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床后,如愿见到了顾渊,却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倒不是师父出了什么事,只是姬忽说,师父突然觉得九州那么大,他应该出去走走,于是他就真的走了。走时还交代得很彻底,要将沧溟山留给我,从此我就是风流派的新掌门,九州第一皮影师。
成为一位知名皮影师,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当然,做掌门这种事,我偶尔也是想过的。虽然没想过有一天愿望真的会实现,还是一股脑地全部向我倒来,我一时竟万分容易就接受了?
接受了风流派新掌门这个设定后,我拟订了许多振兴门派的计划,然后最终都因为风流派最后一名弟子,我唯一的小徒弟陆子卿的出师下山而搁浅了。
从此沧溟山便只剩下我与顾小千两个皮影人,甚至连顾小欠每天都愁着该如何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我也从每天丰富多彩的生活,变成了帮人制造皮影人,和寻找顾小千的两点一线活动。
顾小千似乎很讨厌我,虽然我不知道除了腿脚不利索,我身上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他总是拿我们之间的关系作为抵制我纠缠他的理由,最初我想让他继续做我师兄,可看他这德行,也不适合成为一代掌门师兄,我又想让我做我徒弟。但我与师父的教训已经给我敲响了警钟,事实证明,师徒恋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最后我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是我委身与顾小千定下婚约,从此他就是沧溟山风流派掌门的压寨夫人了!
只是每次我叫顾小千夫人时,他总是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气得直骂我不要老脸。我心想如果要脸顾小千就愿意承认是我夫人的身份的话,我也可以要脸试试。但显然,不管我要不要脸,顾小千都不会喜欢我,可见脸这种东西着实没什么用处。
在我第二百五十次求婚后,顾小千终于忍受不了,趁着我如厕的空档,一路飞奔下山,去寻找一片没有我的净土了。
若是在以前,被一个男子如此排斥辜负,我早就躲在房间里哭得昏天黑地、地动山摇了,可自从我之前为了顾渊将眼睛哭得睁都睁不开,此后,我意外得坚强起来,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落一滴眼泪。
于是,我收拾好行装,将沧溟山托付给姬忽后,便踏上寻找顾小欠的漫漫征途了。
其实要找到顾小千也很简单,以前我走丢了,顾渊只要在各大茶楼转一圈,总能看到我的身影。顾小千眼睛不好,跑不了多远,我随便掀了几个赌场青楼,最后总算在一个肤白貌美的花魁床上找到了顾小欠。
彼时,我站在床边,拄着拐杖,笑容满面地看着床上那对狗男女。细细打量,那花魁长得很挺有品味的,我满意地点点头:“夫人的眼光果然不错。”
被我用如此厚颜无耻的目光打量着,顾小千一张脸涨得通红,怒吼道:“死瘸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我也可以叫你夫君。”
顾小千厌恶地看着我:“谁是你夫君?老子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死瘸子!老子喜欢的,是像如烟姑娘这等妙人。”
说着,顾小千又将怀里的花魁抱得更紧了些,一边伸手挑逗着花魁饱满诱惑的红唇,一边以十分甜腻的语气说道:“如烟姑娘,你说是不是?”
那花魁嘤咛了一声,十分娇羞地低下头,道:“讨厌~这儿还有人呢。”
一听这话,顾小千抬起头,冷着脸看向我:“听见没?你打扰到老子跟如烟姑娘的好事了,还不快滚出去!”
这样的顾小千,按着我以前的话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人渣败类,可他偏偏是顾渊的皮影人,有着与顾渊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而面对那张脸时,不管他做出多过分的事,我始终不会怪罪他。虽然现在我是打心底的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暴躁的心情,便伸出手,一把将顾小千从被窝里拖出来,意外的是他的裤子竟是穿好的,可见我来的还不算晚,这对狗男女的正事还没做呢。
顾小千还欲挣扎,可惜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抬,我朝他的命根子随便踹一脚,他便老实了。
一直将顾小千拖出青楼,我才松开手,轻轻一推,他整个人便倒在地上,捂着命根子直打滚,边滚还边恶狠狠地骂道:“死瘸子!你是不是疯了!妈的!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又一脚蹬在他肚子上,笑道:“我倒希望你放不过我,反应你一天顶着那张脸,我就一天纠缠着你,我不允许你做出任何有辱那张脸名声的事,这就是皮影人的命,你该认命!”
顾小千气得破口大骂:“卧槽!你是不是心里有病啊!老子就算是个皮影人,也是有人权的!这是老子的脸,老子的身体,老子想干嘛就干嘛!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有什么资格管你?”我笑了笑,蹲下来,在他的大腿狠狠揪了一把,揪到他整张脸都变形了,才满面慈祥地说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一脚踢断你的命根子,宁可你没有,也不要你拿它做坏事。”
顾小千已经极度无语了:“你,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老子去青楼也是男人的正常需求,什么叫做坏事了?和着你当街暴打一个善良柔弱的美男子是正义凛然,老子去做点男人该做的事就是十恶不赦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很对,看来你已经悔悟了,那就跟我回沧溟山吧。”
顾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