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
莫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竟然在犹豫?”
我苦笑,如他这样的人,专门为设计而生,视设计为毕生梦想,与我是截然不同的,报复,WE,于韶南,我要考虑的太多。
“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莫白面色不愉,还是点了头,“那你尽快,报名就在这两天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我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看着空空落落的,于韶南还没有回来,打开衣橱,我诧异的发现他的衣服全被收走了。
明明是我让他走的,可现在,心也跟这衣柜一样,变得空荡荡的。
我定了定心神,打开冰箱,想翻出一盒泡面,却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做好的菜,用保鲜盒一盒盒的装好,整整齐齐的码在冰箱里,电饭煲里的米饭还是温热的,看的出来,是卡着时间蒸上的。
于韶南,我默默的念了这个名字,心就像泡在了温水里,酸酸胀胀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原来被人疼爱的感觉是这样的。
乐乐从阳台撒欢的跑过来,拿脑袋蹭了蹭我的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我。
有的人,还真就不如一条狗。
我叹了一口气,拿出一盒菜,放在微波炉里一热,很快,满屋弥漫了淡淡的菜香
交一份策划书很简单,但想要说服宋青柠在这上面签字却很难。
特别是对于慕安公司这样的还未上市的小公司,很难博得她的信任。
我想了整整一夜,脑中有几个方案纠结在一块,拿不定主意,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我不断的在脑海中推演各种可能性,想要选择一条最稳妥的办法。
熬了一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你这眼圈要是再大点,就能直接去自然保护区了。”莫白一看见我就凉凉的讽刺道。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好歹还是个国宝,不像你,舌头长的cosplay白无常都不带化妆的。”
赵晓彤一脸钦佩的看着我,自言自语道,“原来毒舌也是可以传染的。”
莫白一滞,剩下的半句话被堵在了嗓子眼,“大早上的这是吃了火药?”
我忽然没了跟他斗嘴的兴致,其实,想要宋青柠签字很简单,但那个法子我不想用。
慕安公司,我该如何让这个公司得到宋青柠的信任。
没想到任何十全十美的办法,罗佳佳的处理通报却下来了。
不得不说,周婷到最后还是帮了她一把,只是简单的开除而已,公司也给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金,算是给留了个体面。
韩筱幸灾乐祸道,“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韩筱跟徐巍巍的关系不错,而徐巍巍在公司是说得上话的,如果由她跟宋青柠提这件事,那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至于莫白,不到绝路,我是不会用的。他曾无条件的信任我,在罗佳佳诬陷我的时候,选择站在我这边,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我给韩筱发了一条微信,“十分钟后,休息室见。”
休息室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人,我抱着一杯咖啡,暗暗的思量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做。
江宇将这份策划书给我,表面上是请我帮忙,实际上却是在试探我的底牌,他在衡量我究竟在南华集团能由多大的话语权。
后台,每个人都以为我有后台,而实际上,这不过是宋青柠因为吃醋而做出的一个超乎常理的决定罢了。
再到后来罗佳佳的事,即便是她作茧自缚,公司里大多数人还是认为是我将她踢出公司的。
流言蜚语在疯长,但没人会相信这只是偶然,谎言太多,真话反而没人相信。
“安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将手中的策划书递了过去,“如果你能让宋青柠在这份策划书上签字,那维修部主管的位置就是你的。”
对于韩筱这样的真小人,把所有的条件摆在她面前,会更容易让她接受。
韩筱接过策划书,毕竟是在公司干了几年的老员工,策划这方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基本的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放心,这份策划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慕安公司是我朋友开的,我想帮她一把。”
韩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策划书递了回来,“抱歉,我做不到。”
这完全出乎我意料,她是个真小人,唯利是图,我已许下足够的筹码,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想知道原因。”
韩筱坦然的坐在我对面,双腿交叉,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十分优雅。“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坦白来说,在我心中,她完全代表个贬义词,我斟酌道,“一个聪明人。”
韩筱毫不在意的笑道,“安乐,你才是聪明人。至于我,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我不禁又些心思被人戳破的尴尬,却也没有否认,“真小人未必不好,起码比伪君子强太多。”
“我知道今天你约我来这里的意思,很抱歉,我真的做不到,不管是罗佳佳还是我,可能都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但安乐,就算是棋子,也会有想要坚守的东西,所以,抱歉,我真做不到。”
“这份策划书,你还是拿回去吧。”韩筱站起身,整理了下衬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
韩筱停下,转过身,苦笑道,“安乐,我真做不到,就算你把总经理的位置许给我,我也做不到。”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牵连到徐巍巍,你来公司的时间比较长,有没有法子让宋青柠签了这字?”
韩筱诧异的瞪大眼,“你信我?”
“我更相信维修部主管的位置。”
我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咖啡温度正好,我喝了一口,哪怕是加了奶跟糖,也掩不住苦涩的味道,而这样的味道,偏偏是最容易让人上瘾的。
中元节的头一天,我跟公司请了假,我爸去世的头一年,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于韶南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在哪?”
“在家。”
“我这就过去。”
不等我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继续收拾东西。
没多久,门铃声果然响起,“收拾好了么?”
“差不多了。”我注意到他手里的车钥匙,笑道,“火车站离这儿也不远,你不用送我。”
于韶南笑的意味深长,“安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去火车站?”
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心理多少有点不爽,“那你来干什么?”
“送你回家。”
我猛的看向他,“送我回家?”
于韶南缓缓的勾起唇角,轻笑着吐出两个字,“没错。”
我由着他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迷迷糊糊的跟他下了楼,上车的时候才看见后备箱里也有个小巧的行李箱。
“你陪我回去祭祖,那你爸妈那边怎么办?”我后知后觉的问道。
他们这样的家庭对这种节日向来十分看重,他这样不管不顾的跑过来陪我,我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个滋味。
“不用顾忌他们。”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让我觉得莫名心安。
乡下的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颠簸了一路,临到傍晚的时候,总算是到了。
我下车,找了处宾馆,小镇上的宾馆一向十分简陋,七八平方米的地方,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跟一张床,连个单独的浴室都没有。
于韶南没有丝毫不自在,安置好两个行李箱,又将床铺简单的收拾了一遍,“你先去洗澡,我收拾房间。”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颠簸的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身上也粘哒哒的,十分不舒服。
我进了浴室,热水流淌在身上,冲走了一身的疲惫,我惬意的闭上眼睛,将自己里里外外冲了个干净。
忽然,水一凉,我被激的全身打了个哆嗦,再打开热水器,发现无论我怎么拧,放出来的都是凉水。
我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出来,看见于韶南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
心莫名一紧,“于韶南。”
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寒星一般,“洗好了?那我去洗。”
“不是。”我嗫嚅道,“热水器坏了。”
他毫不在意的一笑,“我去看看。”
我拿着手机,开了手电筒,看他将热水器仔细检查了一遍,“是混水阀坏了,明天跟宾馆说一声,找人来修吧。”
“那你今晚怎么办?”
于韶南开了灯,抱着我仰躺在床上,“只要你不嫌弃我脏就好了。”
我脸颊贴在他胸前的T恤上,他这件衣服早被汗水濡湿了,这样睡觉,怎么会睡的舒服?
“我去烧水,你擦洗一下。”
水烧开,倒进脸盆里,又兑了半盆凉水,我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好了,可以洗了。”
于韶南瞥了一眼地上的脸盆,似笑非笑道,“安安,你确定?”
这有什么好确定的,我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快洗吧,这样睡觉舒服点。”
说的直接点,我们之间连最亲密的关系都发生了,这会再说回避就矫情了。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
我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连脱个衣服都这么撩人。
我看着于韶南将身上的T恤衫扔到床头的椅子上,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每块肌肉都是那么的流畅,并不突兀,十分具有美感。
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隐约可以看见性感的人鱼线。
我看着他的手摸到了腰带的方向,急忙翻过身去,专注的玩着手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默念着这几个字,闭上眼,将脑海中那具鲜活的肉体全部打上马赛克。
“安安。”
“什么?”我被这一句惊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一转眼,他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短裤,完美无缺的身材就这样大咧咧的刺激着我的眼珠子。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于韶南面露不解。
“还不是你,突然喊我名字,吓我一跳。”我心虚的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他头上。
他无奈一笑,“过来帮我擦背。”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我脑中还在挣扎,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接过了他手里的毛巾。
我拧了一把毛巾,在他背上划过,指尖在发烫,脸颊在发烫,连心也在发烫。
这个男人的身材简直完美到了极点,手中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啪嗒一声落在了水里。我的动作也从一开始的擦变成了抚摸。
于韶南转过身,将我锁在怀中,下巴抵在了我锁骨的位置,“怎么,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