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天后继续笑着说道:“我觉得紫荆那孩子跟玥颐看上去很是般配。”
呃……
帝颛顼闻言再次一愣,可却是不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后来,他和母后又说起凤陌这个小凤凰的时候,母后笑着道:她自己整日里呆在第九重天着实挺寂寞的,为此,她想着将小封魔接过来带上一段时间。
帝颛顼听了,觉得到也是有道理的。
当日,他从母后宫中回来之后,便直接回了自己在天宫住的太子宫,想着先前他说起凤凰始祖时母后脸上的那种不安,心下越发困惑。
于是,在当夜他左思右想睡不着觉的时候,便偷偷去了黄帝他老人家的竹林一趟。
天微微有些破晓时才回来的,然后,倒头便在床上大睡了一觉。
……
醒来之后,便得到凤陌被天后派人从长留帝宫接过来小住的消息,同样接过来的还有那只九尾白狐,闲庭。
他彼时想着自己很快就要见到闲庭本来该是一件很喜欢的事情。
可是,脑海之中却忽然想起黄帝他老人家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他无意间得知的一些事情。
心下一时竟是有些隐隐作痛。
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出门将他们迎了进来。
等到安置好小凤凰的时候,他特地将闲庭带走。说一些话来提点他。
可是,闲庭却是丝毫都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当时看闲庭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甚是生气。
两个便由此吵了起来。
后来,在他们居住在天宫的日子,他时常威胁闲庭去他宫殿内找他,否则便要去找他主子小小凤凰的麻烦。
闲庭倒是个忠心护主的,虽然对他的威胁很是不忿,却也乖乖滴做了。
偶然一天,司音上仙来告知他一些事情的时候,无意间说起自己进门之前瞧见了凤陌殿下。
帝颛顼闻言,神情淡淡,微微垂着眼眸一时没什么反应。
司音又道,说是先前他让自己查的事情有着落了,所以如今特地来汇报。
他闻言抬眸,听司音将事情说完之后,抿了抿唇,一时没有言语。
后来,他又从司命哪里知晓了别的事情,思来想去,虽然有违天理,却还是忍不住给舅舅少旱写了信。
收到回信后,他上下看了一眼,便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闲庭。
闲庭虽然皱眉不悦,却也没有反驳。
那之后,他们按照计划行事,将凤陌送去了东海沧灵,然后他们回去复命。
说来,凤陌在东海沧灵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是经常带着闲庭去东海沧灵探望凤陌的。
只是,凤陌被禁锢在那仙障里,他们又是隐匿了身子,因此他们看得见凤陌,凤陌却是瞧不见他们的。
想来那段日子却也是过的匆匆,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凤陌便已经从东海沧灵出来。
他在长留帝宫凤澜殿见到凤陌的时候,看着凤陌脸上的那股子怒气,终究是勾唇一笑。
那时候闲庭却是虚弱的厉害。
而闲庭之所以受伤,凤陌之所以被送去东海沧灵,只是因为他们提前收到消息说妖皇觊觎凤陌的凤凰之血,估摸着回来长留帝宫行刺。
于是乎,他们这才想出了这个计策。
后来的事情,大抵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因为闲庭受了重伤,而自己要跟他疗伤,所以便将闲庭带去了北方帝宫。
闲庭虽然不愿意,却也明白他那个样子在凤澜殿也照顾不了凤陌。因此,这才跟着他离开。
后来,凤陌昏昏沉沉地过了数年,闲庭身上的伤也在转好,直至痊愈。
那一天,北方帝宫之中,闲庭来见他,站在他面前,神色坚定的告诉他自己想要回去。
想要回到凤陌的身边,想要照顾她。
他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眸光微微一暗。
闲庭知晓他是不高兴,却依旧是坚定不移的道:“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必须要回去的。”
听见这话,他才紧绷着一张俊脸道:“她于你是有救命之恩,这没有错。可你,可知晓若是你回去,许是,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闲庭神情瞬间一变,随即稳住了神色道:“这帝宫本来就是帝君的,帝君能让闲庭住在这里给闲庭养伤,已经是对闲庭对打的宽容,帝君若是不喜欢闲庭在这里,那闲庭走就是了。”
话落,不等帝颛顼辩驳哪怕是一句话,闲庭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帝颛顼见此情景,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伸手一把将闲庭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轻轻将他抱在胸前,低头将脑袋放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这才开口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喉咙艰难的动了动,却是沙哑低沉的厉害,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才稳住了情绪,低声道:“我曾专门找人推算过你的命数,你命里有一劫难,注定是要因凤陌而死。虽然这不合天法,可……可我不想你去送死。”
“我真的……不想你回去。”
他话落,喉咙间却是一片苦涩。
似乎是过了许久,他才听见闲庭低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知道了。”
他神情顿时一怔,整个身子顺着脊背向下,瞬间凉了大半。
却感受到一直柔软纤细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背,温柔的话语在他耳边缭绕。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是我欠了主子的。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事。”
闲庭说着,艰难地动了动喉咙,这才开口接着说道:“我不想主子一个人孤单,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都明白。”
都知道……
都明白……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像是平地理的一道惊雷,狠狠地砸在了帝颛顼的胸口上。
原来……
原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一直,一直,都知道。
可明明都知道,明明都知道回去,有可能再也回不来,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去?
这是为什么?
难道,凤陌之于闲庭而言,就那么的重要?
难道,他帝颛顼的挽留就那么的微不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