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子墨汲溜着鼻子,嗅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猛兽身上的骚气,以及浓烈的杀气,他惊呼:“不好,是老虎,难怪花喜鹊吓得乱了方寸,她一个女子,纵然有一些武功,但她手上无刀无剑,自然一刻也不敌那孽障!”
情急之下,幻子墨伸手一抖,抬手一挥,两道寒光从指尖飞射而出,射向猛虎,那猛虎受痛越发震怒,停顿了数秒,便又张着血盆大口扑向花喜鹊。
花喜鹊抱头鼠窜,尖叫连连,她逃跑的速度,岂能与猛虎抗衡,未等猛虎将她扑倒,她脚下一绊,飞出数米远,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猛虎咆哮着奔跑,花喜鹊扭头瞪着它,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一般大,身体战战兢兢的朝后缩。
猛虎纵身一跃,花喜鹊闭眼,在心中惊呼‘死定了’,岂料,一只柔软的手拦腰将她抱起来,腾空而起。
花喜鹊仿若梦中,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却见幻子墨俊美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怔怔的望着他,心脏怦怦乱跳,分不清是惊吓过度,还是羞怯所致。
这一刻,花喜鹊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痛恨幻子墨,闻着他身上扑鼻的香气,感觉安全踏实,这种感觉,胜于花莫冷抱着她的时候。
幻子墨低头看了花喜鹊一眼,鼻息吹在她的脸上,柔柔的、痒痒的,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花喜鹊腮边的酒窝里,盛着浅浅的笑意,痴望着幻子墨,声音千年难遇的温柔:“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你与我同行,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幻子墨面无表情,花喜鹊竟莫名的怦然心动,觉得他那副模样很是耐看。
猛虎在地面上奔跑、追逐,仰头长啸,一副不把他们撕成碎片,誓不罢休的架势。
幻子墨垂眼瞟了猛虎一眼,将花喜鹊放在树杈上,叮嘱道:“你坐在这里别动,待我去解决了那孽障,省得它张牙舞爪,摆出一副不把我们吞进腹中,誓不罢休的架势,惹人厌烦!”
不等花喜鹊做出反应,幻子墨潇洒的摇身而下,在裙裾、黑发飘飞间,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左手一抖,剑握手中,挥剑刺向猛虎。
花喜鹊看得发呆,痴痴的想:幻子墨这般模样,还真是比女子更添几番风姿,难怪岛主会把他当作女子装在心里!
那猛虎咆哮着,飞身扑来扑去,总也扑不到幻子墨,不由得抓狂,张着血盆大口,越发频繁的扑咬。
花喜鹊坐在树上,居高临下,惊险之处看得处处真切,她屏住呼吸,胆战心惊的观战,不由得替幻子墨捏了一把冷汗。
花喜鹊从未这般仔细的观看过幻子墨上阵杀敌,此番一见,惊叹不已。她这才发现,幻子墨竟是个左撇子,都说左撇子的人聪明,果不其然,他那剑法可谓精湛,招招至敌要害;那猛虎虽然身体庞大,凶猛无比,在他面前,竟也讨不得什么好,甚至都无法近他的身。
花喜鹊心想:幻子墨真人不露相,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有他这般武学奇才相帮,乃花梓诺岛主之福,乃花谷岛百姓之福;我之前对他成见颇深,属实不该!
因有花喜鹊在一旁观战,幻子墨不便用妖术速战速决,属实费时费力。
幻子墨与猛虎大战数十个会合下来,猛虎已是伤痕累累,他也多处挂彩,感觉大汗淋漓,身体疲乏。
幻子墨一心想着快些结速战斗,猛虎再次扑来时,他不躲不闪,任由它将他扑倒,花喜鹊惊得心都快要从口中蹦出来了,情不自禁的喊道:“幻子墨,当心啊!”
幻子墨闻声,不由得在心中笑了,心想:花喜鹊,难得你会担心我,看来,你我之间,总算是雨过天晴,化干戈为玉帛了,不枉费我虎口救你,与这猛虎搏斗一场!
猛虎的血盆大口咬向幻子墨的面部,花喜鹊不忍目睹,痛楚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一口咬下去,那么美的一张面孔,会是怎样惨不忍睹?天呐,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么!
幻子墨不紧不慢,抬起右手卡住猛虎的咽喉,控制着它的嘴不能上前,左手举起剑,狠狠的插入它的腹部,鲜血如注,奔涌而出,染得他一身血红。
猛虎嘶叫着喘息,不一会儿,身子一歪,重重的压在幻子墨身上,幻子墨撒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花喜鹊听闻打斗声戛然而止,猛地睁开眼睛,见地上一片血红,猛虎歪着脑袋躺在地上,却不见幻子墨的身影,她心生悲伤,惊呼道:“幻子墨……幻子墨……”
幻子墨昏昏欲睡,听到花喜鹊的声音,猛然清醒,一把推开猛虎的尸身,腾空飞去,远远的抛下话:“你在树上别动,我去洗净身上的血就来!”
花喜鹊心中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也不让我瞧瞧,你有没有受伤!”
幻子墨之所以落荒而逃,是突然记起来,猛虎鲜血染了他一身,他若是不及时避开花喜鹊,极有可能在她的面前现出原形;那样一来,他犬妖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
幻子墨并非在乎花喜鹊如何看待他,而是在乎花梓诺的感受,他担心,若是花梓诺知道他是妖非人,不会再让他守在他的身边。
幻子墨忽略了一点,花梓诺曾把他当作幻妖苑的细作,既然是归属幻妖苑,又怎会不是妖。
浸泡在水中,鲜红的血液在水中散开,幻子墨闻到身上那股难闻的血腥味,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不停的揉搓,身上被猛虎爪子抓破的伤口剧烈疼痛,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却是为那身上洗不净的,不属于自己的味道眉头紧蹙。
幸而,这是活水,血水很快被冲走,幻子墨的心里才渐渐舒坦一些,他潜在水中,心中心心念念想着花梓诺,担忧着他的衣食住行,甚至杞人忧天的想,若是花梓诺也遇到了豺狼虎豹该怎么办,他哪儿有本领与它们对抗,岂不是成了它们腹中的美食?
幻子墨越想越是担忧,越担忧越是愣神,天渐渐黑了,他还浸泡在水中,没有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