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而起的火星沾到婼媱的裙摆之上,很快火势蔓延起来,她的裙摆燃烧了起来。
“小心!”
站在悬崖上的娑罗树仙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担心的大叫。
好在婼媱身手矫健,在整个身子落入火海烧为灰烬之前,奋力抓住了镇魔塔塔底一块乌青的砖头,这才幸免于难。
娑罗树仙松了一口气,转瞬看见婼媱裙摆上的火焰并未因为大雨而浇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不由又紧张了起来。
婼媱用力扯断熊熊燃烧的裙摆,双手用力,爬上了镇魔塔塔底。
镇魔塔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整个塔身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塔身周围隐约可见闪烁的电光。
没过多久,镇魔塔周围电闪雷鸣,如刀般的暴雨倾盆而至,直打得婼媱睁不开眼睛。
没错,为了应对外界的侵袭,镇魔塔开启了自我保护措施。
婼媱被电得浑身发麻,情急之下幻化出一只匕首,在自己手心里割开一道血口子。
娑罗树仙紧张的问:“君上,月女这是在做什么?”
屹言神君负手立在悬崖上,回答道:“看来月神之血起作用了,这法器果真是个认主的。”
婼媱口中念咒,将鲜血洒在镇魔塔上,然后,那剧烈颤动的漆黑色高塔似乎有了某种感应,雷电骤停,滂沱大雨也停了下来。
婼媱想腾云上去,却又摔到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她直接飞身上塔,结果刚跳起来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也不晓得这镇魔塔究竟有什么本事,婼媱一靠近它就觉得浑身酸软,使不出半点仙法来。
屹言神君拧眉看向婼媱,他说:“镇魔塔不但能够吸附魔族的功力,同时也能吸附神仙的神力,所以现在婼媱不过和普通凡人无异。”
见使不出任何仙法,婼媱别无选择,只能卷起袖子,咬牙徒手往塔的上方攀登。
因为下过了雨,镇魔塔的外壁又湿又滑,婼媱向上攀了两级又重重摔倒地上。
她爬起来又试了好几次次,结果依然是失败。
使不出仙法,她怎么可能爬上这巍峨的高塔?算了,不试了。
婼媱匍匐在雨水之中,失落极了。
“爬起来!继续!你是月神之女,难道就这么点本事吗?”
屹言神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娑罗树仙鲜少看见自家君上这般严肃模样,不由低头向婼媱看去。
婼媱听见了屹言神君的话,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服,她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往塔顶爬去。
当婼媱爬到镇魔塔顶端时,已然累的脸色发白,浑身无力。
她艰难的从怀里拿出那颗火红的月牙玉石,往塔顶那块和玉石一般形状的凹槽放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鸟叫声,然后,一只蓝眼全身羽毛漆黑的大鸟突然飞入婼媱的视线,朝准了婼媱手里的镇魔石俯冲而来。
“走开!”
婼媱护住手心里的镇魔石,挥手就要赶走那只巨鸟。
巨鸟嘎嘎怪叫出声,朝着婼媱的额头狠狠啄了一下。
婼媱吃痛,顿时鲜血横流,头一晕,险些跌下塔顶去。
巨鸟显然目标是婼媱手里的镇魔石,朝准婼媱的手又啄了过去。
这巨鸟可不是一般的小鸡仔,啄一下至多破点皮,它啄一下就剜掉了一大块肉。
婼媱捂着鲜血直流的手,伸脚想去踹那巨鸟,巨鸟扑闪着翅膀,又要攻击婼媱。
屹言神君伸手幻化出一张弓,将仙力凝聚成一支闪闪发光的箭,朝准了巨鸟的眼睛射过去。
巨鸟见状忙左右躲闪,愤怒的朝站在悬崖上的屹言神君飞去。
婼媱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趁着空档,将手中的镇魔石放回了原位。
镇魔石一进入凹槽之中,发出轻微的咔嗒之声,而后,整个镇魔塔大放异光,亮得直让人睁不开双眼。
那只巨鸟被射中了眼睛,嘶鸣一声,恼羞成怒,用整个身体朝婼媱撞了过去。
婼媱被镇魔塔限制,半点仙力无法使出来,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直直向镇魔塔塔底的烈焰岩浆之中跌落而去。
婼媱头朝下倒着坠落,只觉得自己的头发丝都快烤糊了,她一届神君,难道真的要葬身地狱的热焰之中了吗?
就在婼媱整个人即将落入岩浆之中时,她被人轻轻一带,飞了出去。
婼媱用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只见屹言神君大半张脸被火焰染红,他朝她弯了弯唇角道:“我说过,有我在,你不必害怕。”
婼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头一歪,晕倒在了屹言神君怀里。
屹言神君将婼媱交给娑罗树仙,吩咐道:“快带她上去。”
娑罗树仙看了眼朝屹言神君飞来的巨鸟,点了点头,抱起婼媱快步离开。
屹言神君回过头,轻蔑的看向朝他嘶鸣的巨鸟。
“我屹言杀人的时候,你不过还是一颗蛋。”
说着,屹言神君幻化出一把折扇,朝那巨鸟掷了过去。他们打了两三个会合,瞎眼巨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尸体坠入了烈焰岩浆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说人只有在上了战场之后才能正视自己,才清醒的知道自身的能力究竟有多么不足。
婼媱一直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神君,而且是堂堂月神的女儿,再不济也比天宫上大大小小的神仙们强,可经过了这么多,这一次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弱鸡。
婼媱从昏迷中醒来时正躺在一张宽大平整的床上,屋子里焚着沁人心脾的香,宽敞的屋子灯火通明。
这里不是她的广寒宫,而是……幽冥地府。
“醒了?”
屹言神君的声音很低沉,却透露着特殊的男性魅力。
婼媱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坐起身。
“鬼泽是不是不会再跑出来了?那只黑鸟也被你杀了吗?”
屹言神君道:“那只蓝眼黑鸟的确死了,至于鬼泽,他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人,我想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我们不该坐以待毙,我已经派人加强镇魔塔周围的冰火两重结界,以免他逃出来。”
婼媱哑着声音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初遇你时,我还以为你不过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辈,可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有点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