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引狼入室,棋子也翻天
风轻2018-06-13 09:1710,199

  “怎么样,这盅虫噬心的滋味儿可好受?”

  百里太后披散着一头长发,原本端庄美艳的脸庞此时在灯火的阴影映照下有几分的阴森,那声音也不再像往常般威严,透着无尽的阴冷,让人骤然咋看去就像是看到夜中行走的阴冷鬼魂:“给哀家记住了,在哀家的面前,哪怕你是龙也得哀家乖乖的盘着,是蛇也得给哀家乖乖的缩着,敢不听哀家的话,哀家手里能有上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看来太后娘娘是想告诉桑紫,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不过我若死了我保证太后娘娘一会儿定然会后悔莫急。”安夙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道出一句话,这个该死的老妖婆一言不合就催动盅毒,她当然知道这里暗处还守着人,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

  只是想要试试她的深浅罢了。

  不试过又怎会知道太后竟也出人意料的是个高手??

  “慢着!!!”

  百里太后面色半点未变只冷冷看着她,旁边一道黑影窜出来,眨眼那手便要落在她肩膀上却被安夙喝声制止:“太后娘娘未免也太心急了一些,桑紫此次可是奉了我们长老之命前来晋见的,娘娘您就人确定不想听听长老到底命我给您传的什么话?

  “还是太后娘娘就真甘心一辈子窝在这寿安宫里吃斋念佛不理世事,也不想再知道祯皇的下落了?桑紫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娘娘的人全都在这里,杀我也只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既然如此,太后娘娘何不听完我的话,衡量我带来的消息以后再决定是否要对我动手?”

  因着忍疼女子的声音听来有些断续,声音也有些微颤,可那吐字却仍是极为清晰,她凤眸清棱看向百里太后,这个老女人留着也只会是祸害,锦归哥哥看来半点也不在意她,反而深深的仇恨着她。

  所以等她利用完后顺道将她灭了,相信应该也不会对她和锦归哥哥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才是。

  终究是亲母。

  慕容平萱还活着那是个很不明智的决定,她想或者锦归哥哥除掉百里祯却最终没有下死手除掉她,应该是仍旧顾念那最后一丝母子情宜,慕容平萱不同于百里芷蓉,到底给了锦归哥哥生命,不管她过往是如何对待锦归哥哥的,那份十月怀胎的生恩到底无法磨灭,且如今他身为皇帝不好再动手。

  不过她可不会有什么顾及。

  她想杀的人就算逃到天边去,她也一定会杀了。

  安夙心中浓浓的杀意迷漫面上半点不显,她思索着却是不知锦留着百里太后不过是另有原因,百里太后亦凝着安夙,更是半点也不知道安夙心中早就已经将她列入了必杀名单。

  好半晌,百里太后挥退了黑衣人。

  安夙也并未多去瞧,虽同样都穿黑袍,可这个黑衣人与她在桑紫那看到的黑鹰画像并不相,显然并非是同一个人。她只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疼痛似乎也在渐渐的消失,只不过这一小会儿,她身上衣物却都被冷汗浸湿。

  百里太后端起黑衣人倒的茶轻啜着开口:“你刚刚说,你今夜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又到底要和哀家说些什么?”

  “桑紫是奉姜越长老之令前来和太后娘娘您谈个交易。”安夙亦喝了口茶润润喉才缓缓的开口道:“长老请我转告娘娘,我们会替娘娘救出祯皇陛下,可娘娘也必需要协助我,将楚后带离禁宫。”

  “你们要劫走纪华裳?”百里太后微怔。

  安夙握杯点头道:“不错,因为宫中戒备森严,而我们之前的人手又折损不少现在也不方便派进来,所以此次需要太后的帮忙。”

  “哀家凭什么要帮你们?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过要将东西给哀家拿到,可你现在是在告诉哀家,你想要反悔背叛哀家了么?”百里太后凝眼看着安夙,脸上阴冷之色已褪去,面色也早就恢复如常,可那双凤眼之中的冷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眸底冰冷中有更诧异一闪而逝。

  慕容平萱也着实未想到,时间过去不久,她还未派人联系她,可她便主动的潜进宫再次找上了她,不止对她挥刀试探,竟还如此狂妄的开口提出这样一个交易来,这说明她早就在她主子面前,将她给卖了出来。

  可她给她下的盅毒却又未解,慕容平萱眼中闪过抹狐疑,这个女人今夜来的态度有些奇怪。

  “从未效忠又何来背叛,太后娘娘怕是不知道,桑紫这个人从来都只服比我强的人,太后娘娘此时此境又凭什么能够让我对您效忠?莫非真就凭着太后给我下的这个小玩意儿么?”

  安夙像是没看到慕容平萱眼中的冷意,笑着开口道:“区区阴噬又能真能耐我如何?留着它不过是长老给太后的见面礼罢了,都说天下盅毒出一家,而天下盅毒皆出自我无妄巫族,灼心残盅虽解起来较麻烦,可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解除的。”

  “我是不知道堂堂南楚太后身边,为何竟会有如此擅盅毒的高手,可比起我无妄巫族正统来,太后娘娘也当知,您的手段其实也不过如此!!!”太后给她下的盅毒便是阴噬残盅,是很难炼制出来的一种盅毒。

  阴噬残盅的炼制方法也极为的阴毒,此盅想要炼成,首先便要需取七名女婴心头之血为引,再寻七种剧毒之花以及七种至毒之物,将心头血与毒花分别喂食毒物,方才能开始炼养盅虫,且必须如此炼制整整七年后方才有可能养出一只阴噬盅虫,且不说所需的毒花毒虫有多难觅,光这养盅七年所需要心头之血便要杀掉七七四十九名阴童。

  阴童,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童。

  光知炼盅之法便知此忠到底有多阴毒,而会炼制这种盅虫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良善之人,百里太后其非善类,不止残忍虐杀孩童,她连自己的亲生子都那般对侍,这种恶毒的女人就算死了也绝对不会有人可怜她!!

  唯一让她查不到的是,为何百里太后竟会盅术,南楚太后慕容平萱,出身慕容世家,慕容乃南楚除却高贵皇族姓氏外的四大姓氏之一,四大氏族中除慕容氏族外,还有凌氏一族现在帝都。

  凌,也就是红萝所在家族。

  南楚大权可说一直都掌在四大家族之手,百里皇室子嗣虽不少,可有慕容氏在后一心扶持百里祯登位,可惜的是慕容祯只不过是个废物,南楚先皇不得不让太后慕容平萱听政,慕容氏的野心极大,执旨听政后人自然也一直都想要将皇权尽揽于手,不过到底需得有顾及的,因为南楚先皇逝去只在七年前,在她投军的前一年。

  南楚先皇之逝,而后传位百里祯这其中自然是有隐情的,看过萧氏夺嫡之争后里面的阴谋与肮脏不想也能猜到几分,尤其在知晓慕容平萱的手段后,安夙甚至怀疑,南楚先皇怕就死于这个女人之手。

  毕竟以她的能力想要无知无觉的害死一个人,那当真不要太过容易,这些想查都是有端倪和方向去查的,相信只要花时间也都会查个清楚明白,不过是因为现在大楚都掌在锦归哥哥手中,纪家在朝堂之上也绝不可能站向百里太后,所以这也就没有再去查的必要。

  而她参政后开始肯定也不敢动作太大,否则的话被人发现,只怕百里皇室也早就成为众矢之地,光看无妄巫族现世后云海之颠立马出世也知道,若是她有所暴露也会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她会如此的不喜锦归哥哥这个亲子,甚至还一直都有在暗中派杀手死士寻找追杀锦归哥哥了,因为锦归哥哥师从云海之颠,却又恰恰违逆她这个亲生母亲。

  而这就是契机,南宫逸这个辅国大将军自然而然的就有了缝隙可以打入南楚朝堂,走到百里祯与百里太后的身边。

  让她不明白的是,她知晓这个消息之后,就派了人去调查慕容家族,可是调查到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消息表明她从出生到成年都长在慕容家,是个十成十的闺阁小姐,并未习武也未有习过医毒之术,且早年在繁城之中这位慕容家的大小姐那也可说是风头独享,不止有着第一才女与第一美女加身,更是以为良善大度典雅聪慧为世人所称颂。

  彼时不知有多少的世家优秀儿郎踏破了慕容家的门槛想要求娶。

  可最终却是花落皇家成了皇后之尊。

  她的身边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一群人,她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手段,可偏偏出人意料的是,她却是深藏不漏,有着这样让人闻之色变的手段,这么多年来更是隐藏极深,竟没有让人抓到半点的把柄。

  不得不说百里太后与无妄巫族的人一样,行事都极为小心谨慎,他们不会轻易使用这种手段,使用后也都会清理善后干净,不止如此他们连自己人犯错以后都必会带回老巢去处置,彼此联系也都是等级划分严明,从上至下都有特定的联络人,轻易不会更换。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云海之颠那么多批弟子入世历炼寻迹,竟然半点也没能发现他们的行迹了。

  当然有一利必有一弊。

  这种方法虽然极利于隐藏,可是也有其弊端,那就是一旦某个环节出错就会有可能给有心之人可趁之机,甚至有可能会打乱整条联络的连接链。

  当然这不重要。

  她只是想知道百里太后为何会擅盅术,她是否与无妄巫族有关,又或者是她身边的人与无妄巫族有关?她本身会武功又是否会盅术,又或她并不会盅,是她身边擅盅的乃无妄巫族流落在外的族人?止前这些她都不能确定,但百里太后与无妄巫族早就连着条若有若无的线,那是早就可以肯定的。

  安夙的声音不高不低堪堪落入慕容平萱的耳中透着股子浓浓的讥屑,女子清棱的凤眸里半点都未有示弱和退让,那讥讽更是半点都未曾掩饰过,事实上她不需要在此时此刻去掩饰,更不需要去人讨好她。

  她自然更不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伏低作小。

  “其实也不过如此……”

  慕容平萱低喃着这句话低笑出声,听那无妄巫族四个字,声音里更是早已染上几丝凌厉杀意:“若无哀家出手相救再送你出宫,你早就已经死了,可你竟敢如此忘记恩负义又不知好歹的羞辱哀家,桑紫,看来你是真的很不怕死,反而想和哀家平起平坐,果真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看到现在的你倒是让哀家想起当年的自己。”

  无妄巫族!!

  她身上有盅,她也曾有过猜测这个女人可能与无妄巫族有关,可她早就仔细问过黑鹰,除了黑鹰之外,根本没有人能解开她种的阴噬残盅,因为若想解盅那需要黑鹰身上的一件东西,哪怕是无妄巫族的人也不可能替她解得开。

  她身上的盅也确实未解。

  照理来说她想要活着那她就得乖乖的听她的话,照她说的去做,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有些出她预料,她竟然早就卖了她,还敢在她面前来如此的蹦哒甚至当着她的面羞辱她!!

  “太后娘娘过誉了,桑紫岂敢与太后相提并论,太后当年可是艳冠整个惊华名满整个南楚,桑紫却不过只是桑紫罢了。太后送我出宫之情我自不会忘,否则太后以为我今日还会来这里么给娘娘送来这个天大的馅饼儿么?”

  她不觉得她和她哪里像,她就算再恶毒也没她那么恶毒,为了拱固自己的权利不惜弑子,想要早早除掉锦归哥哥来以绝后患!!

  “太后娘娘此时早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安夙讽笑着开口反问微顿接道:“据我所知太后已被楚皇软禁,您现在说好听是太后可其实就是个阶下囚徒罢了,根本连这寿安宫都出不去,我来时看到外面明里暗里多了不少的侍卫,想来也都是皇上派来看守太后的吧?”

  “早前在大典夜宴之上,皇后与皇上便未曾将太后您放在眼里,这是当日在座所有君臣宾客都早就看到的事实,这里是大楚并非繁城,现在这世上只有大楚皇朝,也早就没有了南楚朝堂,您这太后早就名不符实。”

  “这世上之事也甚少有能瞒过我们长老耳目,您早些年派人刺杀楚皇那是事实不是么,据长老说,当初楚皇前来邺都为质时便遭过刺杀,而那些被派来刺杀楚皇的人就是太后娘娘您派出的死士,这些年楚皇金蝉脱壳远离邺都,若非如此只怕他早也性命不保。”

  “太后娘娘您说,楚皇他是否早就知晓,当年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其实就太皇娘娘您这个亲生母亲呢?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无视您?”女子的声音与百里太后的怒意不同,云淡风轻却又带着让人难以忽视挑衅意味,只在眨间便能看到百里太后脸色迅速阴沉了下去。

  “嘭——”

  百里太后手中茶盏落桌发出道声响,她凤目死死盯着安夙,眼底的阴冷杀意渐渐浮出水面,在这略显昏暗空间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你从何处听来如此不尽不实的谣言,竟敢在哀家面前抵毁哀家?还是你想要去皇上面前说一说,挑拔我们母子间的关系?别以为有无妄巫族的人替你撑腰你便可以在哀家面前如此的横行放肆。”

  “怎么,太后娘娘真想杀了我?”安夙垂头看着女人落在在自己颈间的双指淡淡的开口:“不过我劝娘娘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娘娘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只怕是要不保了。”

  “我在想若是楚皇陛下知晓堂堂大楚至尊至贵的太后,竟与无妄巫族的人勾搭成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你呢?我来时早就交待下去,若是半个时辰后我不能平安从寿安宫里走出去,我的人就会直接将证据送到楚皇的手中,所以我劝太后最好对我还是人客气一些!!”

  “你想诬蔑哀家?”

  百里太后掐着女子颈脖的手不止未松反而捏得更紧:“你真以为哀家会受你的威胁不成?你说的对,哀家是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就算这件事属实你觉得皇帝会是替哀家隐藏还是会将此事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你总不会以为哀家的皇儿真会对哀家下杀手,桑紫,你当真是太过天真,只要哀家不认,哀家仍然是太后,没有能对哀家如何!!”

  “是么?”

  安夙脸色微微发紫,却是没有任何的反抗举止,反而出人意料的在此时此境轻笑出声:“那为何太后不动手呢,还是太后也只不过是在死撑而已?太后冷血无情,楚皇陛下比起您来可谓也是不遑多让,百里芷蓉已经死了,还死的那么凄惨难道太后都忘记了?”

  诬蔑?

  光凭锦归哥哥对她的恨意,她有必要去诬蔑她这个来挑拔他们的关系?

  这又当真只是什么诬蔑么?

  她难道就没听过什么叫做恼羞成怒,什么又叫做欲盖弥章,光看她的样子也知道那并不是在她胡乱的试探,反而那是事实。该死的老妖婆不止逼着锦归哥哥不能回南楚,居然十几年前就开始派人刺杀,这样恶毒的婆娘她当真是锦归哥哥的亲生母亲么?

  若非那相似的面容她几乎怀疑锦归哥哥是她捡来的,跟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有她这个母亲,锦归哥哥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安夙眼底更冷,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我无妄巫族的手段太后只怕还没有尝试过,别说这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长老想,举手之下也可将其变成事实,到时楚皇为保江山稳固我想,也只会大义灭亲的除掉您这位太后吧?”

  “看看,他连软禁你的事都敢做了,连他的亲弟弟都给废了,你又觉得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我可听说楚皇当年在大邺受尽若难,过的可谓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你们母子这么多年未见,太后以为楚皇对你还有几分的情份?”

  “只要我们到时在楚皇身上下盅,再将矛头引向太后,您觉得这弑君的罪名您这个太后可能背得起来,您又觉得楚皇是否还会对您留情?还是您觉得这大楚朝上的满朝文武届时还会有人向着您,帮着您么?”

  “我想到时就算您真是冤枉的,那也只能将这个黑锅背着,而我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您的寿安宫,您也应该很清楚,不过是对皇帝下个盅而已,那对于我无妄巫族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那可是我们的老本行呢?”

  安夙一字字说着,每说一句百里太后的手便松上一分,直至完全松开后安夙脸上笑意更甚:“所以说莫欺少年穷,太后给我下这么歹毒的盅,您也不能怪我对您心存怨恨是不是?与我无妄巫族做对,我只能说太后您这是在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太后你如今也根本就再没有退路,楚皇对你并无情意,如今能软禁你也迟早会杀了你,太后可别忘记了,楚后迟早会醒的,云海之颠的人早就已经入宫且已想到办法能令楚皇醒来。”

  “公主已死,楚后与太后已为死敌,楚后无容人之量可偏偏楚皇却置楚后在心尖疼宠。到时楚后先下手为强,太后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且我想太后也不会甘心至此沉寂这寿安宫中,更不会愿意成为那待宰的羔羊才是,太后娘娘说的对这世上谁会没有野心?我有,太后不也有么?”这个女人比所有人都更想要重新掌握那权力才是。

  从高高的云端跌落在泥底,被所有人无视,更为别人所贱踏,这让高高在上的太后,又怎么可能够甘心接受得了呢?

  “……”

  百里太后重新坐了下来,只紧盯着安夙不语。

  “所以,何不如答应我的条件,与我无妄巫族合作呢?太后和我们合作那是双赢不是么?”安夙也没有在意,她只笑看着慕容平萱接着道:“太后您想要玲珑玉骨,可是玲珑玉骨是我无妄巫族必夺之物,长老早就说过,长老是绝对不可能将玲珑玉骨送给太后娘娘,更不会让它们流落别人之手,哪怕任何人,桑紫也不敢违背长老的意思。”

  “反而我们的目标只是玲珑玉骨,对于其它的并没有兴趣,如此正好,您帮我们带走楚后,我们帮您救出祯皇陛下,到时楚后丢失,而以纪家对楚后之在意,太后应该能想到楚朝上会生出多大的动乱,那是你的机会。”

  “到底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太后娘娘如何选择了,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考虑,若是做了决定,就在东边飞檐挂上盏红色的灯笼我自会知晓,若是太后不需要这样的机会,那后果太后自可想清楚,时辰差不多了,我必须得走了,否则有人该等的要着急了,他若等得急了,保不齐就会真的做些什么了。”

  安夙说着收口站起身径自出了寿安宫,该说的都说了,到底该怎么做相信墓慕容平萱自会做出选择,她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

  她只管等着结果就是。

  至于她说的那个他自然是锦,只是那话落在百里太后耳中却是又成了另一个意思,那个他也被百里太后本能理解为是她安排在宫中接应的人。

  “嘭……”

  “哗啦……”

  安夙前脚才出寝宫,后脚太后寝宫中便是一阵哗啦碎响,上好的乳瓷茶具被百里太后一袖扫到地上全都摔成了碎片,滚烫的茶水也溅了一地,有些许溅到女人裙摆之上,百里太后的脸色可谓是阴沉到了极致。

  “当真是翻了天了,一颗小小的棋子竟也敢做威做福欺哀家的头上来,还敢如此的威胁哀家,当真是该死,当真是该死!!!”咬牙切齿的声音,难掩身上腾腾暴起的愤怒和杀意。

  百里太后满面阴毒,连那般姣好的容颜都有着几分的扭曲吓人:“有了一个纪华裳,还有一个百里云霄不够,居然又跑出来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想要来挡哀家的咱,这个桑紫,哀家当初就不该出手帮她,哀家早就该一手了结了她!!”否则今日她也不会被她给逼到如此地步。

  竟敢陷害她弑君,想要以此逼着她帮他们做事?

  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黑鹰和黑风去了哪里,把他二人给哀家赶紧叫过来,还不快去!!”好半晌百里太后才顺了那口气朝着旁边的黑影低声怒吼,如今整个寿安宫里到处都被安插进来的侍卫宫婢,方才的响动怕是早就惊醒了一些人,是以她连说话都不敢太过大声。

  百里太后何尝忍受过如此屈辱?

  黑影去了没多时便,寝宫之中便多出两个人来,正是黑鹰和黑风,两人进来时百里太后身上的怒气已然平复了许多,垂头看向黑鹰劈头便问:“你不是说阴噬之盅,非你不能解的么?为何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的闯进哀家的寝宫来告诉哀家那盅可解??”

  “回太后这不可能,那是属于无妄巫族顶尖盅术,是两百年前遗留下来的汨炼制盅残卷里所记载下来的,想要解盅便必须以炼盅人的心头之血为引,拿不到心头血,他们是不可能解得了阴噬残盅的。”

  “哼,说到底你只是得了那残卷而已。”

  百里太后的胸口仍有些不平的起伏,冷声道:“可她却出自无妄巫族,倒是哀家当日太过大意了,只以为如此就可以拿捏住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半点不怕死,才离开宫中脱险,转身便将哀家给出卖了,和这样的人合作哀家怎能放心,可她如今却是以此来逼迫哀家,黑风,你怎么看?”

  “……”

  黑风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许久,看男人的表情并无异样,显然那些事显然他早就听唤人的人详细说过了:“回太后娘娘,这个交易照理来说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当然是有利的,楚后若再被劫,皇帝必然雷霆大怒,说不得亦会再次离开帝都,有了前次之事来观,相信皇后再出事,皇帝也绝对不可能还在长信宫与瑾华宫坐得住。

  而那人在皇宫里失踪被劫,自然的纪家也会将这笔算到皇帝的头上,若是皇后至此不再回,不止能为太后出口气,这更是个很好的可以让纪家和皇帝闹掰的机会,到时他们再找到祯皇下落,揭开百里云霄谋朝篡位的事实,只要安排其它的部众趁机夺位,那有极大可能让大楚的朝政再次把回太后娘娘的手中。

  “这个哀家知道,可与他们扯上的后果哀家还是不能不考虑。”百里太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当然得考虑清楚,一旦与无妄巫族绑上同一条船,就意味着她再也没有了退路。

  若不轻举妄动,即使被软禁她仍然是太后,可若行事却不成,那她说的只会变成现实,这次皇帝绝对不可能再放过她,当然他更不可能会替她遮掩,尤其如今云海之颠的人都在宫中,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她不动的话,她担心桑紫那个贱女人却是真的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她只怕是依旧劫数难逃,若真是无妄巫族的人,她也相信这样的事他们绝对能够做得到。

  原本想利用桑紫来打探玲珑玉骨。

  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此次不止没达到目的,反把自己给逼进了死胡同里,现在可说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就连什么都不做也未必能保自己平安。

  百里太后那平息下的怒气,再次狠窜了起来,楚皇,楚后,这两个字在寿安宫里那就是禁忌,这段时日以来根本就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提起,可偏偏桑紫那个贱女人,却是什么难听她偏捡来她耳边说。

  殿中数人都只垂头跪着根本不敢再搭话。

  “让你们去查的事,可都查的清楚了,躺在那儿的那个小贱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百里太后好半天才再次平复怒气,再次看向黑风问道,女人显然更加的谨慎,和陌生人合作又怎么能放心。

  虽然这的确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也是笔很划算的交易,照道理来说她不应该拒绝,可谁又知道桑紫这个女人是不是把她当成枪来使?万一她帮了他们,可他们却没能将祯儿救出来?

  那她岂非是赔了夫人更折兵?

  这种事她又怎么可能会做,她又怎么能不防,如今的她可是再输不起,若当真再输,只怕她是真的危矣,就连能滞活着回去南楚都不知道了。

  如此她又怎能不谨慎。

  “回禀太后,属下已经前去仔细查探过,可以肯定昏迷的是皇后无疑,那人没有任何的破绽并非是易容,且瑾华宫与长信宫属下也有监视,一直两宫中人也都没有任何的异动,不过今日属下查到沐白曾有出宫,去哪儿却是不知,我们的人无法传讯出去也没能跟踪。”黑风道。

  黑鹰在旁接过:“沐白回来,云海之颠的人也进了宫,所以会不会沐白是去接人了?”

  “祯儿的下落你们到现在还是没能查到?”百里太后转而问,女人凌厉的目光看着一直摆放桌上的盒子,直直的刺向黑风。

  “请太后娘娘恕罪,是属下等无能,仍是未能查到祯皇下落何处。”黑风和脸色亦有些难看:“不过属下能肯定祯皇子必然还在宫中,属下还怀疑有可能是在长信宫或是瑾华宫,或是这两宫附近,属下也曾尝试过想要潜进这两宫里仔细搜查,可两宫守卫极为严密我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机会。”

  皇上极为狡猾,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不管他们明里暗里如何的搜查都能找不到祯皇子的下落,直到那日祯皇手被皇上砍下来威胁太后,他仔细的询问过太后情形,才确定祯皇子必然不会被安置在其它地方,那人啊就在禁宫里。

  且肯定是在那两宫或是附近,距离绝不会远的。

  可偏偏别的地方他们想找都是极为容易的,只有那两宫之中他们不可能潜进去找人,两宫地方太大,要从那里面找到被隐藏的人哪有那么容易,他们也不可能在那里大肆搜查,那动静太大,时间要花费极紧,最终也只能是个被发现再被诛的结果。

  如今桑紫事来的消息的确是个好消息。

  无妄巫族之中秘术无数,说不定还真有办法能帮他们找到祯皇,就这个交易来看他们的确是会帮着太后的,他们想要劫走楚后,想当然不止皇上就连纪家也绝不可能放过无妄巫族。

  为了以绝后患,那自然要找人合作,最好能铲除了后患,目前看来他们挑中的是太后娘娘,如此他们也会尽心帮他们不可能会骗他们,因为那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这世上谁又会做无用功呢?

  如她所言这是双赢的局面,一个有利无妄巫族,也有利于太后的局面,诚然与无妄巫族有牵扯的确是会冒些风险,可太后娘娘早就被赶进了死胡同,错过这个机会,下个机会来临还不知要再等上多久,就算到时真有机会,他们又能不能好好的活着到那个时候。

  那其实谁也不知道。

  可偏偏桑紫那个女人她压根是吃错药了吧她,明明是来找太后合作的,她却半点儿也不会好好说话,非得拿话来挤兑太后,逼着太后生怒动手,最后还用这样强硬的手段来威胁太后。

  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换成谁也不会乐意和她合作不是?

  “你们都下去,哀家要好好的想一想。”百里太后问了些事,好半晌开口将人全都摒退下去,一个人又静静的坐回了铜镜前,看着自己在铜镜中映出的那张脸许久。

  安夙并不知百里太后表情有多愤恨,却知道她心中会有多难受,只是她并没有去管那些,直接返回了瑾华宫,说好一会儿就回,现在过去一个时辰,若是再耽搁下去,她是怕锦归哥哥真的会跑出来找她了。

  只才走没多远她却顿下了脚步。

  但见漆黑的夜色里,一抹身影游在蜿蜒的精雕长廊之中,左闪右避鬼祟躲开巡罗的侍卫,最后钻进座偏殿里面消失不见。

  那似乎是……

  安夙凝了半晌并未多想,抬脚便闪身随着那道身影七拐八拐进个偏殿,整个偏殿里极静,只能看到殿中有间屋中还这着灯,那人进殿之后,朝着那亮灯的房间走进去后便关上了房门阻隔了她的视线。

  只能看到火光打在轩窗,映出房里几道身影。

  安夙闪身便飞上了房顶,伸指揭开几块瓦片,垂头便能将房间里情形看个大概,屋里燃着灯火,床榻上坐着男人,她尾随的少年此时站在榻前,旁边桌畔则还坐着个女人。

  那画面有些诡异。

  安夙看得有些蹙了眉头,却有些不明为何此时这三个人会在这里,他们这到底又是在做什么?

继续阅读:第624章 黑心黑肺, 连个姓儿都捞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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