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晚闻言猛一怔然,随即双眸失神随即瘫软在地,“断魂残魄?失了魂魄?!”以她的见识又哪能不晓得这失去了魂魄,轻则痴傻重则身亡的事故呢,就算是真的能够救活那几乎也是与死人无异了,天工纳魂丸虽乃中品层次丹药中的巅峰层次,药效非比寻常,早年亦听爷爷谈起过,就算是在整个道林宗中也是仅仅有着一颗而已,在外更是难能一遇,而宗内这一颗亦是昔年自己爷爷在一位前辈高人手中得到,但此要用这颗丹药,仅仅是钓住李或师弟最后一丝生机而已,可若要想让他回到曾经,难于登天啊!
元晚晚当下便是心中凄凉,可爷爷既然说是还有别的法子可以医治,那自己便再多待些时日,若是真的就不能,那自己也只好……
天工纳魂丸虽是珍贵异常,此刻用来为李或师弟续命,元晚晚也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随即弯身拜道:“谢谢爷爷。”
元知闻言,见这小丫头骤然变的性子,亦是哑然一笑道,“整个道林宗内的人都本是一家人,不需要说谢谢,你这孩子啊。。唉……”说完便是拂袖出得门去。
“师尊……”
元知独自一人行至山门处,青色额前轻拂,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旁而现,持剑作礼道,正是身为道林宗大师兄的闫青山。
对于五师弟李或,与师妹所出之事,作为大师兄的闫青山自然是了解的极为的透彻,李或三魂七魄被紫金憾雷击溃,此时仅仅剩下一魂一魄,此般骇然,凭着天工纳魂丸此等中品灵药与其自身一股意念支撑性命,闫青山修为堪比元知,见识自是非凡哪能不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方才恰巧行至屋外无意间便是听见师尊与师妹的交谈,心中也是更是疑惑。
“师尊,方才你与师妹所言……?”
元知神色无奈,随即微微瞥了瞥眉头,倒也未向闫青山刻意的隐瞒,想必青山也是担忧自己一时快语仅为了稳住晚晚那丫头的心,待来日未得医法,难免会让那丫头心伤不已,这才有此一问,随即点点头,叹道:“我知道呢心里怎么想的,我说有着办法自然是有些办法,不是刻意稳住你师妹而说的。”
闫青山神色间也是布满紧张的神色,听闻自己师尊此间一言,也是当下一喜,难得以李或师弟如此境地如此程度的重伤也是有着生还的可能?虽说这师弟入门的时日尚短,自己与他更是未有多少交集,但怎么说也是同门一场,既是入了这道林宗极嶷峰一脉,自己这做大师兄的又怎么会不担忧,再者道林宗自己极嶷峰本就人凋零,李或师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堪比那些个资源倾斜,着重培养的凤毛麟角一辈,若是就此以身殉道,未免让人扼腕叹息造化弄人。
“师尊,是什么办法?青山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着什么妙法能将打散的魂魄重新凝聚。”
“若是魂魄真的消散于天地之间,怕是空空留着一句安然无恙的肉体也是束手无策的吧……”
元知闻言,见闫青山神色一怔,接着便是目露坚毅之色的说道:“好在李或魂魄并未完全消散,还有着最重要的一魂一魄留存于其识海之中,在他体内更是有着一些秘密,致使我用精神力拟化也是无法侵入,所以我才是觉得还有救,故此应有解救之法。”
“应该有解救之法?”
听闻元知所说的言下之意,便是也没有确切之法,闫青山随即也是略一皱眉道:“师尊,究竟要如何救李或师弟?你告诉我,青山定当竭尽所能帮助师尊,若是师尊有着一些顾虑,青山定然拼死护得我极嶷峰周全,只要青山不死,师尊大可放心而为。”
元知闻言,亦是神色浮上一丝安慰之色随即欣慰的点点头,睁着那略有些混浊的双眼向戊邙山以南潮南海的位置望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我道林宗正值紧要关头,我虽然在道林宗中乃是大长老之职,但在这个时候却也是无力为之,没办法协同道林宗的力量,为今,也只得是拉下这张老脸去拜访下我那潮南海的老友了,她钻研此道,李或小子亦是被他们潮南海中的阵法所伤,他们定会有着医治之法。”
元知神色飘忽,兀自喃喃的道,闫青山闻言微微一愣,片刻之后,终于是明白了师尊所说的是何人,随即应允点头,关于自己的疑问终是没有开口,若有求那位长者,也只能是师尊亲自前去或许才有希望,潮南海能够与自己道林宗隔山而立也是绝对不会简单的。
得到元知长老肯定的回复后,元晚晚低沉的心境才是略微有些好转,随即便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李或所在的厢房之中,却是发现又来了不少人,除却在外游历的二师兄裴煜不在房中,其余诸位师兄弟皆是来到了房中看望李或师弟。
见着归来的元晚晚,古凌霄,楚明远两名最小的弟子随即起身轻敬道:“大师姐。”
元晚晚见状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随即轻轻点点头,目光便又移到两位师兄身上,略一施礼道:“有劳大师兄,三师兄前来探望了。”
闫青山闻言亦是微笑不语,倒是季司首还特别不习惯这娇蛮师妹的如此敬礼,闻言便是微楞了片刻,随即洒笑道:“李或师弟乃我道林宗极嶷峰一脉的人,我等应当如此,倒是师妹你重伤初愈,气色也是不见好,不要太过担心,到时候又折腾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元晚晚随即亦是微微颔首,便又将目光移向了面容苍白,闭目,依旧没有苏醒征兆的李或,轻咬薄唇,微微叹息,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也是骤然变得有些沉闷。
闫青山见状太过沉闷正欲出言,一向快言快语的季司首倒是眼中一闪而过的调侃之色,抢先说道:“我说师妹啊,师兄还从从来没有见过对谁这般急切过呢,莫不是对这李或师弟芳心暗许?”
闫青山闻言蓦的一怔,神色间一闪而过的失落之色,随即瞬间便是又恢复了常态,身侧的元晚晚听闻季司首所言也是一愣,随即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酡红之色,翘首抬眉,轻声辩解道:“三师兄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与李或师弟可是什么都没有,若是三师兄为晚晚舍命当下那致命的一击,落得这般模样,晚晚也是会如此。”
季司首本就是看氛围泰太过沉闷所说的无心之语,不料元晚晚竟然是会当真,还隐有哽咽之势,随即不的由大惊失色,连忙打住,轻笑着摆手道:“三师兄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片刻的沉默之后,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下,元晚晚轻咬双唇,黛眉轻展,双眸清朗,注视着不醒人事的李或,“我这般娇蛮任性,即便是晚晚心中暗许,李或师弟怕是不愿。”
众人闻言在看其露出那番姿态便是一切了然于胸,闫青山见时亦是心中五味杂陈。
道林宗中,极嶷峰上一片寂静,门下弟子大都在房中养精蓄锐。逐渐的睡去,唯有几人仍旧是盘膝入定,周身元罡之力笼罩,悟道失语,在李或所处的厢房中,光线柔和,灯如洒豆一般,来回的黑暗中跳跃,床榻下一身着粉黛颜色衣衫的少女,芊芊玉手握着李或宽厚的手掌倚榻而眠,呼吸均匀,吐气如兰。
元晚晚又是照料了李或整整一日,夜里又怕是生出什么突发状况无人知晓,只得我屈身于榻前不离,饶是身怀扶摇境授灵期的修为,这样连续数日的不眠不休也终是难以维系,在为李或盖上一床被褥后,双目逐渐的难支,随即渐渐睡去。自然是不知有一名男子随后来到房间之内为其盖上一床毛毯更是看了她好久方才离去,闫青山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该放在那里。
夜临,晚风轻柔的在堂前荡过,万里之间不见辰星。
谁也未曾见得,此刻这仅剩下一魂一魄,安眠于榻的李或竟是全身渐渐泛起一层微弱的金光李或仰面之上随着金芒闪现一道诡异的图腾编辑勾勒而出,与周身结界也是无需催动暗自生成。竟然是与那日激战之时身后虚空所浮现的蛮兽图腾无一般一二,细看之下好似更为凝实几分,蛮兽虚影更加栩栩如生,周天更是有着残魂一丝一缕的回归本体,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虚影便是又渐渐的化作金色光点缓缓地消散开来,随着李或身上那道自然生成的结界一同隐没不见,与此同时李或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也是在这时悄然浮现出了一丝红润之色。
而就在前日,元知亦是做了决定,这小子重情重义,自己为其去求那傅佩兰了一次又有何不可呢,暗自决定,再见那数年前分道扬镳的恋人时便是祈求原谅,这小子很对味,自己很喜欢。
次日清晨
柔和的风轻拂过院落前的梨花,片片清浅入鼻的香味缭绕,弥漫在空气中,元晚晚朦胧中睁开那秀雅分明的眉眼,却是发现天已破晓,“我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元晚晚微晃略好像灌注进了铅的脑袋,双臂舒展着,随即转头走到桃木制成的窗咎前,芊芊玉手轻扬,随即推开了昨天夜里怕是穿堂风撩拨而关上的窗户,暗自走到了一处角落里,盘膝而坐,双手合一,将浑身元罡之气运转了数个周天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倒是颇为清爽,缓解了不少困乏之感,玉手轻拂秀发倒是觉得甚是油腻了,索性便是欲去往偏房进行梳洗一番,狭长的双眼余光一瞥,片刻凝固,猛然一愣。
正在方才那无意中的惊鸿一瞥,竟然是看见了李或师弟那裸露在外的手掌十指轻轻攒动,以元晚晚如今的修为此事倒是绝无看花眼的可能,但却是是片刻间仍旧难以置信,随即莲足轻移,带着一丝迫切的快步走到榻前,接着便是睁大了眼睛俯身相望,“李……李或师弟,你,你醒了?”
只发现李或虽仍是双目紧闭,可面色却是没有了前些时日的苍白,如今显得红润如常人一般,很是健康,和日前那般面若死灰大相径庭,见状的元晚晚亦是激动的声色颤抖,看到这般情形,心中便是知道李或师弟纵然还没有完全的醒过来,但却也是差之无几了,他在渐渐好转,这让一直非常担忧的元晚晚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片刻的火热的注视后,元晚晚强行压下就此将他犹如常人般唤醒的冲动,决定还是立刻告知爷爷,请他前来一观,再言其它,若是此刻因为自己的一时心急,用错了方法,适得其反,那可就铸成大错了,想到此间,元晚晚随即也是转身作势,一步、两步,回眸一望,面容灿如桃花氤氲,随即才是转身急匆匆的运转元罡之力,朝着前堂奔去。
在这个时辰,正是元知长老近段时间来每日为门下弟子传授剑式的时间,自是身处前堂校场之中,“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