夏余音却急了,她从回廊的栏杆上站起来,走到萧统面前,她的手伸出去,在快要接触到萧统衣袖的时候,又急忙缩了回来,“夏府的那个女婴是你的女儿,你快点去找她。”
夏余音终于亲口承认那是她的孩子,萧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打算将宝珍的下落告诉夏余音,他看着她心急如焚觉得很过瘾,很痛快。
见萧统毫无惊喜和紧张的样子,夏余音以为他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夏府的那个女婴是你的女儿,你快点去找她。”
“你说是我的女儿便是吗?当日不是说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吗?怎么,现在都想起来了?”萧统嘲笑着问。
夏余音急疯了,见萧统丝毫不问所动,她干脆拉起裙角往大门跑去,既然萧统不急不信,那么她便自己去找。
却只跑了几步,便被萧统从后面抓住,“你想逃跑?”
“你放开我,既然你不去找女儿,我自己去。”夏余音简直要急疯了。
“你当初不是说女儿已经夭折了吗?那你便干脆当她真的不在了多好,这么多日子了,你以为还能找得到她吗?”萧统阴森的声音在夏余音的耳边响了起来。
这几句话让夏余音的心彻底碎了,她叫着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去,愤恨之余低头狠狠咬上萧统的手腕,她狠狠地咬,将自己所有的恨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咬里。
萧统受了痛,伸手捏住夏余音的下巴,迫使她松口。但他的手腕已经被夏余音咬出了血。萧统板过夏余音的身体,看着她嘴唇上沾着的他的血,咬了咬牙,而后低头吻了下去。
萧统的不舍得,也使得夏余音很快脱离他的吸咬,反倒被她反咬了一口。
再度受痛的萧统,放开夏余音,嘴里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萧统气恼不已,他将夏余音夹在腋下,返身进了房间。
仍如上次一般,萧统将夏余音的衣裳撕破,咬着牙对她说:“总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才会变得乖一点。”
夏余音起初是抗拒的,却很快便软在萧统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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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切平息了下来,夏余音只觉得浑身发软,伏在萧统的胸口一动也不想动,但心里她却觉得非常羞耻,他们之间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她对他的身体却无法抗拒。
“你走吧。”夏余音实在没有力气将萧统推开,只能淡淡的懒懒的说出这句话。
萧统没有动,一来他刚刚实在是太过投入,二来他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推开夏余音,他们如今水火不容,但是这样安静相依偎的时光实在太美好了。
“夏府里的女婴真的是我们的女儿……”见萧统没动,夏余音又幽幽说了一句,话音刚落,眼泪便顺着眼角流到萧统的胸膛上。
“我会派人去找她。”终于萧统说了这样一句。
夏余音的心一跳,“你一定要将她找回来,我对不住她,她生下来的时候我只抱过她一次就让白哥哥将她带走了。”
“为了贪图大王身边的那点荣华富贵,你还真是狠得下心来。”萧统的恨意又起来了。
“我何时贪图过富贵?”听萧统这样说自己,夏余音用薄被将自己围住,而后坐了起来,“我只是怕那孩子将来会被北胡王当做人质来要挟你或者我,世道多变,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听到夏余音这样的解释,萧统这才有些恍然,也有些开心,果然,夏余音并非那般为了荣华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抛弃的毒辣的女人。
“那当初又为何明知我阿妈病重,却未曾让白居仁来诊治呢?”萧统又问道。
这一次,夏余音没法子回答了,因为当时的确是她不置可否的。
“那么你呢?因为一封密函弹劾我爹爹而让我们夏家遭受了灭顶之灾,又如何解释?”夏余音只能用这件事来让萧统闭嘴。
果然,萧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穿好衣裳,准备离开。
夏余音从床上跳下去,一手拉着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拉住萧统,“你什么时候将白哥哥他们放了?”
“看我心情了。”萧统冷哼了一声,将夏余音的手甩开,走了出去。
夏余音站在屋子里,愣了好久,直到有婢女进来送膳,她才如梦方醒,转身将衣裳穿好,而后坐到桌子旁,对着晚膳发着呆。
从这日起,夏余音每日都盼着萧统会来,不为别的,只为想知道有没有女儿的消息。
萧统也果然每日都会来,他会在夜里,随他高兴的时辰来到夏余音的屋子,有时候夏余音已经睡了,萧统便躺到她身旁,。
而一旦分离,便会迅速回到现实里来,夏余音追问女儿的消息,而萧统则并不想与她多谈,不发一言地离开。
夏余音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有些很自己,为何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被萧统带动起热情,她明明该推开他,该冰冷的。可是,身体的本能,她控制不了。
于是,夏余音在某一晚偷偷睡到偏房的柜子里,反正萧统来了,找不到她,应该便会离开吧。
但是夏余音却想错了,那晚萧统来了,却发现夏余音并未在床上,他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她,便有些慌了,将下人喊了过来,询问可否有人见到夏余音,那下人急忙回道:“将军,这将军是您特别嘱咐不准靠近的,连夫人都不敢踏足,何况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呢?”
萧统不耐地挥了挥手,而后在院子里重新搜寻起来。
夏余音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却依旧躺着不出声,她倒要看看,萧统找不到她会如何。
院子里没有,萧统便燃了灯笼,拎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过去,边找还边喊着夏余音的名字。
夏余音睁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名字从萧统的嘴里叫出来,一时也不知该出去好,还是继续藏着好。
这样想着,萧统的脚步已经往房间里来了,床上仍是没有。萧统有些不可思议,他推断夏余音不会离开这里,因为未曾有下人看到过她,那她去了哪里?这院子也就这么大……
正思索着,萧统转身看到了一旁立着的柜子,那里平时会放着秋冬用的被褥,而此刻,那被褥却在床上……
萧统轻哼了一声,走到柜子旁,将柜子的门打开,夏余音的小身子便出现在面前,她见自己藏不住了,急忙起身,却一头碰到柜子的顶上,哎呦了一声。
萧统又好气又好笑,他伸手将夏余音从柜子里拦腰抱出来,“说,为什么要躲起来?”
“自然是不想见你。”夏余音冷冷看了萧统一眼。
一句话又惹到了萧统,他扔了灯笼,将夏余音搂在怀里,抬着她的下巴,“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绑在树上喂狗。”
“那就喂狗罢,也总比日日被你欺负的好。”夏余音不屑地回嘴。
夏余音这顶嘴的劲儿,像极了她从前的样子,骄矜,任性,却让萧统深陷其中,如今,昔日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