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那边是什么人在搞鬼了吗?”
昏暗的屋子里,韩贞抱臂站在窗户前,眉头皱得死紧,脸上没有什么起色,这几天因为货物的事情她已经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甚至连妆都没有心思化了。
“查……查不出。”
被问的人一脸小心地看着她,回答后便低头,不敢去看她。
韩贞像是已经预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了,不同于往日的迁怒,这次倒是很平静,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继续查吧。”
“是。”
那人点头从房间退了出去。
外面夕阳已经渐渐褪去了颜色,眼看着黑暗就要袭来,韩贞看着外面,忽而长叹一声,眼睛一眯,拿出手机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熟悉的男声。
韩贞压制住心中的怒气,说道:“你到底还要藏到什么时候?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现在马上就要暴露了。”
空荡荡的屋子,她的声音显得很清晰,同时也充满了小心。
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沉默了一秒,随即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我,至少咱们以后还有机会,难道你想彻底被发现,然后不做了?”
韩贞捏紧手机,听了他的话后恨不得透过电话给那头人一巴掌,却是忍住怒气,道:“你觉得这次被发现后我们韩家还有机会做吗?”
“韩家老爷子政治地位在圈内举足轻重,我想你们应该不至于让人那么容易就撂倒,你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我觉得你需要放平心态我们再商量这件事。”
说着,那边的人就要挂电话。
“等等!”韩贞叫住,终于还是爆发了,“韶成戚你好意思叫我放平心态,从一开始不管做什么都是我出面,如果没有获得爷爷他们的允许,你觉得我会找你吗?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没了韩家在你身后撑着,你压根什么都算不上!行啊,你不愿出面帮忙就算了,以后咱们各走各的!”
说完,电话一挂,连手机都摔在了地上。
韶成戚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眉头皱成了一个死疙瘩。
女人,就是沉不住气,遇上事情只会冲人嚷嚷。
……
晚上七点,姜茶一个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就躺上了床,本来她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吃不下的,但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忍着硬塞了一些东西。
随即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做,于是给二龙子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二龙子语气很着急,一直问她在哪儿,姜茶没给他说,她现在特别想一个人待着,虽然都是在同一个城市,但她还是想在这没人认识她的小角落里清净一段时间。
二龙子见问不到什么最后也只好放弃了。
“行吧,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不过你自己一个人在外边一个要注意安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别还和之前一样遇上事就和别人动手,记得收敛一下你的性子,知道吗?”
二龙子难得说这么感情的话,要换成以前姜茶一定会出言打趣的,可现在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甚至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知道,放心吧,”吸了吸鼻子,压制住心里想哭的冲动,说道:“龙子,再帮我一个忙吧。”
“别说得这么客气,有事你直说,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做。”
闻言,姜茶心里顿时又是一阵酸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叫你的那些弟兄们明儿一早去外头放消息,就说韶氏总经理的订婚对象拿了钱和别的男人跑了。”
“啥?!”
她的话还没说完,高分贝立马就传进了耳朵里,惊得她差点连手机都掉了。
“我说茶姐,你脑子没坏吧?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传,弄不好你这辈子就毁了你知道吗!”
姜茶稳住手机,叹了口气后说:“不会的,你放心吧,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你要知道就算我不为了我自己也得为了孩子不是?你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行了,能夸张就夸张,一定要偷偷地做,不要让人查出来,如果韶檬找你的话一定记得说我从没和你联系过,删了咱们的通话记录,知道吗?”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动向,何况,他现在应该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吧。
呵……
“行吧,”二龙子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于是长叹了一声,最后点头:“我听你的就是,但茶姐,等事情过了以后你一定得告诉我你现在的住处,不然我会不放心的。”
姜茶心中一动,红了眼眶,却是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这段时间先不要联系我,我明天就换手机号了。”
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她知道这个手机那人是做了GPS定位的,而且只要是开机状态就能定位到她的地方,所以这个手机和号码是断不能再用的了。
“知道了,”二龙子答应道,“那你晚上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事情总会过去的。”
他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事情一定没有他想象得这么简单。
姜茶在这边点头答应,两人又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一挂电话后姜茶给孙黎发了消息后就把手机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然后把手机拿到了楼下的手机店里让店员帮忙取消了定位。
一从手机店里出来,本来还干涩的眼睛突然湿漉漉的。
这一刻起,他们再无往来。
……
办公室里,韶檬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个红点已经消失后才收起手机,继而勾唇一笑。
他早就知道她做事向来都是经过脑子的,看来果然是想和他断个彻底了。
呵,这样也好,也省得他总是习惯性地去看,也省得他总想叫人出去找。
真是讽刺啊,当初害怕被抛弃的人现在竟然成了头一个转身就走的。
想到这,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禁收紧,嘴角却始终带着一丝弧度,温柔不再,剩下的除了冷冽便只剩狠戾了。
陶沫一进来就被陷入了黑暗,浓浓的烟味让他一个不慎就被呛住了。
“咳咳!咳!我说你,”一边咳一边走向了玻璃窗的那个人,“你这是在自虐啊,还不打开窗户透透气,你想憋死自己啊?”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窗户前,拿了遥控器打开了上方的小窗,一转身,吓了一跳。
“我天,韶总,你确定你还好着?这才一天啊。”
胡茬乱冒,眼睛下方两圈明显的青痕,一看就是连夜没睡觉的,双眼无神,头发凌乱,一身的烟味,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套,衬衣扣子都没扣,嘴角还带着吓人的笑,怎么看怎么恐怖。
听到他的声音韶檬总算是回过神来,转眼看向了他,动了动唇,“你来做什么?”
许是很久没说话了,他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垂暮的老人。
陶沫又被吓了好一跳,赶忙地跑去倒了一杯水过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赶紧喝口水润润喉。”
韶檬看他递过来的杯子,这才意识到喉咙难受得紧,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这才舒服好多。
陶沫看着他,下一刻转身去开了灯,韶檬一时不适应,眉头皱得死紧。
“你别说你就这么待了一天,”陶沫坐到了沙发上,抱臂看着他。
韶檬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陶沫有些无奈地摇头,自顾自地说道:“行了,你也别难过了,是个人都会经历这些的,只是在你这里来说有些沉重了。”
年少有了那样的经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让自己真心相待的,没想到……
陶沫叹了口气,见他还是没说话,于是继续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们几个陪着,以后总会遇上真心待你的,别想太多,女人嘛,世界上那么多女人对不对?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说是不?你啊”
“我不信你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的,”韶檬打断他的话,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女人?
呵呵,恐怕他这以后都不想再谈起这种生物了。
陶沫被他说得无语,因为他这次还真的只是为了来劝兄弟才来的,虽然他平时是挺爱开玩笑的,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好不好?
想着,正准备开口回答,韶檬那边便又说道:“货已经到了海关处,韶成戚还是没有动静对吗?”
今天收到顾妄的电话,他的兄弟已经通过各种关系将那批沉淀了好几个月的货物送到了海关面前,当然掀起了波浪,他的人明确查出韩贞已经带着人过去了,这个时候不应该还沉得住气。
话题转得太快,陶沫都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韶檬既然不愿意说那件事就算了,于是往沙发上一靠,“我来的第二个原因就是这,韩贞已经给韶老头子打过电话了,但结果显而易见,他不愿意出面,韩家这次估计得一个人扛了,就不知道会不会把韩家的这个女婿给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