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话音刚落,李锦鸾便看到一群侍从们簇拥着文璋来到宴厅中间,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惠太后,都起身向他跪拜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璋一脸骄傲的模样朝着宴厅正中央的龙座走去,终于坐下来之后,顿了一会儿,好像终于享受完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的感觉,淡淡地说道,“众卿平身。”大臣们又接着谢恩,“谢吾皇龙恩!”
李锦鸾也正要起身时,文渊眼疾手快立即扶住她,将其缓缓地扶起,看众人也都落座了,文璋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大家应该也知道这次宫宴举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南齐的战神安王爷又再一次从战场中胜利归来,保我南齐疆土。故朕遵循礼法举行宴会,希望大家好好地与朕的皇叔安王爷好好地交流一下如何保卫国家。现在,朕宣布:这次庆功宴正式开始!大家尽兴,今日不管有何小过错,朕在这里下令免责。”
文璋话音刚落,一群歌女就出现在殿上,舞动着腰肢,霎时间,宴会的氛围立即被点燃了。一些官员脸上立即表现出各种神色,果然这朝中清明的官员占极少数啊,李锦鸾想到这里便不禁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变得面无表情,冷冷地模样文渊看她的表情,便也猜出了她心中十有八九的想法,他在耳边说道“鸾儿是不是觉得这些人都有些被表面所迷惑了,你再仔细看看。”李锦鸾闻言,便稍微压下心中的偏见,再去环顾四周,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得事实,她不由地掩口。
文渊唇角又是微微一勾,低声说道,“现在看清楚了吧。这朝中最不缺的就是狐狸了,他们心里实际上比谁都清明,只不过是,朝堂让他们必须表现成别人看到的模样。”李锦鸾点头,刚才她分明就看到,那些脸上挂着猥琐笑容的官员们,眼睛里却若有若无的透漏着清亮的光。原来他们心里都已经装着明镜,只不过是为了隐藏自己才会表现得昏庸,或谄媚,或粗俗,或清明……
正想着这些,一个三品大员带着一群人过来来劝酒来了,只听那位官员说道,“恭贺王爷这次又打了胜仗,前两日,本来一等王爷回来之时,我们就直接去拜访王爷的。但是,却是很无奈,我们一众人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啊。”说完,众人就都开始笑了起来,文渊也是展现了明显地笑容,说道,“还望众位大人见谅,近几次的战争,本王不才,在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今日本来说想与各位喝上几杯的,但是无奈旧伤复发,等到伤好后,必定与各位不醉不归。”
那些官员看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继续劝下去了,便也接着台阶,表示自己能理解,他们又开始闲聊起来。无非又是一些官场上的客套话。文璋那边看到文渊这里聚集了一群人,脸上带着崇敬与谄媚,他心里立即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快,面上还是装着心情很好的模样。
惠太后也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也觉得现在朝中大臣好像也被文渊迷了心窍,心里也是越发不舒服了,她便随便找了一个人托词,说道,“哀家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众位爱卿尽兴畅玩,哀家这把老骨头就不再陪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众大臣听到惠太后的话,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急忙向她行礼。
文璋也是有一些想要逃离这个以文渊为焦点的地方,便顺势说道,“朕也送母后一程吧,大家稍待片刻,朕就会回来与大家共享这盛宴。”皇帝和太后都走了,那在殿上的妃嫔也是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宴会的场地。随即,惠太后与文璋便携着一群妃嫔和侍从从殿中出来了,文璋对那些妃嫔吩咐道,“你们就各自会寝宫吧。我要与母后谈谈心。”众妃嫔听到文璋的话之后也就顺势纷纷欠身告退。
终于,只剩下惠太后和文璋,走在回寝殿的路上,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文璋看到她的模样,也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便出声安慰道,“母后,我知道你为何这么早就要回去了,你是也看不惯朝中那群人对文渊谄媚的模样吧。明明我们才是当今南齐的掌权者,那群庸才却一直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不过,现在您不用太过于无奈,毕竟过了明天他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惠太后点头,说道,“皇上,你现在已经将一切东西都布置好了吗?现在我们二人都不在那里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啊?”文璋摇头,拉起惠太后的手拍了拍,“母后,这些就不需要您来担心了,您要对朕有信心,更要对国舅有信心。昨日的刺杀失败,今日文渊他们一定会有很强的防备心,所以现在不用太着急。那殿中愚蠢的臣子们会帮我们实行计划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文渊交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应该就是朝中的佳酿了。所以,我就在想着先陪你在御花园逛上一逛,酒过三巡之后,才是我登场的好机会。现在就让我们好好说说心里话吧。”
惠太后听文璋这样说之后,也是放下心来,她不知不觉就将心声吐露出来,“璋儿,你没做皇帝之前,我一直在筹谋怎样才能让你登上皇位;等你登基之后,我又在想怎么样才让你的皇位更加稳固。很多时候,我都发觉与你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挽回了。所以,到最后,我发现在你面前我只会严肃地与你讨论国事。而把一个母亲的感觉全都寄托在轩儿身上,等到这一切风波都过去了,你愿意陪着母亲一起去宫外游完吗?”
文璋听到惠太后的话,心里也是有些许温暖从心脏深处渗出来,他捏紧了惠太后的手,说道“母后,其实以前我也一直对您有些许隔阂,我总觉得你更爱轩儿一些。其实,到现在也差不多想清楚了,您把这个世上最珍贵的皇位帮我夺过来了,心中肯定就会对轩儿有些许愧疚,对他好一些也是应该的。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向您承诺,我一定将皇弟巡回来,我们母子三人去宫外。轩儿,他一直都混迹在宫外,一定能告诉我们很多有趣的东西的。”
惠太后和文璋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温情,母子二人在月下,终于解开了多年存在的隔阂,虽然他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但是,有些时候一些事情都没有说清楚。母子二人不欢而散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现在他们终于看清了一些事情,不免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看着月亮越来越明亮,文璋意识到时间也快到了,便向惠太后说道,“母后,我就先去宴会的殿中了。”惠太后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心中有些许不安,她强压下心中的感觉,嘱咐道,“皇帝,你一切小心!”
文璋朝她点了点头,之后便义无反顾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惠太后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想着孩子一定要成功……
回到殿中,文璋入眼的一幕就是朝臣们基本上喝酒喝的东倒西歪,还有几个没喝醉的臣子脚步晃晃悠悠去寻那些歌女陪他们一块儿喝酒。他的嘴角不禁勾出嘲讽的微笑,等事情平息之后,这些庸才就撤掉吧。他状似随意扫了文渊一眼,也看见文渊好像也是喝醉了,伏在案桌上一动也不动,看来真的是醉了啊。他使了个眼色给旁边随侍的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好像接受了什么信号似的,直接朝着文渊所在的方向走去,在这时,殿中烛光没能照射到的黑暗处,好像也有一个个人影在移动。
文渊将头压在手臂上,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其实他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清明非常。在他一旁伏在桌子上的李锦鸾也是如此。夫妻二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是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在一瞬间,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李锦鸾反手摸出在袖口的匕首,文渊也是将内力已蓄于掌中。
一阵刀风忽然落下,夫妻二人同时跳了起来,文璋看到了也是心头一惊,果然他的这个皇叔是在假寐。他也是撕破脸了,直接道,“杀!”一声吼声将醉酒的大臣们都惊醒了,众人只见殿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批穿着夜行衣的人齐齐朝着文渊和李锦鸾二人攻击而去,顿时,殿中乱做一团。文璋冷冷地说,“都不要动,不会伤及到你们的性命的。”大臣们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了似的,都呆呆的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动弹。
那些死士招招都直逼文渊和李锦鸾二人的死穴,正当二人抵挡不得的时候,只听宴会大殿外传出一个声音,“都不许动,现在这里已经被包围。”所有人都朝着殿外看去,只见沐远征手拿圣旨,面色威严地朝着殿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