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媱气得直跺脚,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神秘村落不但人粗鄙,就连只鸡都分外野蛮。
“飞鸢,快帮我擒住这畜生。”
飞鸢摸了摸后脖子,不情愿的说:“师父教我们武功可不是为了对付一只家养的母鸡的。”
陈衍之点头附和:“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你连只鸡都对付不了,大概更不愿承认你是他的关门弟子吧。”
婼媱揉着被啄痛的额头,委屈的说:“我这不是看大家这几日体力消耗太大,想用这只鸡给大家补一补吗?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就在这时,霍君城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瞄准了那只鸡的方向,轻轻一掷,那原本活蹦乱跳还有些耀武扬威的母鸡就应声栽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婼媱不经鼓掌赞叹道:“霍公子好准头!”
霍君城笑了笑说:“它本不该死,只是啄破了你的头,那便留不得它了。”
这一刻,婼媱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可不可以把霍君城的话理解为只要有谁欺负了她,他一定为她出头?
婼媱抬起头,恰恰对上霍君城那双如天上星子般璀璨的眸子,脸上不由飞起两团红霞。
婼媱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一种只要和霍君城对视就会心跳加速脸颊通红的怪病。
她僵硬的从他脸上移开视线,转头让飞鸢把那只鸡的毛拔了,飞鸢不愿意,婼媱瞥了眼一旁正在小憩的陈衍之,说:“你不答应我,我就告诉我四哥你倾慕他,让他快快把你娶进门。”
飞鸢斜了婼媱一眼,从牙缝里挤出“阴险小人”四个字,起身乖乖去给母鸡拔毛去了。
在飞鸢给那只鸡开膛破肚的时候,婼媱躲得老远,躲在树后头小声默念:“南无阿弥佗佛,母鸡啊母鸡,我不是故意要吃你的,只是我真的好饿,求求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
一旁的霍君城不由失笑,这姑娘,还真是嘴硬心软。
飞鸢将用匕首在清洗干净的鸡皮上划了几道口子,然后撒上梅花盐,抹匀了后用干净的树叶包起来埋入土里,再在上方生一堆火。
一炷香的功夫后,把泥土扒开,拨开层层树叶,香喷喷的鸡就做好了。
婼媱掰下一只鸡腿递给霍君城,掰下另一只鸡腿递给飞鸢,陈衍之闻到香气睁开眼,婼媱笑眯眯的递过去一只鸡翅,“四哥,祝你飞黄腾达,展翅高飞。”
陈衍之瞧了眼飞鸢和霍君城手里的鸡腿,不悦的说:“为甚他们是鸡腿,而我是鸡翅?”
婼媱理所当然的说:“你对这只鸡一点贡献都没有,有鸡翅吃都不错了。你不吃还我,我刚好凑成一对翅膀。”
婼媱话音刚落,陈衍之手里的鸡翅就被人抢了过去,那位还发出了一声喟叹:“唉,真是太香了,我快饿死了。”
众人侧头看去,原本昏迷的苏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鸡翅。
苏祁飞快的吐出鸡骨头,边嚼边问:“你们看着我作甚?婼媱,你那只鸡还吃不吃,不吃给我吃。”
婼媱低头就咬了一大口鸡肉,感叹道:“苏祁你这恢复能力简直太可怕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昏迷的时候,那才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几人吃过晚餐,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婼媱好动,决定去林子里散散步,看能不能摘些蘑菇野菜。
她踩过软绵的枯叶,正伸懒腰,脸上却突然一凉,一滴水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向下。
婼媱用手抹了抹脸,定睛一看,手上一片血红。
她抬头望去,影影绰绰的树林之中挂着无数个密封的陶罐,每枝杈上都有。每只陶罐都口朝下,底朝天,被绳索牢牢的绑在枝干上,即使再大的风也吹不下来。
婼媱把手凑近鼻子嗅了嗅,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直让人作呕。
这里为什么会挂这么多陶罐,而陶罐里为何有血呢?
婼媱正望着那些罐子发呆,飞鸢追了过来。
“天快黑透了,四公子让你别乱走,快跟我回去吧。”
婼媱指了指树上的罐子,“飞鸢,你看那些是什么?”
飞鸢看到罐子不由一惊,“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罐子,而且……这些罐子和我下午看到的那名男子套在头上的罐子一模一样。”
婼媱说:“谁家还没几个陶罐,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飞鸢抓住婼媱的手,声音有些发抖,“不。这些花纹我记得。你看,这上面有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说着,飞鸢爬上树取下一只陶罐,端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的确如飞鸢所言,这些罐子上面写满了奇怪的符号,远看还以为是什么繁复的花纹,近看就知道,这是某种特殊的文字或者符号。
婼媱说:“打开看看吧,或许里面是酱菜,刚才那只鸡都被阿祁吃了,我都没吃饱。”
飞鸢说:“还是别开了吧,我感觉这罐子有些古怪。”
婼媱好奇心重,无所谓的说:“了不起里面是猪血腌肉之类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她一把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将那罐子上的蜜蜡封口给划开了。
罐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婼媱捏着鼻子把头伸到罐子上方,发现罐子里灌满了酒,而酒里面泡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
“啊!”
婼媱惊叫出声,连连后退,腿却不慎踢到了那罐子。罐子翻到在地,混着浓稠血液的酒流的满地都是。
而那个人头却顺势滚了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婼媱惨白的脸。
陈衍之三人听到响动赶过来时,就看见婼媱扶着一棵树狂吐,似乎不把胃给吐出来不罢休似的。
陈衍之问飞鸢怎么回事,飞鸢只有把事情解释了一遍,顺带还供出了今天下午在村子里看见有头戴陶罐的男子和人交欢的事情。
苏祁不可思议的说:“难不成树上的罐子里全部都是人头吗?这也太多了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陈衍之飞身上树,抱下两只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