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永安”整栋楼都笼罩在酒与肉的香味里。大堂内坐满了人,人们赶了太久的路,此刻终于轻松下来,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脸庞被烛火照得红灿灿的。
也许是太过劳累与饥饿,又或者是刘二做的饭菜很可口,夏星子也难得地吃了一碗汤泡饭,然后找花姑拿了房牌回房间了。
夏星子将木牌子紧紧地捏在手中,有一瞬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祁国的正版悦来客栈里,那时她和付一笑还初到不久,远远没想过后面的路会这样险恶。
花姑看着夏星子的背影消失在楼上拐角后,她在柜台上拿了一坛珍藏多年的酒,走到轩王身边去。
“客官,来,我给您满上,这可是上等女儿红……”花姑将轩王面前的酒杯倒满,笑吟吟地看着轩王。黄澄澄的火苗上下跳动,花姑的心也为面前这个有魅力的老男人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花姑突然拉住轩王的手,两只眼睛里像是盛开了桃花,毫不掩饰地盯着轩王的脸。
“你这是?”轩王看了看花姑的手,笑道:“莫非老板娘还会看手相?”
花姑点点头,“奴家会的东西多着呢,可不光会看手相。”
“哦?那你还会什么?”
花姑咯咯地笑起来,“大哥您想我会什么我就会什么。”
轩王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花姑见有些火候了,便用手帕掩了半张脸,朝轩王抛了个媚眼,一步一回头地上了楼。
轩王冷笑一声,将酒杯里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花姑回到了房间,她的房间在三楼正中,布置得倒也雅致。雕花的窗棂前摆了秀气的文竹,草绿色的帐幔垂下梨花木的床。
花姑坐到床头,从一个晶晶亮亮的小罐子里倒出些液体抹在白净的脸庞上。然后拿起挂在帐缦上的铜镜,对着镜子轻轻拍打脸。
门突然被推开。
花姑丝毫没有惊奇,门被突然推开仿佛是在她预料之中。门口果然站着轩王。
花姑喜上眉梢,立即迎了上去。“爷,可是吃饱喝足了乏了么……”
轩王摇头,手指突然划上花姑脸庞,将嘴附上她耳边,细声道:“长夜漫漫,爷我无心睡眠。”
花姑身子微微一颤,觉着骨头都酥了。
轩王宽大的手掌开始在花姑滑腻腻的脸庞上游走,指间抚过她尖尖的下巴,然后慢慢往下,到了喉咙,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度。
花姑的喉咙被掐住,她拼命挣扎着,想喊却喊不出来,她睁大了双眼瞪着轩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做女人,还是保守点儿好!”轩王厉声道,同时松开了掐在花姑喉咙上的手。“你别费尽心思地想着来勾引我了,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咳……咳……”花姑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刚从鬼门关逃出来一样。“咳……大爷……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轩王轻蔑地瞟了花姑一眼,随手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扔在地上,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花姑忙将地上的金子捡起来,乐开了花,满腔的怨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喉咙也不痛了,浑身充满了活力。
啊,金子!治百病的金子!黄灿灿的金子!
为什么正午的太阳是黄色的?为什么十五的月亮是黄色的?为什么人的皮肤是黄色的?
因为金子是黄色的!花姑常常这样想。
花姑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她的心里盛开了千朵万朵花,她实在是太兴奋了。
人一兴奋,就会对好多事产生兴趣。花姑突然想知道夏星子此刻在做什么,她很想知道轩王喜欢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房牌是花姑亲手递给夏星子的,她当然知道夏星子住在哪间房里。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花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花姑丝毫没有犹豫,说走就走。
令花姑感到意外的是,夏星子房间的门居然虚掩着。花姑将耳朵凑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名堂。她便轻轻扣了扣门,边说道:“姑娘你睡了吗?我是来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无人回应。
花姑带着疑惑推开了门。
雕花床上没有人,大红的被子皱成一团。
花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被子掀开,想试试床上还有没有余温。突然,花姑的手碰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花姑吓了一跳,忙将那东西拿出来。
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突然发出了光。
花姑尖叫着将那东西扔出去,扔到了床尾,撞到了床栏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在干什么?”
“啊!”花姑忙回过头去,原来夏星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后。
“怎么……我就上一个茅厕的功夫,你还想来偷东西不成?”夏星子说道。
“不……不……不……”花姑指着床尾,瑟瑟发抖,“那个……那个东西发光了……”
夏星子顺着花姑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自己亮着屏幕的手机。
“哈……你是在怕这个呀……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看你看……”夏星子边说着边拿起手机放在花姑眼前晃悠。
“啊!不要!”花姑捂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不过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她才慢慢将手放下,睁开眼睛,朝手机望去。
“咦……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里面!”花姑指着手机屏幕,激动地直嚷嚷,“我见过他!我见过他!”
夏星子低头看去,只见屏幕上是上次画的徐啸天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