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谢谢你。”她拉着孙黎的手，忍不住红了眼。
孙黎心里心疼，放了行李握紧她的手，脸上一笑，却是说得没心没肺，“得了吧你，跟我还来这一套，当初要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性子，现在我倒好了，怎么？你又成这样了？”
想当初，她因为家里的原因性格沉闷，甚至有明显的抑郁症，那个时候也不想去医院，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病，后来发生一些事后就想着自杀了解了自己算了，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姜茶。
孙黎想，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眼前的这个人在当时说的那些话。
她说：人在这世上其实很短暂的，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如果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还一直活得这么痛苦那多对不起自己来这世界上走一遭。
她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死角，走出去了就豁然开朗，走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而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有些人想活却没有机会，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呢？
当年的那天依旧是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也就是因为遇上了她，救回了想要跳河自杀的她，所以才有了她现在的家庭，孙黎觉得，这辈子有这么个好朋友就够了。
姜茶不知道她心里想了这么多，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开始参观起屋子来，然后非常满意地点头：“嗯……很不错，看来你之前一个人的小日子也是过得不错啊。”
闻言，孙黎瘪嘴，从边上的小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行了你，别埋汰我了，要不是你来的话你觉得我会把这屋子收拾得这么好，以前根本就是狗窝好不好。”
把自己的屋子形容成狗窝，姜茶不由得笑出了声。
现在住得地方有了，算是有着落了，于是收拾了行李后，两人简简单单地做了一顿饭，可做饭的时候姜茶总是忍不住想起还在别墅的时候。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那个家里四处晃悠，不过一天时间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
呵……
想想，心里有些泛酸。
“听到了吗？喂！我跟你说话呢。”
孙黎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回过神来才发现孙黎一直看着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孙黎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当然知道她心里想得什么，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去说什么，于是也没在意，继续说她的。
“我说，之前我跟楼下卖衣服的小姐姐打过招呼了，他们那现在正好缺一个导购的，没有学历要求，就卖卖衣服，底薪三千，工资是少了点，不过你一个人生活应该问题不大，我觉得你能做，你看如果行的话我明天就带你去，不行的话”
“没什么不行的，”姜茶开口打断她的话，笑得很无力，“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卖衣服这活又不累人，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吧。”
锅里的油“滋啦滋啦”地响，姜茶听着这声音有些晃神，一不留神油溅到了手背上，惊得她立马放了锅铲。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弄了，我来吧。”
孙黎上前，一把将人给推了出去，拿了锅铲便忙活起来。
姜茶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不由得苦笑，半年多了，枉费她在他那里住了这么久，连他的半点好都没有学到，还真是好日子过惯了，忘了现在已经没有他，没有表姐没有外婆了。
想到这，姜茶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晚饭后因为是第一晚，所以孙黎给家里打了电话留在这陪她，几乎整晚两人都没怎么睡觉，聊过去，现在，未来，等到快睡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关上灯，耳边是孙黎的呼吸声，然而姜茶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没了熟悉的味道，没了温暖的怀抱，就像是她之前的所有都是做梦一样，现在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另外，韶檬这边。
空荡荡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少了一个人，就像是少了所有的生机一样。
韶檬从不抽烟，甚至讨厌烟味，可现在却是拿了那已经烧了半截的烟往嘴里送，红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有些孤单寂寥。
“最近姜小姐除了去董事长家里外的确经常出去逛街，而且逛的都是大商场，进了很多家名牌店，虽然没有消费，但经了解的确有打算再光顾，且已经预定了今年最新款的DARKANGEL钻戒，据说……市价五百万……”
五百万……
呵，她还真是知道买东西。
脑子里回荡着秦城给的结果，送到嘴边的烟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那么讨厌的东西送到自己嘴边，甚至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晚的第几支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唯有这样似乎才能让他好受点。
记忆中在寒风中露出那寂寥神情的人已经不在了，时间这东西果然能让人看清一些事，一些人，然而看清以后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这种痛，和他失去母亲的那一年完全不一样，没有撕心裂肺却如坠冰窖，没有歇斯底里却震彻心肺。
他不懂，是他不够好，还是他做得不够多。
为什么当初明明说要陪着他的人到如今却毫不留情地转身，难道，这就是作为他对韶家出手的报应？
呵，想到这，韶檬笑了，甚至出了声。
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落寞。
放下手中的烟头，韶檬最终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陶沫的电话。
“不用等了，直接把东西放出来吧。”
既然人走了，和韶成戚的筹码就没了，他也没必要去顾及其他，他不想，不想再让人左右他的情绪，这不是他，也不像他，就让所有的一切快点开始，然后……
早点结束。
“啊？你的意思是直接把东西送到海关？”陶沫的睡意全无，有些吃惊这个时间点了这人竟然还在想着工作的事。
“嗯，”韶檬熄灭烟头，看向了外头，“我有些累了。”
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好……，我一会儿就给他说……”
陶沫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平时总喜欢开玩笑的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不合适的玩笑，于是答应后就挂了电话转而给顾妄打电话。
韶檬扔了手机，任由手机一阵忙音后自动退出界面。
第二天，因为要去服装店面试的缘故，姜茶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后就和孙黎一起出了门，到了地方后还没开口说话，一个身穿棕色羊毛衫的女人就笑着走了过来，和孙黎说了两句话，孙黎便拉了拉姜茶，“琴姐，这个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好姐妹儿姜茶，昨天刚过来。”
闻言，那女人把视线转向了姜茶，细长的眸子满是笑意，一过来便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我就叫你小茶好了，我叫张琴，你和孙黎一样叫我琴姐就行了，我们店里啊，正好缺人，你来了刚好，来，先过来坐。”
边说，她边拉着姜茶往柜台前走，店里没有其他人了，看样子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店。
姜茶笑着点头喊了一声，余光看了看店里的情况，也理解了为什么这店里只有她一个人也行了。
“来，喝茶，”不过眨眼功夫，张琴就从里面的小屋里端了两杯茶过来，放到两人面前后也跟着在边上坐下，“见笑了，我这店啊比较小，也就是我个人爱好，开开店过过小日子，原本是两个人的，上一个妹子回去结婚了，所以就剩我一个人了，最近不是换季么，生意还算不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想着再招一个，这不刚好，孙黎说你要来，我就把位置给你留着呢。”
张琴也是爽快人，一坐下便说了起来，姜茶一向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何况还是孙黎认识的，于是心里也有了好感。
“那还真是谢谢琴姐了，我本来还想光找工作可能得要好几天，现在你这里有活儿干，真是帮了大忙了。”
说完，张琴连连摆手，“别说这话，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朋友，你在我这不会亏待你的，放心吧，有什么问题和需要直接给我说就行了，别太拘束。”
她张嘴便说了很多，弄得姜茶都特别不好意思，心里却是很庆幸自己有孙黎这么一个朋友。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张琴便说着要出去吃饭，于是关了店门三人就一路往对面的火锅店去，姜茶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说不去，因为她答应过那人以后都不吃火锅，可转念一想，她现在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所有的答应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着，心里无奈笑了笑，跟上前面两人走进了店里。
午饭后孙黎跟着在店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剩下姜茶跟着张琴一起了解衣服的品牌和价格，一天下来也没时间想别的，还算顺心。
下午六点下班，到了公寓天还没黑，没了张琴那个爱说的人，耳边清净不少，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收起挂了一天的笑姜茶觉得整张脸都是僵硬了，一个人果然是容易多想的，尤其在这安静的环境下。
他……
今天也在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