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烟把环在沈煜皓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抱住沈煜皓的头，让他的眼睛直视着她的漆黑明亮的双眸。
“沈教授，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沈煜皓清冷的眸子有了一丝变化，他很认真的看着百里云烟的眼睛，那一声不会就好像梗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久，百里云烟没有得到沈煜皓的答案，她的唇又印了下来，像是在逼迫沈煜皓给答案一般。
沈煜皓别开脸，百里云烟的唇恰好吻在沈煜皓的唇角。不知怎么，他竟有些怕了，怕他会食髓知味，禽兽般的对自己曾经的学生下手。
刚才那一吻，他早已乱了心神。就百里云烟那如罂粟般的柔软红唇，莫名的让他有些上瘾，饶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刚才他就禽兽了好么？
“百里云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煜皓一开口才发现，他的声音竟变得如此低沉暗哑，带给人一种禁欲式的情se诱惑。
“我当然知道啊！我在se诱你。”
百里云烟风清云淡的扒拉着沈煜皓的领结，捏在手心玩耍。沈煜皓的目光却逐渐深沉起来，他很认真的看着百里云烟一字一顿道。
“云烟，你对我产生的感情不是爱，是源于你的不甘，现在认清现实，对你我都好！”
说着，沈煜皓把自己的领带缓缓从百里云烟的手中抽出，转身去了客厅。
他想他需要冷静，刚刚那一吻的确让他沉迷。但一想到这个吻的主人是百里云烟，他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因为，他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学生！
她还是第一个敢与他对着干的叛逆少女。哪怕她在他的手底下吃过很多亏，甚至还被半个校园里的女生孤立，可她依旧敢公开挑战他，算计他，捉弄他。
虽然她的计划十次有九次失败，但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个独立、冷静、聪明，御气十足的小女孩。
因为她的灵动，因为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因为她过人的领悟能力和观察力。
他曾抱着把她培养成，北门的外编人员目的，与惜才之心接近她。却又意外发现，她是M市百里世家的大小姐。
百里世家和楚家的关系很亲密，楚家曾经有两个官级不低的军人。虽然退役了，但也不能保证他们和旧部没有联系。
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沈煜皓放弃了当初的想法。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亦师亦敌的沈煜皓，经常一张毒舌敲碎，百里云烟很多引以为傲的想法与做法。
同时也教会百里云烟很多东西。激励起百里云烟要和他长期斗争到底的准备。
但是小狐狸就是小狐狸，太嫩！始终斗不过沈煜皓这只，老奸巨猾的大狐狸。
不管百里云烟做什么，沈煜皓都会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只差一步就接近胜利的时候，败在他的手底下。
时间长了，日子久了，不甘心每次都输给沈煜皓的百里云烟，在计谋上斗不过他。
于是，选择另辟蹊径，在感情上攻克他。她要沈煜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自己给自己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只是，谁曾想，沈煜皓的心她没偷过来，反倒把自己的心送进人手里拿捏着了。
其实，在百里云烟打起这个主意的时候，沈煜皓就已经明白了百里云烟的心思。
正是因为沈煜皓明白，也正因为他知道原因所在。所以，他从未把她的追求当真过。
直到现在，他已经不敢去辨别，百里云烟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到底是他不愿当真，还是不敢当真。
沈煜皓走到客厅边角的一个酒柜橱窗前，随手拿出一瓶红酒，和一旁高脚杯架上的高脚杯。牛饮般的灌下一瓶红酒。
百里云烟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煜皓坐在高脚椅上，一手拿着快要空了的酒瓶，一手握着高脚杯。
复古文艺的平面镜下，一双深邃的眼微微垂下，翘挺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应下，晕出一层翦影。
清冷的灯光笼罩下，陷入深思的沈煜皓，竟有些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正迷茫的面对着人生路的抉择。
心口，蓦然间有些疼。
不知何时，沈煜皓已经回过神来，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将酒瓶和酒杯都放在了酒柜旁边的吧台上。
沈煜皓缓缓走到百里云烟的面前，伸手穿过百里云烟柔软的秀发，留下一缕在手中摩挲着。他的声音轻缓低沉，如正在演奏忧伤曲目的大钢琴一般。一字一顿，十分清晰。
“云烟，我来M市是为了合作，其中有几分心思是因为你，我不清楚！”
“你在我的故里出事，那是我没照看好你，我自责、内疚，都弥补不了你受过的伤害。”
“你知道，对于感情，我向来不在意。我既不能弥补你受过的伤害，也不能给你制造伤害。你我之间的关系，仅限师生。”
沈煜皓的这一番话说的很认真，百里云烟也听的很认真。尽管他曾经拒绝过她无数次，但只有这一次，是他把话挑明了说的。
“沈煜皓，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机会问。现在，我就这一个问题，也只问一次，最后一次。”
百里云烟红着眼眶，咬着唇，眸光平静的有些吓人。她的心有一种被人凌迟的钝痛，但这种痛又是她所习惯的痛，习惯到可以满不在乎境地。
“你问！”
“你不接受我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们曾经是师生？还是你认为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七年前斗不过你的不甘心？”
百里云烟的双手紧拽着自己的浴袍，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目光紧缩着那双让她沉沦的幽深瞳眸。
“两者皆有！”
沈煜皓的平淡，直白，宛如一把利剑再度重伤在她的心口。
她曾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不见。一句简短的两者皆有，否定了她付出的感情和她的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