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儿想到那些报道的时候也觉得十分头疼,但是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记者断章 取义曲解之后的意思。可是就是因为她说的那寥寥数语,却给欧阳家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这件事连宁采儿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她甚至不敢去见欧阳孤和夏婉茹,生怕这件事会越来越糟。
“没关系,反正记者本来就是喜欢胡乱编造,不管你说过什么,哪怕就是你不说话他们也有很多东西可以写,而且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韩雨祁指使你做的,纯属是你的无心之失。”
欧阳绝看到宁采儿自责的模样赶紧安慰了她几句,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用谎言编织的假象如果裂开了一道口子始终会被用力的撕开,他知道自己的伤人罪名早晚都会洗清,只要宁采儿不再相信韩雨祁这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你现在还会相信我,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我和韩雨祁是站在一边的,就连许小姐也是一样。”
欧阳绝对宁采儿的无限信任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愧疚,她明明觉得他之前已经不相信她了,为什么现在他会对她表示出如此之大的信任?
“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受到了韩雨祁的蒙蔽,而且你在媒体面前说得那些话毫无章 法,如果是韩雨祁教你说的,他会把这件事做的更加圆滑,让你的话模棱两可,这样才能引起媒体更多的猜测。”
欧阳绝十分清楚韩雨祁的行事风格,毕竟他是他以前的副总,他出手绝对不会是这么低级的应对方法,而是会更好的调动起媒体探究真相的欲望,让这件事吵得更加热闹,每一家都发出不同的声音才有讨论性,如果每个人写的内容都一样,那么这件事的关注度便会渐渐没有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你就因为这样所以可以不管外界的声音,只相信我一个人?”
宁采儿不由的哭了起来,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停的用手向后捋着自己的头发,希望这种外界的刺激能够帮她厘清一些头绪,她不明白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她如此神情恍惚的状况根本不适合跟一个正在羁押的犯人同处一室,还好这个会客室是警方特批的,不仅可以让他们在这里不限时长的谈话,还可以不管宁采儿此刻的行为。
即使她不停的在会客间里面来回走路,周围的警察也并没有阻止,反正他们有着自己衡量的标准,只要来探访的人不会做出伤害嫌疑人的行为,他们自己做了些什么并不在警察的考量范围之内。
而且他们现在都忙着收集现场的新证据,同时找到了当时给韩雨祁做抢救的医生,询问指纹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一个的手指没有受过伤,是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踩不到指纹的。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工作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疏忽,因为如果韩雨祁真的在手指上涂了指甲油,那么现场应该有很多地方都沾染到了这种东西,所以他们又把痕迹检测报告重新拿了出来,的确在有些物品上化验到了指甲油的成份,但因为宁采儿在韩雨祁的房间居住过,所以他们认为这种指甲油的痕迹是宁采儿留下的,并没有对这件事多加在意。
但是现在他们重新对刀柄进行了化验,上面的指甲油成份含量极微,但总算是在刀柄上检测到了。而且通过对现场的复验和对相关人员再次审查,他们在距离司法小院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同样成份的指甲油,上面还沾有韩雨祁的血迹,应该是事发的时候被人趁乱扔掉了。
“欧阳先生,十分对不起,经过我们对现场物证的重新审查,我们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有第二种可能性,因此批准您暂时可以保释,但在保释期间您不能离开本市。”
这件事的结果简直是峰回路转,警察本来是想让宁采儿劝欧阳绝认罪的,可没想到居然受到她的启发调查出了一条新的线索。有了这条新线索之后欧阳绝就符合了接受保释的条件,所以他们给了他一张通行卡,让他可以到外面和家人一起生活。
这是所有羁押犯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欧阳绝却一口拒绝了,他要待在这个地方,一直到整个案件都调查结束为止。
“欧阳先生,现在只是说这个案件存在疑点,并不能表示您是真的脱离了嫌疑,如果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有罪,您可能有几十年都要在牢里度过了,趁着现在能够跟家人团聚,您应该回去和他们住几天。”
警察听到欧阳绝居然不肯出狱的时候赶紧劝劝他,如果错过了现在的这个机会,一旦被判刑,恐怕他想回家居住都没有机会了。
“这件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而且现在外面远没有里面安全。”
欧阳绝指的是外面的那些记者,现在大家对他伤人的事情几乎是百分百的确定,如果现在警方突然对他进行假释,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到时候他的麻烦和警察的麻烦只会比现在更多,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待在这里,由警方根据疑点慢慢的调查,否则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欧阳绝知道警方现在所掌握的一切只能是侦查方向和疑点,根本就不可能把一切都推到韩雨祁的身上,如果此时释放了欧阳绝,韩家两兄弟一定会想到其他的方法毁灭证据,他们现在要与他们比的是时间和速度,只有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毁灭证据的前提下他们才有可能打一个翻身仗。
“欧阳总裁能够这样深明大义自然是最好的。”
警察当然不希望给自己惹麻烦,他们只是抵挡不住夏婉茹和欧阳孤的攻势才决定暂时释放欧阳绝,但是现在他自愿留在这里,他们当然求之不得,因为他们也很清楚这件事如果要翻盘,就必须有确切的铁证,否则的话外面的媒体绝对能够把他们吃了。
“欧阳,你待在这里那公司怎么办,现在传闻天傲集团正在被人收购,所有的项目推进都变得十分困难,伯父伯母似乎已经打算找银行贷款但是以集团现在的经营状况,贷款被批准的可能性极小。”
宁采儿虽然没去过夏婉茹和欧阳孤那里,但是也能从新闻中看出天傲集团的经营状况堪忧,目前几乎流动资金枯竭的状况,再这么下去宣布破产是早晚的事情,他们两个人现在一定等着欧阳绝出去主持大局,如果他留在牢里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力不从心。
宁采儿当然知道集团的一切都是欧阳家的性命,所以现在天傲集团的危机恐怕比欧阳绝深陷牢狱还要紧急,他的案子可以慢慢的审理,可是天傲集团的麻烦却不是能够耽搁下去的事情,拖得时间越久财产损失的可能性就越大。
“没关系,钱没了还可以继续赚,而且天傲集团很多都是固定资产,只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出价而已,但如果真的申请破产,由法院出资拍卖恐怕还能换得更多一些,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至少我父母现在在救我的这件事上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欧阳绝最想不到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父母会复婚,他们居然为了救自己将原本已经划分清楚的财产重新整合到一起,这件事对他来说比天傲集团的资产要有用的多,反正以欧阳家的财力,就算是输得一无所有,他们比起普通人还是能够宽裕不少。
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如果他的父母真的可以像普通的父母那样和他在一起生活,那他坐几年牢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损失了一些钱罢了,凭借他的能力即使欧阳家一无所有,他也可以再把它变成一个商业巨头。
“采儿,你从这里离开之后按照我说的方法做,不要管我的父母说什么,也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完全我要求你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欧阳绝在和宁采儿说话的时候已经签署了一份授权书,在他不能出狱的这段时间,天傲珠宝所有的财产都由宁采儿负责掌管,她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卖盘,不论价格越快出手越好,尽快把所有的资金进行回笼。
“你要把天傲珠宝卖掉?”
宁采儿知道卖盘对于他们来说要比夏婉茹和欧阳孤容易,因为珠宝可以拆分成小块进行出售,比动辄几十亿资金才能购买的土地更加容易出手。
而其他的店铺也都在繁华的商业区,买过来重新装修之后就可以用于出租也是比较容易脱手的部分,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欧阳绝精挑细选的,如果全部卖掉的即使以后有钱也不可能买回来了,这样的损失可不是金钱能够弥补的。
“你不要管以后的事情,先把所有的东西都处理掉,至于怎么处理那些钱我会再告诉你。”
欧阳绝将授权交给了宁采儿,他知道只要宁采儿一开始卖盘,整个商界就会发生震动,他们会觉得宁采儿是想卖掉欧阳家的产业跟韩雨祁私奔,就算是记者也会朝这个方向炒作,所以他让宁采儿不要听外面的声音,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只要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而且这种金钱的味道也足够吸引贪财的韩家兄弟,这两个人一定不满足于取得欧阳孤和夏婉茹手中的部分,他们要把一切都吃干抹净,欧阳绝正好利用这一点,这一次换他下一个圈套给他们。
欧阳绝对着宁采儿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说这件事他会告诉欧阳孤和夏婉茹让他们两个不要插手,不过他也知道以这两个人的个性不插手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他能帮宁采儿的只是让他们两个陷入到自己的困局之中,只有这样他们才没有精力管天傲珠宝的事情,不过他也拖不了他们两个多久,所以速度是宁采儿现在唯一追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