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这一离去,竟是十天半月杳无音信。
不尽的思念,仿佛一只未解缆的小舟,在莲溪的心中忧伤地划动。
这一天,天气晴好,繁华热闹的洛阳街道,行人穿梭往来,熙熙攘攘。
娇小的莲溪走在路上,后边紧随着两个彪形壮汉,引得路人好奇地观望。
空气中飘来淡淡药草香,转眼到了洛阳城内最有名气的药铺——济世堂。
莲溪想为畅欢阁购置一些药材。
“走开走开,我是不会跟你出城去看病的!”
未进门,她就看到药铺掌柜正不耐烦地打发一名男子。
“郎中,我家主人受伤了,伤得很重,求求您去看看吧!”
那男子声音极为焦灼,从背影看,他体格健硕,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应是个习武之人。
“你没看到这里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吗?我怎么抽得开身跟你到城外去?要不让你家主人进城来,我给他看看。”
“我家主人伤在腿上,无法走动!”
“那没办法了,你到别处去找郎中吧,别在这儿妨碍我看病!”药铺掌柜一边摇手,一边将持剑男子推出门外。
“身为郎中岂能见死不救?!”男子突然拔剑大喝,怒目圆睁道,“若再推辞,我就杀了你!”
寒光闪闪的利剑架在脖子上,药铺掌柜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直发抖,“好……汉……有话……好说。”
病人们见状,惊惶失措,济世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壮士莫冲动!”
莲溪急忙上前劝阻,“既然济世堂掌柜抽不开身,可否让我随你前去,看看你家主人的伤势?”
男子猛然回头,高威、高武立时失声惊呼:“尹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和殿下在一起吗?”
尹晖也惊愣住了:“高威、高武,怎么是你们?”
莲溪心头一紧:尹晖所说的主人,莫非就是殿下?殿下受伤了?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济世堂掌柜此时已是面如土色,冷汗直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尹晖狠狠瞪了他一眼,讪讪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掌柜哆哆嗦嗦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关上了药铺大门。
“真没人性!”
尹晖重重一脚踹在门上,“我寻遍京城所有的药铺,都没有一个郎中,愿意随我到城外为殿下疗伤。”
李从珂,他真的受伤了!
莲溪的心,一下就悬到了嗓子眼,樱唇微张,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殿下……是如何受的伤?他不是去体察民情了吗,为何会受伤?伤得重不重?……”
她停不住地连声询问,整颗心仿佛被烈火烧灼一般,疼痛难捱。
“你是何人?!”尹晖手握剑柄,横眉冷对,质问莲溪,“为何知道这些事?!”
“你快说!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高威、高武却在一旁焦灼地催促他。
眼下,也顾及不了太多不相关的事情了,尹晖警惕地环顾四下,方才不情不愿地讷讷应道:“我们中了叛军的埋伏,殿下……中了一道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