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栋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他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想着救人要紧,就……就直接把你拖上岸了。其实我……我都没敢细看。你要相信我,我虽然对你有点意思,但是我是个正人君子。”
司马晗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她扯着发红的耳根问萧栋:“我身上一点东西也没有吗?首饰之类的呢?比如手镯、手链或者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吗?”
萧栋说:“我把你捞起来的时候你就那么赤条条的一个人,整个人呈昏迷状态,脸色苍白,皮肤都泡肿了。我同学打了120,我把你放在河滩上,脱下衣服套在你身上,给你做了十五分钟的人工呼吸。把你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医护人员都觉得你没救了。可到了医院,你又突然出现了生命体征,还偏偏醒过来了,连我妈都说是医学奇迹。”
萧栋往司马晗跟前凑了一些,神秘的说:“我觉得你上辈子可能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否则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要不你上辈子就是什么大善人,经常给穷人施粥施饭,总是去寺庙里祈福什么的。”
司马晗嫌弃的看了萧栋一眼,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正上高中吧?有没有学过唯物主义,知不知道什么叫无神论?凡事要讲科学,前世今生这种东西还是别相信的号。”
萧栋不服气的说:“现在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多了去了,谁说的请啊?”
两人正说话之时,陈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她瞥了眼萧栋手上还没来得及塞进嘴巴的半个汉堡和床头柜上摆满的可乐薯条,不高兴的皱了眉头。
“妈妈不是不让你吃这些垃圾食品的吗,怎么还买?你就不能好好的吃盒饭吗?”
萧栋吐了吐舌头,一把抱住陈医生,撒娇道:“哎哟我的亲妈,你们医院的盒饭太难吃了,我吃不进去。再说我也不是天天吃这个,就偶尔吃一回,老妈你就别说我了,在姐姐面前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陈医生宠溺的拍了拍萧栋的头,提醒道:“都九点多了,你看过了姐姐就赶紧回去吧。今天的作业做了没有?下次月考再考全班倒数,我可不去开家长会。让你爸去学校挨批,回家了他一准揍你。行了行了,回去吧,别打扰姐姐休息。”
萧栋不愿离开,撒娇道:“姐姐才刚醒,我陪她说会儿话,老妈你就忙你的去吧。你看她现在谁也不记得,多可怜呀,我现在是她唯一的熟人,我得给她关怀。”
陈医生笑着摇头,对司马晗说:“姑娘看见了吧,这孩子太贫了,也不知道像谁。”
司马晗笑笑没说话,陈医生板起一张脸对萧栋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可给你爸打电话了,让你爸来收拾你。”
萧栋一听陈医生要叫来他父亲,立刻白了一张小脸,背上书包站起身冲司马晗挥了挥手。
“姐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也是没办法,我家不仅有一头母老虎,还有一头公老虎,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咱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司马晗温柔一笑:“路上小心。年轻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然将来怎么考大学呀?”
陈医生点头道:“就是,男孩子不上进,难道以后去工地搬砖啊?就你这小身板,人家包工头还看不上你呢。”
萧栋飞快地瞥了眼陈医生,红着脸对司马晗说:“姐姐你放心,我考不考得上大学以后都养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陈医生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对司马晗说:“不好意思呀,这孩子就是口没遮拦的,你别往心里去。”
萧栋不服气她妈妈对他的评价,大叫道:“谁口没遮拦啦?我把姐姐身上看光了,自然要对她负责。哎哟老妈,你捂我嘴巴干嘛呀?呜呜呜……姐姐你等我长大……呜呜呜……”
萧栋被陈医生拖出了病房,只留下满屋子的汉堡薯条气味。
在此之后的一个礼拜里,司马晗都在医院里安心养病,萧栋偶尔来和她说说话,每次来了都姐姐长姐姐短的,小嘴别提有多甜了。
司马晗的医药费全部都是陈医生垫付的,司马晗心里感激,却只能说谢谢。
如今的她,身无分文,未来的路还不知该怎么走。
那日,司马晗找萧栋借来手机上网,点开浏览器查看她所在城市的社会新闻,果然看到开庭那一天跨江大桥上发生了车祸的新闻。
新闻报道里说,那辆车连同司机在内一共四个人,无一生还。
嫌犯已经死了,那起杀人案也无需再判,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可没有人知道,嫌犯司马晗竟然水里逃生来到了这个遥远的小县城。
她不可能一辈子装失忆,一辈子隐姓埋名。
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还不知道。
这时候司马晗不敢和家里联系,更不敢联系从前的同事和师父老陈,因为她不想再进去那个冰冷的牢房。
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要被判做杀人犯,蹲一辈子的牢底。
终于,她想起了梁律师,那个和他的未婚夫婿梁屹言拥有着相同面庞的冷峻男人。
或许他能帮到她呢。他说过的,让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司马晗在网上搜索了梁律师的资料,发现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年纪轻轻竟然就自己开办了律师事务所自己当老板。
点进他们律师事务所的网站,果然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是一个座机号,想必是他办公室的号码。
司马晗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梁律师吗?”
她在赌,赌这个梁律师不会把她还生还的消息说出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声音里透着公事公办。
“对不起小姐,梁律师出差了,我是他的秘书Andy,您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我向他留言。”
司马晗一时之间有些错愕,“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能不能麻烦您把他的私人号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