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前,爸爸说今天是项家大少爷的生日。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生日蛋糕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项锦璨就喜欢他家里的每个人,她问为什么没人唱生日歌。
项锦璨说:“我哥从来不喜欢过生日。”
“那我唱生日歌给他啊。”
那年她顶多不超过13岁,正是刁钻古怪的年纪,对谁也不认生。
一直彬彬有礼的项锦珲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嘴角挂着笑。
一个十五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艾艺侬看了眼手机,忽地一紧张,想起今天正是他的又一个生日。
看了眼心事重重的男人,她好心道:“生日快乐。”
“今天我三十八岁,明天你就是二十八。”
姑娘低下了头,她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事,觉得挺尴尬的。但没想到他还是要说出来。
“差这十年,不多不少是个坎。”
“什么坎?”
“我以为十年是个分界,我们不是一代人了。”
“……”他以为的真多。
车内又沉默了一会后,艾艺侬才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坐坐吧。”
沿海公路好似没有了尽头似的遥远,二十分钟之后,他找了一处没人的海域将车停下。
远望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海,项锦珲深深吸了口气,好似很久没有这般轻松惬意过了。
坐在一块未经打磨的岩石上,脚下的沙砾温柔细腻。
她一直等着项锦珲说话,但他就是不说。
姑娘急了,干脆自己问出口:“你想我陪你过生日吗?”
“想,你会吗?”
“我人在你这里,不想也得想了。”
“你现在可以走。”
艾艺侬一愣,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威胁的成分。好似走了后果自负般可怕,她当然还是留了下来,尽量克制着对他的恐惧:“你能不能正常点,干嘛这么看我呀?”
“我问你。”
“你问。”
“美国19T。C的董事会主席是谁?”
“……”姑娘被问住,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能这么问说明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我二叔。”
“那又怎样?爸爸做事还要向你报备吗?”
“我现在已经不明白深水存在的意义了。”
艾艺侬不怕死的拆穿他:“因为你早就开始转移资产了。”
被反咬的项锦珲眼眸突然变的深邃:“你查我?”
“是。”
“你知道什么?”
“在刘汶希家找到你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什么都知道。”
“艾艺侬,你想我死吗?”
“我不想你死。”她说的是实话:“你别多想。”
项锦珲直视着姑娘的眼睛,问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收购深水是你蓄谋已久的吧。”
“对。”
“为什么?”
“因为你抢走了项锦璨的东西。”
他危险一笑:“项锦璨的东西?包括你吗?”
艾艺侬心悸后退:“你什么意思?”
在她彻底起身之前,项锦珲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起身往怀里一带,禁锢住了姑娘的身体,使她完全动弹不得。
艾艺侬讨厌和别的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几乎是呼吸交融,她厌烦似的别开了脸。
“只要我想,我随时随地可以毁了你。”
她眼里聚满泪花,逐渐模糊了视线,却始终不愿看他一眼:“你要敢毁了我,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项锦珲低头,不容拒绝的堵住了她倔强的红唇,越发狂妄的进入她的领地,口腔里甚至溢满了血腥味。
但不是她的,因为她把项锦珲给咬了。
几番纠缠之后,他用带着血渍的唇抵着她的鲜艳欲滴:“艾艺侬,在我身下,你会绽放的更好看。”
“你无耻!”
“项锦璨不无耻,睡多少女人他都不无耻。”
“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项锦珲不听她的胡言乱语,扛着人回到车上给她塞进了副驾驶:“只要你动,随时会引爆车上的定时炸弹。”
虽不知真假,但是惜命的姑娘还是老实了下来,视线撇着外面的大海,一会变已泪流满面。
希望Amber赶快去找项锦璨告状吧,她真要怕死了。
一个小时后,项锦珲把车开到了机场,从包里翻出姑娘的护照走向了值机台。
“项锦珲你想干什么?”
“带你陪我过生日啊。”
她几乎不敢有什么反抗措施,生怕惹火了这个男人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项锦珲不为人知的性情,太可怕了。
“不好意思项先生,这位小姐的护照已经被冻结。”
啥?不光是项锦珲疑惑,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管他呢,只要不能出境就好。
“你是卖国贼吗?”他转身无语道,然后又无语的拿了身份证准备选国内的地方。
“不好意思项先生,这位小姐的身份证,也被冻结了。”
艾艺侬转过身去偷笑,看他怎么办。
项锦珲气到无奈,最后只好牵着她回到了车上,然后去向另一个目的地。
“你是不是惹上谁了?”
艾艺侬不否认,废话,她跟庄隽栖一直走的很近。
看样子,除了南桦,他们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姑娘庆幸这点:“那咱们去哪啊?”
项锦珲没说话,最后把她带到了刘汶希家里。
但不知道母女俩去哪了,进去之后还是只有他俩,艾艺侬非常不自在:“你能不能正常点啊,非要这么别扭很好玩吗?”
“别扭吗?”
“不然呢?”
“那就跟我呆到不别扭为止。”
艾艺侬白他一眼,见他唇上还有被咬的暧昧痕迹,突然就觉得委屈了起来:“你知道以前项锦璨欺负我的时候我怎么吓唬他吗?”
“怎么吓唬?”
“我说我会告诉爷爷。”
“好啊。”项锦珲亲自将手机扔了过去:“你说,我听着。”
“你……”
他就是笃定了她不会说,因为要是被家里老人知道了,他俩谁也别想好过。
“告诉你艾艺侬,我要摧毁深水,是不会和任何人商量的。”
“你想干嘛?”
“我想你,项锦璨,爷爷,二叔,看着它倒下。”
“为什么?”
项锦珲像游走在自己家里一样,倒水,喝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你来告诉我啊。”
艾艺侬打量着他喝水的动作,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可这是项家的基业。”
“说得好。”
姑娘有了想法。既然他知道了19T。C的掌舵人,也就知道那边来人收购是想要合并产业。所以项锦珲也就明白,大家针对的不是公司,而是他这个人。
但她还是继续了该有的台词:“那是爷爷的心血,你也经营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伤害它呢?”
“我想听你说,我为什么要伤害它。”项锦珲突然动怒。
艾艺侬一惊,哆嗦道:“因……因为你……不姓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了。
他突然笑了,手掌摩挲着她可爱的脸颊:“你知道的真不少……可是还不够……要我来告诉你吗?”
“……”
“因为项锦璨他妈,害死了我爸。不对,是我养父,项仲泽。”
艾艺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知书达理,平易近人又温柔的秦怡,怎么可能害死项锦璨的伯父呢?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你不是想什么都知道吗?我什么都让你知道,不好吗?”项锦珲口吻平淡,好像真的是这样。
艾艺侬彻底沉默了,项家果然有故事,这让她越来越好奇了。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他看着被吓坏的姑娘,好一会才开口:“你饿了吗?”
她呆呆地摇头。
“饿了就说话,过了零点,送你回家。”
“刘汶希去哪了?”
“见我妈去了。”
“你……你不回家吗?大伯母肯定想给你过生日啊。”
“用不着你操心。”他没说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什么都比不上此刻只有她陪着的时光。
“你要和杨嘉恩复婚吗?”
项锦珲显得很不耐烦:“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是你说的,让我什么都知道的。”
被堵了一下的人,好无语:“是,除了你,我娶谁都一样。”
“那你干嘛让刘汶希去见你妈。”
“我乐意。”
“……”趁现在,艾艺侬赶忙套了许多话:“你为什么要收购百晟?还让你前妻去勾引他。”
“因为我恶心白淳。”
“为什么?”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了。一开始,是看不惯他欺负艾艺侬,所以想给那小子点教训。后来,就觉得不如收入麾下,扩张版图。再后来,他知道了太多不能接受的事实,就开始随意挥霍了。
艾艺侬还等着他的答案,可他久不语。
项锦珲被她忽闪的大眼睛看的有点不自在,他知道自己今天冲动的很,可是一点不后悔。
在外伪装的多了,这样暴露一下,也还是很自在的:“不为什么。”
姑娘挫败地别开了脸。
“你不要觉得一无所获,我告诉你的已经很多了。”
“喔。”
“只想你安静陪我过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