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晚竖起耳朵,本以为他会说出自己不知道的事,谁知跟容钺有关。
当初他拿着容钺的头发去验DNA,其实有怀疑过结果,但是并没有让林松去查。
“我那时候想,就算不是我的孩子又怎样,只要你是我的就行了。”厉北辰失笑,“你不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那几年我几乎无法入睡,每晚都在自责,是我把你弄丢了。”
容晚晚动了下,眉头皱了皱复又安静下去。
他说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厉北辰低下头,目光深深地注视她片刻,嘴角勾了吸,拿着手机继续给她读书。
容晚晚慢慢睡熟过去,没听到他后来的那句:我曾经想,如果再找不到你,我活着也毫无意义。
一夜无梦。
容晚晚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抿了下嘴角什么都不问。
厉北辰回公司去了,病房里只有叶子和护工。
她还没法站起来,除了精神比昨晚好一些,整个人还是很虚弱。
“厉总回公司开会,晚点再来陪你。”叶子去打来水,照顾她洗漱。
容晚晚点了下头,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的厉害,“我没事了,你不用照顾我,有护工呢。”
“这可不行,你受伤的事我也有责任的。”叶子故作严肃,“我还没决定是否签约,虽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诱惑力十足。”
容晚晚诧异,“改变主意了?”
“没有,只是想要冷静的思考几天。”叶子放下毛巾,取来卸妆水,仔细把她脸上的残妆擦掉,“这个圈子无比的现实和势利,进去容易,想要笑到最后却很难。”
“放心吧,你要真的想好好发展,大把的资源给你。”容晚晚含笑挑眉,“别忘了,我是你的金主。”
叶子大笑,给她喷了些补水的喷雾,收拾好毛巾和牙刷,拉开椅子坐下。
说了会话,艾丽推门进来,见容晚晚精神了很多,连连赔罪。说自己太过大意,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的。
“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姐妹俩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这次不出事,下次也一定会出事。”容晚晚苦笑。
厉心慈和厉心蕊姐妹俩,从小就不喜欢她。
厉家是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块,厉北寒被当做继承人培养,鲜少有时间理会她们姐妹。
厉北辰身体不好,性格也有些孤傲,但是对她却极为照顾。
她们姐妹俩大概是嫉妒,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每次厉北辰不在家的时候,她们都会找机会欺负她。
“奇葩的脑回路。”叶子轻嗤一声,问她想吃什么。
容晚晚摇头。
她什么都不想吃,昨晚打了差不多一夜的药水,胃里很空,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叶子无奈,只好又坐回去。
快中午的时候,厉北辰开完会过来,顺便带了午餐一起。
叶子和艾丽意味深长地冲容晚晚笑,识趣告辞。
容晚晚故作淡定,神色漠然地看着厉北辰。
她可没忘记,他们已经离婚了,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厉北辰放下饭盒,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小心倒进杯子里喂到她嘴边,“喝口水。”
容晚晚抬了抬眼皮,听话照做。
厉北辰嘴角勾了下,放下水杯,拿起饭盒喂她吃饭,“还记得我是谁吧?”
容晚晚摇头,看他的眼神也格外的陌生,“不记得。”
厉北辰嘴角瞅了下,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继续喂她。
张医生说她受伤的位置,正好就在脑部那块淤血的上方,昨晚手术后又做了一次CT检查,确认淤血已经完全散开。
也就是说,她所有的记忆可能都恢复了。
她不想承认的原因,可能是在跟他赌气也有可能是再次失忆。
陆奕铭这会还在路上,大概下午到。
喂她吃完饭,厉北辰抽了张纸巾仔细帮她把嘴角擦干净,放下饭盒硬挤到床上,“不记得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你丈夫厉北辰。”
容晚晚被他挤到一旁,不悦皱眉,“你说是就是啊,有证明么。”
他们都离婚了,他居然好意思说他是自己的丈夫。
“有证明。”厉北辰打了个哈欠,动手把她抱过来,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睡一会,醒了再给你看证明。”
容晚晚身上无力,根本没法推开他,只能由他去。
厉北辰等了一会不见她有别的反应,嘴角勾了勾,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她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安心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到陆奕铭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的表情。
“来了。”厉北辰泰然地打了个招呼,放开容晚晚,掀开被子下床。
容晚晚还在睡,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看起来依旧很虚弱。
陆奕铭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容晚晚。
她的病历他在进门前已经找张医生看过,根据CT结果,她现在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在90以上。
厉北辰看起来也很轻松,应该也是同样的判断。
“去外面说。”厉北辰去洗了把脸回来,叫走陆奕铭。
房门关上,容晚晚睁开眼安静竖起耳朵。
厉北辰的嗓音压得很低,不过还是能听清他说了什么。陆奕铭压根就没有要防备的意思,甚至有点故意。
他们在讨论她的记忆是否已经恢复的事,两人的看法很一致,都觉得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不想认厉北辰全完是在赌气。
容晚晚默默翻了个白眼,老实闭上眼躺好。
她有什么好赌气的。
离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就算承认自己认识厉北辰又怎样,难不成去复婚,他想得美。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醒来厉北辰又不见了踪影,陆奕铭坐在床前,脸上写满了疲惫。
容晚晚撑着床垫慢慢坐起来,目光寒凉地看着他,“你是谁。”
“小晚晚……”陆奕铭笑了下,起身拎着凳子坐过去,“你真的又不记得我是谁了?”
容晚晚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眼神越来越陌生,“我必须要记得么?”
“那倒是不用。”陆奕铭失笑,“反正我又不在乎。”
容晚晚哽住,扭脸望向窗外,一点都不想跟他继续交谈下去。
陆奕铭忍着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不过有人在乎,你记得当然好,不记得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