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手段卑不卑鄙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沙沙的竹叶声中是男子淡然清雅的声音。
千菩提:“你个混蛋……”
“你们在这里吵,是想惊动余家的人,还是想惊动她?还是你们想让她气上加气,伤上加伤,再为你们的事而烦心让她的伤一直都好不了?”
眼见千菩提怒声就要动手,沐白蹙眉出声:“不管如何这是她的事,该由她自己作主决定,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替她决定任何事,她已经做出决定,这件事不可能再改变,所以我们应该尊重她的决定,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和她的安危不是么?千菩提你先和我回去。”
沐白话落迈步离开,没走几步却是又顿步转身:“你说的对,你和她的婚礼我这个做师兄的必然不会缺席,不止如此我还会替你们备份厚礼,只是我还有件要事要办,就不和你们一道回去帝都,你们大婚前我会赶回。重华,如果你不能给她真正的幸福,你应该很清楚,你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风拂过男子的声音在风声中缭绕,低低浅浅却又经久不散,映着男子透着无尽落寞的身影,是心中无法压抑的痛楚,痛到让心都在狠狠的抽蓄,即使明知道是被迫,可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另一个男人,那种痛原来仍旧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可比起她的幸福,这点痛楚似乎又根本再算不得什么,如同他不想看到她对他的愧疚,如同他不想看到她哪怕有一丁点的难过,如同他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对他来说看到她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他和她在错误的时间,在错误的地点遇到,如果他们注定只能错过,如果这个错误注定了他只能如此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守护在她身边,那他也要亲手守护她的幸福!!
“我是该叫你肖锦,还是百里云霄?又或者该称你一声陛下?”千菩提看着沐白离开,却是丝毫没有移步的打算,他仍旧沉眼看着锦。
锦敛眸眨了眨眼睫轻轻开口:“如果阿提愿意,可以叫我锦,或者,仍旧像以往一样叫我阿云,对我来说,现在和以往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虽然我知道阿提并不会这么以为。”
对有的人来说,称呼只是个代号而已并不重要,可虽然只是一个称呼,有时却又代表了很多,千菩提并不是师兄,他注定不会像师兄选择放手成全,尤其是在知道了阿谨只是被迫嫁给他的这个事实以后。而他亦早就知道,踏上这个位置会很冷,更注定了会失去很多。
仿佛是在印证着男子的想法。
“现在和以前又怎么会一样?现在你可是皇帝,你以百里云霄的身份登上帝位自然也就不可能会再是肖锦,亦不可能再是阿云,而我只是个百姓,只是个江湖武林中人。”
千菩提开闻言只讽笑着开口:“不过你该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我都不会给你留面子,百里云霄,你更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放弃,所以,你最好别给我抓住机会。还有我要知道此次伤小师妹的人到底是谁?”
“我要见他们,别说她还未与你成亲,就算真的成了亲,她也依然还是是我千菩提的师妹,所以我要知道所有事,你是打算自己向我说明,还是派亲信给我说明?”沐白说的对,小师妹的安危目前才是重中之重,就算是他和他要争要斗那也得先把外敌清扫干净,那样他们可以慢慢的斗。只要不会危及到小师妹他们想怎么斗都行。
而他不打算放手!!
在他的世界里也从来没有放手这一说。
让他把小师妹交给他,交给这个隐藏这么深的人,交给这个曾经深深伤害过小师妹的人,交给一个心中还在意着权力的人,他可不是沐白那个蠢蛋,那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心?
能让他放心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这辈子都绝对绝对不可能放手。
“你若想知道所有事,可以去找白桦或者欧阳旭询问,我会告诉他们。不过你想见那些人迟了一步,他们已经全部都死了。若无事便早些回去准备明日启程返回,免得回去晚了阿谨慎会担心。”
死了!!!
千菩提心中凝着股怒气,看着男子转身离去已经走远,他仍站在原地许久只觉胸中那股怒气半点也无法发作,他挥手嘭的一掌狠狠的挥过,茂密的竹丛顿时哗哗作响,如裁剪般的竹叶儿漫天乱飞。
他却是陡然间侧头看向竹林深处,沉冷的戾喝出声:“什么人,还不给我滚出来!!!”话落人已经疾射而出,眨眼之间掠过数十米,手中掌势更朝着那丛竹林便劈了出去。
凌厉掌势如刀,将颗数米高的巨石劈碎,轰隆哗啦的巨响的碎石屑中有道黑影如流星飞出,速度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前去五六十米,千菩提闪身正要追出去空中却有东西朝他疾射而来。
千菩提伸手接下,入手微软他垂头看去却发现手中捏的是张信纸,他微微诧异抬头,然则就在这眨眼之间那个人竟然就已经消失了踪影。整片竹林里也再感受不到任何半点的气息,显然的人早就逃掉了。
他垂眸沉吟片刻打开,信纸上的墨字印入眼帘。
上面七个字。
今夜子时,香满楼。
他凝了眼那字上的墨迹,再抬起头时那道黑影却是早就趁着这会儿时间已经消失不见,男人眼眸闪了闪,这里是余家后山的小竹林,余家附近二十米方圆守卫都是极其森严,可谓连只蝇也飞不进去,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靠近。
若非今日小师妹的人找上沐白,他也不可能会跟到这里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一直守在余宅外面远远的监视着余家的动静,若非小师妹的身边也跟着人,她们是不是会打算动手?
看来这些人还当真是盯死了小师妹!!!
的确是她们。
虽然刚刚那个人黑衣黑巾蒙面,可光看娇小玲珑的身形,亦一眼能看出那根本就是个女人,不管是他还是沐白肖锦,有人靠近四周三十米绝对都不可能会逃过他们的耳目,所以她也只敢远远的盯着并不敢现身。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这才泄露自己的行迹,又故意的传讯给他?就因为刚刚他的举动是么?他可以确定她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这是因为看到他们闹掰了,所以她们这是挑上他?还是因为她们觉得他比起其它两个人来说看起来更加的弱一些,更加的好拿捏一些?
呵呵,香满楼么……
千菩提想着笑了,只那笑容却是阴恻恻的,透着无尽的阴冷,低沉的声音落在人耳里,就像是撩开衣服以后,寸缕不着的身体就那么在眨眼之间爬上了数百条的百足蜈蚣。
……
因着身体原因,加之心里想着事情,安夙返回时走的很慢,她回到厢房便看到男子正守在自己的房间里,此刻正坐在雕窗边的榻前静坐看书,那悠闲的样子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安夙原本还平静的脸孔,看到这幕几乎是瞬间便沉了下来。
她侧头看向旁边,青璇等人皆垂下了头,她们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小姐的房间被人强行的霸占。原本她们倒也想强硬起来的,可有了早上发生的事,再加上候爷前来时的吩咐和命令,最后的结果便只能是小姐的房间却是被人给强行的霸占。
小姐进宫已成定局,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禁宫之主,是大楚的天,她们不能不顾忌,如果她们真的把他给得罪的狠了,他在小姐进宫以后再趁机欺负小姐该怎么办?
况且就算真的硬气,她们也的确是打不过,最后的结果怕是会将小姐的院子都给拆了,所以她们才……
“回来了?”
男子早在少女身影出现时第一时间抬头,恍若未觉主仆间的气氛,径自拿起放在榻边的狐裘披风,上前握住了少女有些冰冷的手轻捂,垂头他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的披风,伸手替女子解了下来递给了旁边的青璇。
而后将自己手中的狐裘披风替女子仔细的披好,系上了带子,轻抚着少女瘦弱的脸颊轻笑:“师兄的披风有些大,你披着仍是会透风,这个是我命人给你准备的,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了,这一路上天气会越来越冷,你的身子才刚好些万不能再被冻着,披这个会更合身也会更保暖。”
男子系带子的动作很认真,声音很轻很柔,脸上的笑容仍旧浅浅的,却又很是柔柔的,极致醉人的耀眼,几乎能晃花人的眼睛。
那举动更是做的理所然又优雅至极,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更是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可那却是摆明看不得女子身上披着别人的披风,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师兄,否则又怎么会回来就命人将备好的披风拿了出来?
“百里云霄……”
“阿谨,像以前那样唤我,唤我锦归哥哥……”
安夙并未挣开自己的手,只要他想她根本就挣不开,只她方才开口喊出男子的名字,男子却就已蹙眉打断,百里云霄这个名字他从来就不喜欢,尤其是从她的口出喊出来,那只会一次次的提醒他横亘在他和她之间的那道天堑。
更会提醒他,他最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些过往。
“你够了!!”
安夙阴沉着一张脸,他不会不知道那个称呼,那四个字,对于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他偏偏却得寸进尺。
“……”
锦亦未再语,他只那么垂头那么看着少女,明亮眼眸似乎很平静,却又好像蕴着道光,极为耀眼却又极柔和的光,那光里似乎又隐藏着什么,有些模糊的让安夙看不清楚,只莫名的心里却是有丝丝的疼。
直到男子的脸庞在眼前一点点放大,她蓦然间回神后退了一步,狠狠的蹙了黛眉压下心头的异样,深吸了口气将那不该存在的情绪驱赶。
“你若喜欢我叫就是,锦归哥哥。”
女子清冷的声音吐出那个称呼那四个字,落在人耳中却是透着股子极为僵硬的感觉,硬邦邦的就像是石头,锦倒未在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直接牵着少女牵进了内室软榻前,很自然的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
他轻揽着少女,轻嗅着女子身上幽幽的体香,凝着女子因着白色狐裘皮毛忖得越发惹人怜爱的苍白脸颊,伸手挑起女子披散的发丝,替女子别在耳后方才轻轻的开口:“阿谨有事要和我说是么?”
“是,你们都先出去,将门带起来。”
安夙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任由他抱着垂眸开口,朝外面看了眼将几个丫头全都摒退,这才开口道:“我的确是有事要和你谈,不过在谈事之前我要知道,你答应我会让我会见他们,会不会才见完就又将他们送走?”
“我对阿谨来说就真的半点不值得信任?”锦轻轻的开口问出一句,男子的脸上笑容未减。
安夙闻言却是讽笑了声:“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在我这里你的信任到底还剩下多少?都说一次不忠,百次都无用,若我真的信了你的话,那我岂不是当真成了头蠢猪?”
“蠢猪?”
男子轻轻吐出两个字,视线落在女子淡漠如雪的眼眸笑了笑:“既然阿谨半点都不相信我,你觉得接下来你要找我谈的事,我和你再在这里谈下去,又还能有什么意义?就算结果是谈妥,可阿谨也不会相信,那我为何要浪费这个时间去和阿谨谈那些?”
安夙:“你……”
“我怎么?阿谨难道不觉得我说的只是事实?”
眼见少女被噎了下,男子只再次开口反问,脸上原本浅浅的笑容更是深了不止一两分:“不管是谈判还是谈合作,都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才行,哪怕那信任只有不足两分,甚至是一分,没有人会找完全信不过的人合作,那只会让自己深陷。我说的可对?”
“好,就算我估且的,信任你这一分好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谈谈正事了?”安夙捏着拳头憋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她发现他似乎总是很有本事能挑起她的怒气,可现在显然不是她生怒的时候。
“可以,不过在谈正事前,我想听听你信任我的理由,还有我觉得这样谈就很好,这样坐着你也会觉得更人舒适些,更暖和些。软榻上虽垫了垫子,却仍旧有些冰冷。”
软榻垫了垫子还冷个屁?
安夙当真是忍不住想要爆声粗口,想着接下来要谈的正事却又强行的将那话给憋回了肚子里,自然不能因小失大还是谈正事最重要,反正以前也不是没被他抱过,连亲都亲了,同榻睡也都睡过了,她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她只是不喜欢他把她当成所有物随意的捏弄搂抱。
锦徐徐开口眼见少女眼中燃起的怒火只笑着抚着少女的背安抚:“阿谨先不用生气,早上我戏弄了你,当时你还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
“更是拿针刺我腰间死穴,现在却是找上我主动要和我谈事,在此之前我自是要确定你对我的信任到底有几分,如是我才能保证阿谨的诚意有几分,也只有如此我才能判断阿谨会不会……”
“你以为我是你这种会在背后捅人刀的小人??”
安夙闻言那才压下的怒气是蹭一声又窜了起来,岂止是眼里冒火,更恨不得再拿针刺他几针,她咬着牙吸气努力压下了心头怒火:“你想听我的理由?那我现在告诉你,那个理由就是我二姐泽堂哥在你手里,就算我不想相信你,暂时也不得不相信你。”
“不管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可至少在你救了泽堂哥和二姐小寻儿这点上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你现在是楚皇,我暂时摆脱不了你,我虽不知道你到底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可我清楚自己的处境,既如此不如我们谈个交易,一个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交易。”
“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好,有二姐和泽堂哥在你手里我想你也不会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可同样的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答应我三个要求。”
二姐寻儿能活着,不管是少了沐白,还是少了他,都不行。
这点她很清楚。
他救了她的亲人是事实,他也不可能会拿这个来骗她。昨夜他说的话虽然她未必全部相信,可至少有一半的可信度,虽然仍旧留有一个漏洞,让她怎么猜也猜不透,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且不说其它,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很被动,若是和他如此僵持下去,那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的被动,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她身后还有纪家还有很多她在意的人,可同样的她身边的危险只会更多。
所以她绝不能再自己把自己逼到更加被动的困窘境地,别说只是现在的进退两难和被他逼迫,哪怕是再陷绝地,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就此认输,她更不会允许自己倒下去。
如是她的重生又有何意义?
既然已经走到这步,再去怪谁怨谁都没有任何用处,既然现在都盯着她都想对她出手,那她就先借着他的势将这些阻碍先通通的铲除再说,他说的对,至少她不能把危险带给身边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挣得主动,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挣得个明净的未来。
如是想着安夙眼中划过抹凌厉的狠意,只要没死透就不算是无路可走,每条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不是么??
她现在要做的是,走出眼下的困境。
“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锦凝着女子清冷凤眸之中绽放出来的那抹光彩轻轻的呢喃出声,唇角的弧度便自又更深了几分。安夙亦抬头直视着男人点头,一字一句:“不错,哪怕是你想要一统四国,我也会尽全力帮你。我知道我现在武功尽失,说这个你大概不会相信,不过你该知道打仗靠的并非只是武艺。而且我会尽快恢复内力,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有得谈?”
既是谈判就得有筹码。
她并未真的想过与谁长久合作,更没想过真的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去替谁打这个天下,如果必须走到这步,那么她情愿选择,暂时的相信他。她情愿最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他。
“呵呵,阿谨的胃口还真是不小,竟是要帮着我灭了北漠,大宣和西晋一统四国,可我却舍不得阿谨再去征战沙场,我早就说过,只要阿谨想要,我也可以替阿谨谋了这个天下的。”
男子右手食指指腹落在女子的唇瓣轻抚而过,倾绝的脸庞上,如画的眉眼笑意融融:“阿谨,不管如何我都绝对不可能会放你离开我身边,我也早就跟你说过此生此世,你,注定都只能是我的。”
啪——
安夙伸手便将男子的手拍开,怒声道:“你的意思我们谈不拢了?我就不相信你会不想一统四国,我除了会打仗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你总不会要我留在你的后宫陪你风花雪月,谈琴赋诗,那我做过的诗在帝都你应该早有耳闻了。”
“还有我性格粗鲁根本不懂什么礼仪,看不惯的人我会直接开揍开杀,若是看不惯你,我会连你一起揍,我相信这点你再清楚不过。你若是真的想找女人风花雪月谈情说爱,我相信这天下间多的是女人想要贴上你,你大可以找上成百上千个陪你就是。”
后宫,她自然不想留的,她不想将自己囚禁在那个看似奢华,实际却像是牢笼的深宫里面,困在深宫对她的限制太多,而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油盐不进。
锦看着安夙,听着女子怒极的话,眼眸微有幽暗,俯身便将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带着着惩罚的啃咬,带来丝丝的锐痛。
“若不想我将我们的婚期推迟,阿谨便最好牢牢记得,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诸如此类的话。”
良久男子松口,素雅的声音陡然间低沉,他压抑着怒气一字一顿:“我就喜欢这样的阿谨,除了你,我此生谁也不会要,我的身边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其它任何女人的位置,所以阿谨也尽可放心,不必为了别的女人而吃醋。”
他很高兴看到他的阿谨经历这几个月时间,能这么快从低迷中走出来,她能主动找上他谈合作,那更代表她潜意识里仍旧是信任他的,哪怕那信任相对来说已经是大大的打了折扣,可只这样便已让他欣喜异常。
这就像是行在荒芜大漠里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这对他来说是希望,更是个好的开端,这个艰难的坎他们已然跨了过来,虽然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修复他们的关系,可只要看到这样永不服输的阿谨,他相信未来不管再有多难,再有多少的坎,他们都会一一的跨过去!!!!
这对他来说是意义非凡的。
哪知道他的心这里才飞起来,下一瞬却又被给了一闷棒,骤然间从女子的嘴里说这样的话,便似当头一棒将他给再次的打到了那万丈谷底,让他难以压抑心头的刺痛和怒火,什么叫做让他大可找上成百上千个女人,陪着他谈情说爱风花雪月就是?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是下流无耻的色痞子,还是来者不拒随意可被配对的种猪?
“你……谁吃的你醋了?”
安夙嘴唇都被男子给咬肿,因为被男人突袭强吻太久,呼吸更是有些急促的喘息着,是以那声音落在人耳里,也少了那份清冷的威慑力,更多了无力的娇柔嗔意,女子傲人的胸前有些不平的起伏着,连苍白的脸颊都浮上了两抹浓浓的烟霞色,柔媚更是诱人到极致,只是却不知她那脸红到底是气的,是被憋的,还是被羞的。
不过看女子眼里疾速飞窜不停闪溅的火星子?
显然那被气得成份更大些。
当然是气得,她在和他谈正事,他却是堵死她所有的路,想将她当只小蚂蚁捏在手心里随意扯弄小爪子,这还不止,这无赖居然又偷袭轻薄她,她现在看起来就真的弱到像只,像只让人随意捏来搓去的蚂蚁???
安夙怒气腾腾的想着,看着自己此时被男人紧紧圈着的样子,心中却是莫名有些瘪了气,她现在可不就是只蚂蚁,打,打不过他,斗,斗不过他,连说都说不过他,尤其还被他拿住了死穴,一有不对就被威胁。
就算胸有满腹计谋那也都是有力都没处使。
这不是只小蚂蚁又是什么??
可她就是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死的被他压制,她更加不甘心被他拿捏摆弄至此,她却只能如此的坐以待毙!!!
男子垂眸看着怀中女子娇媚的样子,也看着女子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深,他喜欢看她这样怒气腾腾的模样,也喜欢看她明明气馁却又偏偏倔强不肯服输的表情。
那就像当初她在回风崖底,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出路,却又怎么都不甘心放弃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一样都是那么可爱,只可惜阿谨的身体的确太差,他不敢逗她逗得太过,此时见女子气得不轻,亦忙着轻拍着女子的背部安抚。
好一会儿过去。
见女子稍好,他才敛了笑收手肃色,转回正题:“阿谨所说的交易,其实也不是没得谈,我的确有地方需要阿谨帮我,且只有阿谨能帮我做到。做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不过既然是交易,那自然就得公平,只要阿谨替我办成一件事,我便答应阿谨一个要求。阿谨想要向我提三个要求的话,那也就要替我办三件事。除了让你离开这个要求免谈,其它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我的这个提议,阿谨你觉得可还能够接受?”
“你要我替你办什么事?会不会是什么做不到的事?”安夙狐疑的抬头看着男子许久,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让她做的事,不会是什么容易办成的事,这是莫名的又诡异的本能直觉。
锦微微挑眉:“未战先怯,可不是阿谨的作风。”
“这话的确是不假,可那也难保有人存心刁难,万一你故意拿什么做不到的事来为难我,那我不是很吃亏?”
安夙瘪嘴冷哼了声,接道:“我早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做亏本生意。所以这和未战先怯这四个字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计后果的往上冲,如你所说,那是最最愚蠢的表现,我可不想再做个那样的蠢蛋。”
“更何况,你都算计我这么多次了,我又怎么能不防着你?当然这也就像你说的既是交易那就要公平,可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那自然价值相等,付出和收获就算不能完全相等也绝不能相差太大,那才算是真正的公平。难道你不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女子声音退去那份冷硬和强硬,多了丝丝软意,形势比人强,现在她只能努力试图和他讲道理,这几件事她必须要做到,这个交易她必须要达成,而交易要达成又不想让自己在这个交易里面太亏太被动?
她能做的就是让眼前的人退步。
很显然的对眼前的男人来硬的那根本行不通,反而只会让自己在为被他消遣的对象,既然硬的不行,那自然就要示弱,再不成就软硬兼施。
再不成就……
她还就不信了,三十六计,七十二策,外加撒泼耍赖死缠烂打再加哭闹上吊这些卑鄙的招儿,大不了她通通都在他身上试一遍,她就不信了,他当真会一样都不吃?
总之,不管如何她都要让给他签了这纸协议!!
且必须在回到必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