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婼媱刚一开口说话,四周的水就朝她涌来,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了好几口。
婼媱手脚扑腾着,拼命的挣扎,七皇子在混乱中被扇了几巴掌,忍无可忍,将仙力凝聚于指尖,在婼媱的额心轻点了一下。
然后,一股巨大的抽离感袭来,婼媱只觉得浑身发痛,灵魂出窍,从小媱的身体之中被逼了出来,
婼媱用仙法逼出满身的水汽,一身白衣立于岸边,死死瞪着拽着自己胳膊的绯衣男子。
大男人穿什么绯色衣衫,还偏偏穿着这般好看,真是不要脸!
婼媱气得浑身直发抖,“哼,我就知道这个七皇子有问题。没想到真是你这个混蛋!”
屹言神君抖了抖身上的水,上下打量了婼媱一番,满意的说:“诚然我是个有审美基准的人,即便晓得那具身体里的灵魂是你,可还是觉得别扭的很。”
婼媱哼道:“你不在幽冥地府里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屹言神君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我这是千里追妻,你可别忘了广寒宫中的那一晚,你得对我负责。”
泼皮无赖!总是这样在语言上占她的便宜。
婼媱一把推开屹言神君,想要重新回到小媱的身体里去。
谁知一抬眼看向湖里,七皇子已经拖着落水的小媱往岸边游了过来,婼媱连忙捏了个隐身决以免他们发现自己。
只见七皇子奋力游到岸边,先是把小媱推上了岸,然后自己也跟着爬上岸。
她推开碍手碍脚的侍从,亲自给昏迷之中的婢女小媱渡气。
婼媱狠狠捏了摇着扇子看好戏的屹言神君一把,气道:“原本七皇子和岳小姐才是一对,你这么一耽搁,七皇子一定看上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婢女了。现在好了,岳小姐和宋君城跑了,你说什么办?”
屹言神君说:“按照司命原本给那只大鸟写的命格,这个七皇子原本就不喜欢岳小姐,岳小姐和那只大鸟才是一对。”
什么大鸟,人家凤七是凤凰。
婼媱还未来得及反驳,屹言神君又说:“婼媱,你好歹是个神君,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得好。你要知道,你生来仙胎,又没历过什么劫数,若是这次为那只大鸟逆天改命,不怕遭遇天谴吗?”
婼媱咬了咬唇道:“若恰好遇上了什么劫数也是我命里注定的,逃不掉,那我就心甘情愿的受着。我就是……我就是不想看凤七君受苦。”
听闻凤七这次历劫十分凶险,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无法回归仙位,为了让凤七安然渡劫,她就算是受一点伤又怕什么呢?
屹言神君闻言眸色暗了暗,一言不发,负身而立。
七皇子见小媱溺水晕倒,渡了几次气也没能让她醒过来,心中焦急,对手下喝道:“还不快去宣太医,一个个愣着做什么?”
侍卫为难的说:“七皇子,可她……她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七皇子大怒道:“奴婢又如何?本皇子的话你们也敢忤逆吗?”
“小的不敢。”
那侍卫不敢再多言,快步跑去请太医了。
婼媱还想着去追岳小姐,以免她真的和宋君城私奔铸成大错,可现在小媱昏迷不醒,只得作罢。
屹言神君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一块火红的月牙形玉佩。
婼媱方才就见七皇子腰间挂着这块玉佩,怎么现在到屹言这混蛋手里了?
婼媱问:“你玉佩不会是你在人家七皇子身上偷的吧?占用了人家的身体这么久也就罢了,你一个神君竟然行偷盗之事,还要不要颜面了?”
屹言神君白了她一眼,拂了拂袍子上的灰尘道:“什么叫偷盗之事?你措辞最好准确点,我这叫取。”
他举起玉佩在婼媱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镶嵌于镇魔塔顶端的一颗玉石,能镇压和净化被关在镇魔塔之中妖魔的魔性。不久前,一只魔界的蓝眼黑鹰闯入冥界,叼走了这块镇魔石。看守镇魔塔的仙使冲出去,和那只蓝眼黑鹰打了起来,打斗之间,镇魔石不慎坠落人间,此番我便是亲自来将它取回去的。”
婼媱闷闷哦了一声,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失落。
原来她以为屹言神君此番来凡界并且附七皇子的身是为了来寻她,不曾想,竟是找这镇魔石。
婼媱道:“既然找到了镇魔石,那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见婼媱要跑,屹言神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坏笑道:“恐怕你这回跑不了了,必须随我回一趟幽冥地府。”
婼媱张了张嘴,大有一种上了贼船之感。
屹言神君不等婼媱反应就把她揪上了云头,带她直往幽冥地府而去。
据屹言神君所言,镇魔塔这个法器当年是婼媱的父神月神所造,只认月神这一个主人,旁的仙想要动它,它就会采取反抗措施,让这个倒霉的仙好好吃一吃苦头。
众所周知,月神早已化作守卫六界的一道屏障,他也只留下了婼媱这一支血脉,所以,这块镇魔石只能由婼媱重新放回镇魔塔塔顶。
即便婼媱是个神君,但要登上镇魔塔塔顶也绝非易事,她这么点修为,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可她若不去,后果将更为严重。
如今关在镇魔塔里的魔族长老鬼泽已经苏醒,恐怕那只蓝眼黑鹰也是他用念力召唤而来的,他想逃出来,婼媱只有把这颗镇魔石放回去才能震慑住他,否则鬼泽若逃出了镇魔塔,后果不堪设想。
婼媱跟着屹言神君走下十八层地狱,踏过长长的石阶,终于看到了位于烈焰岩浆之中的镇魔塔。
镇魔塔高大巍峨,漆黑的外墙,散发着幽幽的令人胆寒的绿光。
婼媱握了握手心里的镇魔石,难以掩饰的紧张起来。
屹言神君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无妨,你只管去做,我会一直在这里,有什么意外我来应付。”
“我若是死了,你记得替我好生照看姑姑和玉兔儿。”
婼媱深吸了一口气,飞身往烈焰岩浆而去。
此时她并不知道屹言神君这个人是否诚实可信,可她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
婼媱的手刚触到镇魔塔外墙,浑身就跟触电一般,她被巨大的电力往后弹去,眼见着就要落入烈焰岩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