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见到过玲珑玉骨??”
安夙因沐白的话眸光微微一震,将沐白神情尽收眼底她道:“能不能和我说的具体些?我一直都有派人查探,想要找出玲珑玉骨的秘密,可是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不管是我派出的人还是彼岸那边都好,却都始终查不到任何关于玲珑玉骨的任何消息,甚至为此我们仔细调查过前雍皇室的所有一切也能没查到任何的端倪和线索。”
那七颗东西就像是突然间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她甚至不能确定玲珑玉骨是否叫玲珑玉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有人张冠李戴错引他们的视线,将玲珑玉骨的消息引到前前雍即墨皇室的身上。
直至凤城之前,她们甚至不知道玲珑玉骨到底长什么样子,而从凤城开始玲珑玉骨才逐渐出现在世人面前。可那之后的调查仍旧没有任何的进展,正因此她曾经一度以为,玲珑玉骨只是那背后之人所借用的手段,用虚无谎言来引导吸引世人也搅乱局势的一种手段。
然则玲珑玉骨的神奇之处却是真的,再后来到萧烨与夏候雪瑶被擒,无妄巫族的人渐渐进入他们的视线,他们想要拿到玲珑玉骨的行为也是真实,这才让她确信玲珑玉骨的确拥有神奇的能力,从而真正断定这神奇的能力并不像她曾想的不存在,或则是有移魂的能力。
那或许与无妄巫族世代相传的秘术有关。
可惜的是在上官清歌的嘴里她并未得到有关玲珑玉骨的任何消息,不止如此在玲珑玉骨世间现世之前,她甚至没有听闻过玲珑玉骨这四个字,这个问题也曾经深深的困扰她,要知道上官清歌乃上官雄的女儿,她可是上官氏一族真正的大小姐,在上官氏的地位仅次于沐白,她不知道或许不奇怪,可是她绝不可能会没有听过这四个字。
只是她没想到沐白会突然告诉她,她曾经见过玲珑玉骨。
“……”
沐白未语只眼眸静静落在一袭黑衣的安夙的身上,神情有些恍然似乎又隐着些许的挣扎和痛苦,他眼神定定看在安夙却仿佛根本没听到安夙的话。
嘭……
“沐白,你怎么了?”
安夙看沐白的样子颇有些奇怪,男子脸色有些煞白,清瘦却俊朗的脸庞上布满厚厚一层汗渍,眼中竟是她从未看到过的慌乱与惶恐之色,那样的情形让人无法不担心。
“我,没事……”
沐白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勉强压下心神摇了摇头,抬眸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视线凝在女子清棱的凤眸,才复些许的心情却陡然间再翻滚了起来。
“我并没有见过真的玲珑玉骨,可我曾经看到过玲珑玉骨齐集的异象,如你所说在此前我也不知道那就是玲珑玉骨,甚至在云海之颠也没有任何关于玲珑玉骨的记载,整个云海之颠包括我父亲还有族中的长老,却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到底有什么作用。”
他正色的着看向女子言语间透着几分的急切:“可是我能确定的是,玲珑玉骨的确有凡人无法抵御的,毁天灭地的能力,阿夙,你为何要帮那个三长老他们拿到玲珑玉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沐白,你是不是,曾经看到什么?”安夙看男子透着焦急的脸庞,垂头又看了看男子陡然握着自己的手,却只轻轻的笑了笑,言语透着几分的温软,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安定人心的力量。
毁天灭地?
安夙心中微怔,连云海之颠都没有玲珑玉骨的记载,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东西的存在,难怪他们会查不到半点消息了,可她不明白为何从沐白口中会说出这四个字,她不相信那七颗石子竟有如此的力量。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现在她身体里就有一颗,那她不是早就应该再死了一次了??
“我,不管怎么样,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把玲珑玉骨交给他们,你答应我绝不能将东西交给他们,阿夙,你答应我!!”沐白死死握着安夙的右手,声音竟有着丝丝的微颤。
安夙沉默了片刻反握住男子的手笑道:“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想要毁了那东西,只是如今那东西在蓝真肚子里,所以,我要借三长老的手将东西取出来,还有一颗玲珑玉骨的下落不明,此翻我的目的也是为了将最后一颗玲珑玉骨找出来,我的目的从来都是毁了它们。”
沐白眼神定定看着少女的眼睛,凝着女子清棱的眼眸似乎在确定少女有没有骗自己,许久他才松手道:“我知道,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毁了它们,它们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所以他一定会毁了它们,他绝不会让那一切变成现实,绝不会。
“没事了,我们先回宫。”
安夙收回手轻声开口,沐白压下异色点了点头,有沐白在安夙扮作沐白身边云海之颠的护卫,很顺利便入了禁宫。
两人才进宫便得知云海之颠的族长与两位长老已至,沐白将安夙带至自己居住的宫殿便匆匆去了瑾华宫,安夙并未跟过去,沐白离开后不久,她也离开了房间却是并未前去瑾华宫。
夜色渐暗。吱嘎一声轻响,紧闭的殿门被打开,素雪般的身影像是披着皎洁的月光跨进了殿门。
“主子不必担心,既然两位长老道有法可试,相信夫人定会清醒过来,反倒是主子您已多日未曾好好睡过,今夜不若早些休息。”
“退下。”
“是。”
欧阳旭蠕了蠕唇,看男子淡漠到无喜无悲的表情未敢多言便退了下去,两位长老倒是来了,亦道有法可将夫人体内的东西取出,可他不解为何主子的神情这会儿又变得这么冷。
“奴才见过皇上。”
男子恍然未见直接进了内殿,殿内侍候的侍卫正恭敬垂首站在御案旁,御案上泡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迷蒙的宫灯下男子走到御案处坐了下来,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侍卫一眼,只径自垂头看着桌案。
御案上凌乱摆放着许多的书本,纸张都泛黄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男子拿起其中一本,径自垂首望着泛黄纸张上的字迹,一目十行的翻看过去,速度快到让人咋舌,十数本的古籍不过小半个辰便被翻看过去。
男子垂头看着手中的书本,迷蒙宫灯的光亮落在男子的身上似为他渡了层浅浅的光蕴,映忖着男子如勾如画的脸庞,却驱不散男子冷上的冷意,只他看得极为认真,整整一个时辰茶盏早凉也未从手中书本上移开过眼眸。
男子看着手中的书,而原本见礼后的侍卫便垂首站在旁边看着男子,见男子看得那般入迷,似乎半点也未注意到自己,那侍卫眼眸闪了闪,无声的抬脚落在地板就要往外走,才走到屏风将出内殿,原本寂静的殿中却是突的响起道冰冷的声音。
“给朕添茶……”
“是。”
侍卫抬起的脚就那样落了回去,转身上前拿起茶壶,在不知何时空掉的茶杯里面添满了热茶水,还未放下茶壶耳畔便又传来同样的声音。
“替朕磨墨……”
“是。”
安夙放茶壶的手微微一顿,瞥眼看去男子却是从始至终都未抬头,她应声走到御案旁添了些水到研中拿动手磨起磨来,这些自是难不倒她的,她边磨着墨边垂头看向坐在御案后的男子。
灯光下男子脸庞透着几分的苍白色,神情却是异常的冷,没了再见时的那份温润感,让她本能想到他们初见时的那张冰冷少年的脸,声音也不见往昔的素雅淡然,咋然入耳只有寒冰般的冷冽。
她凝着男子冷俊的脸庞,半晌握着墨条的手微微握紧,就在此时男子却是忽尔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就那样在半空不期然相交。
安夙怔愣间凝着男子直直投来的目光,眼神微微有些闪烁,心中竟陡然生出种慌乱又惶恐的感觉,那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大人给当场抓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
“我,皇上,墨,已经磨好了。”
安夙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并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她,可那样的冷冽的目光让她不知为何就觉得心中有些发慌,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她本就不擅哄人,更不擅哄男人,做那些事时她做得很是果断,可她也早就知道他知道事实之后会有何种怒气。
此刻看着那张越来越冷的脸她有发悚,更不知该怎么开口。
“刚刚,你又想去哪里??”
锦凝着女子有些僵硬的脸庞,听着女子有些微微发颤的声音,语气却仍是那般的冷,那声音冷到像是要将人血液都冻成冰。
“我,我没想去哪里,我只是……”虽只短短一句话,可安夙便知道他早就认出了她,那声音里的冷意让安夙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是什么,只是才回来便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
男子蓦然间站起伸手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腕:“新婚第二天朕的皇后便千方百计的筹谋着要如何逃离朕,还千方百计给朕送来一个假皇后,阿瑾,朕是不是该好好的谢谢你?”
声音浓浓的怒气难以掩藏。
“我……”
安夙有些语塞,抬头看向男子:“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你觉得呢?”
男子回了四字,右手死死捏着女子的手,视线也紧锁着女子的眼睛:“从你与沐白入城时朕便知道你回来了,朕知道你与他在酒楼之中相谈甚欢,朕还知道你是与他一同进宫的,朕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用禁军侍卫,除了欧阳皇甫他们五个人之外,便再也没有人能进入长信宫,你的气味朕这辈子也不会闻错,你说朕是何时认出你的??”
从进入大殿的那刻他便知道是她,他等着她先开口,可她倒好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打算,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在那儿装起伺候他的侍卫不止,在他眼皮底下早就已经溜了一回,才回来就想在他眼皮底下溜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