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方正面色发寒,虽说琉王爷是一个傻子,许多人并不把婚宴当回事,但琉王爷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一些脸面还是要有的。
可是——自“贺兰芝”下轿,她冷漠、目空一切,甚至一脚将端木琉踢飞……分明没有将轩王府放在眼里,这些他都忍了,不过现在——
当看到满地狼藉,以及嘉宾门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时,方正终于忍无可忍。他面色清寒地瞪着“贺兰芝”,不顾身后身后喜娘的苦苦哀求,咬着牙,嘶声说:“王妃,你就这么回去了?难道贺兰将军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场婚礼是他一手cao办,现在婚礼被砸,他的脸面自然受损不少,这是方正真正动怒的缘由。
贺兰芝的身形微微一顿,不过并未回头,依旧往轩王府后面走去,仿佛并未听到方正的话。
见她无动于衷,方正终于爆发了,他脸色阴沉,厉声喝道:“给我拿下她,待婚礼结束,再送新娘进洞房!”
身后两名家丁迅速走到贺兰芝的身后,低声说了一句:“王妃,得罪了。”便要制住她,强行让她履行婚礼的一些形式。
原本在一旁静静观看的端木琉,这时忽然拍着双手,大叫:“好啊,有热闹看了,待会我们是不是可以喝交杯酒,可以夫妻对拜了?”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
这时,贺兰芝突然回头,冷冷的眸光如箭般刺向端木琉,端木琉顿时噤声不语,就连原本缩在他怀里温顺乖巧的小白,骤然看到贺兰芝的目光,全身的毛发突然竖了起来,“喵呜——”叫了一声,声音透着惊恐。
这时,两名家丁的手已快碰到贺兰芝的双手,美眸中煞气流转,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是双手一挥。
两声哀嚎,那两名家丁似麻袋一样被摔了出去,贺兰芝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传了过来。
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无比,如一缕冰绝的流水回荡在大厅。
“你们可以在这里继续喝酒,哪怕将轩王府拆天,我都无所谓。不过前提是不得干涉我,我的事由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倘若谁敢冒犯我,这两人就是前车之鉴。”
宾客们愕然无语,一下子被贺兰芝爆发出的煞气震慑住,就连气急败坏的方正一时也懵了,忘了做出反应。
杀手贺兰芝,前世为最出色的杀手,虽长得清秀绝伦,但其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一言一行,都带着浓烈的煞气,让人望而生畏。
莲足轻摆,红色的身影悄然走入轩王府内厅,大厅内数百余人竟无一人敢反对。端木琉怀抱着小白,一双墨眸望着贺兰芝的背影,无喜无悲,竟似不浸任何情感。而角落边的那个蓝衫男子,则神色复杂,眸光似秋泓,更加复杂幽深。
良久,方正才反应过来,他指着前方——当然贺兰芝已经不在,语不成声:“这……这成何体统!”
琉王爷结婚,作为大婚另一主角——“贺兰芝”,却抛下琉王爷,抛下一众宾客,连一杯喜酒,一个交拜礼都没有,就一个人进了洞房,这要是传出去,轩王府就是大夏王朝的一个大笑话!
方正的怒气还未消,就听身旁的端木琉说道:“既然新娘进洞房了,我也去。”说罢,抱着小白,快步朝大内内走去。
他走的极快,加之众人被贺兰芝的煞气震慑住,竟没人拦住他。
穿过大厅,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轩王府大厅后面是一座空旷美丽的花苑,花苑里繁花朵朵,亭台楼榭,流水小桥隐于其中,精致而幽静,宛若一处世外桃源。饶是冷漠无情的贺兰芝,甫一踏进这个花苑,也禁不住多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杀手并不无心、无情,他们只是将这份心、这份情隐藏的更深。贺兰芝这片凝固住的心湖偶尔也会泛起一点涟漪,当然这份情感的表露只会在无人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冰冷绝情的杀手至尊!
“你若是喜欢,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贺兰芝的背后响起。贺兰芝轻轻蹙眉,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形如秋叶般移向一边,转头,凤眸冷冷地望向身后。
虽说刚才她略微分心,但五感六识尤在,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武功不会弱于她!可是等她看清楚对方时,不由一愣。
一身玫瑰红大袖长袍,下摆绣花的黑色中衣,腰系深红色丝绦,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丰神俊朗,脸上却有一丝痴痴的笑容,不正是那个傻王爷?
“是你?”贺兰芝轻喝,心头升起一丝狐疑,这个傻子怎么会悄无声息地接近她?
“这座宅子都是我的,你是我的老婆,你当然有权利一直住在这里。”端木琉面露得意,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看着他痴痴傻傻,原本应该清澈的目光此时却似明珠蒙尘,贺兰芝不由想起了“贺兰芝”,如果她没有魂穿到她身上,“贺兰芝”的遭遇和他一样吧。
心中喟然一叹,对端木琉的敌意已经收起,贺兰芝指了指这片花苑,还有花苑后面那座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府邸,道:“你听着,这片花苑,后面那座府邸都是我贺兰芝的私人住所,你,包括你的下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进这里半步。”
轩王府占地面积极大,虽说贺兰芝划去了一大块,但其面积也不过占了整个轩王府的三分之一而已。
端木琉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这个女人也太霸道了,;撇开大夏王朝男尊女卑的风俗,就算是平等相处,也没有理由一进门就将轩王府的家产分去大半。
更过分的是,连他都不得踏进这里半步。
花苑里有一处玉华池,是一处难得的天然温泉,是他和小白最中意的地方,还有府邸下面隐秘的地下宫殿,是他筹谋算计的最大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