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抹消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谁都不再提起,这一周余下的时间,他们彼此都像担心对方消失一样,仅仅地黏在一起。
考试周已经开始了,这次的考试,罗赛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塌糊涂。她也管不得这么多,也不顾下周还有两场考试,照例在周末赶了回来。
不过这一次,令她吃惊的是,小安也在病房里。
“我回来了。”见到她,小安回头说道,“虽然……只是暂时的。”
“也就是说,过几天还要走?”
“是。”小安说,“提前来给他过个生日。”
“我说小安啊。”顾和同说道,“我生日好像还早着呢吧?”
“唉,我知道你生日是在冬天,可是到冬天那时候我就真的没机会回来了。”
“怎么庆祝呢?我现在可没胃口吃蛋糕。”顾和同说,“要不咱们唱K吧?”
“我操?”罗赛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你要唱K?等等,你上个星期说要动手术……”
“有几个检查指标不合格,医生说要再等等。”顾和同说道,“赶在那之前,享受一下KTV的氛围么。”
“喂,这好像太猛了。”小安说。
“没关系。”顾和同说道,“我可以看着你们唱啊。就算谁都不唱,看看屏幕感受一下气氛也是好的。”
“你……你确定?”
“可是,你现在活动都是被限制的吧?”罗赛说。
“嗯,我可以跟医生说个谎跑出去。”
“要是被医生知道了,你非被臭骂一顿不可。”罗赛说着,看顾和同要下床,连忙道,“你别勉强,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
“放心啦……几个小时的时间,不会挂在外面。”顾和同说。
“可是……”
“算了,还是让他去吧。”小安说道,“毕竟现在不去,以后的机会就更少了。”
他这么一说,罗赛心里也是一酸,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只是在边上看着啊,还有,我唱歌很难听,所以唱歌的任务主要就交给小安了。”
小安摊了摊手:“谁叫我多才多艺,什么都会呢?”
“自恋狂。”顾和同说。
下午的时候,顾和同去跟医生请了假,回来的时候,他的脸都是黑的,小安急忙问他:“怎么,医生不准你出去?”
“准是准了,我被他骂惨了。”顾和同说道,“喂,你笑什么呢?”
“好兄弟就是互相嘲笑嘛。”小安说,“反正都准许你出去了,其他的都是细节啦。”
“啧……”顾和同斜着眼。
“你真的没关系吗?”罗赛说,“之前路都走不了了,现在怎么到处跑?”
“人生得意须尽欢,走得动就多走走。”顾和同说,“指不定到下个星期又走不了了呢?”
“真是个疯子。”罗赛嘀咕道。
“对对对。”顾和同喜笑颜开地说,“小安,你待会儿点首《疯子》啊,我可喜欢那歌了。可惜你声音太软,唱不出那个感觉。”
“去去去,给你唱就挺好了,要求那么多!”
晚上,三个人去了最近的一家KTV,虽然顾和同看上去步伐稳健,但是罗赛走在他边上,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紧张地气息,小安虽然表面上说说笑笑,动作也有些僵硬。
“喂喂,你俩都走在我侧后方,感觉像押犯人似的。”
“就特么你话多。”小安说。
在决定唱K时间的时候,三人组又发生了分歧,罗赛觉得一个小时就够了,小安选择三个小时,顾和同坚持要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我可唱不下来。”小安说。
“又没让你一直唱。”顾和同说,“还可以只听伴唱啊。”
“哦,是吗,只听伴唱吗?果然土豪就是任性啊……”
顾和同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偶尔为之嘛,偶尔。”
“我是怕你累着。”罗赛说道。
“老实说,我就是想把自己累着。”顾和同说,“这几天老是睡不着觉,我都快烦死了。”
罗赛无奈地摇摇头:“算了,那行,五个小时就五个小时吧。”
KTV前台大概认为是遇到了肥羊,马上笑得嘴大眼小,并且开始给他们推荐各种附加服务,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各种提议全部被拒绝了。
“要不要叫个公主?”最后她提议道,“你们是两男一女,所以说……”
“嗯,小安,要不要来一个?”顾和同坏笑着问。
“来你妹啊!”小安说,“我才不呢。”
“先不说你口味有点奇怪,我得提醒你,我那个表妹现在在外地。”
“你嘴可以再贱一点吗?”小安说道。
“行啦,时间宝贵。”罗赛说,“直接进包厢吧。”
三人进了包厢,顾和同直接在点歌机上戳来戳去,小安无奈地说道:“喂喂,今天是你主场,我主唱,你就安安静静像个病人一样搁一边坐着去。”
罗赛拉着顾和同坐下,同时小声说道:“你丫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因为小安回来了,你也在。”顾和同说,“你们都在啊,这让我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罗赛脸一红:“虽然听上去很扯,不过我觉得挺荣幸的。”
“你刚刚说要听什么来着,《疯子》是吧?”小安说道,“你就尽管点歌吧,一首五分钱,一会儿记得给我钱。”
“你倒是挺便宜。”顾和同说。
小安的声音——出乎罗赛的预料——很好听,他比他看起来的样子更加有才华,不过,正如顾和同所言,唱这首歌他的声音是太软了。
“哭够了到此为止
恨够了到此为止
你说我是疯子
有什么人生能够万无一失
到此为止
受够了到此为止
没错我是疯子
有什么能比快乐还真实”
是首很带感的歌呢。
“难怪你会喜欢这个。”罗赛扭头对顾和同说。
“哦?为什么?”
“因为很符合你的性格……和状态。”
顾和同笑笑说:“多希望那些不想发生的事,真的可以到此为止啊。”
“你俩都不给我鼓掌吗?!”小安吼道,于是顾和同和罗赛都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听上去比我好呢。”顾和同说。
“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
“以后你就是主唱替补了。”顾和同说道。
小安的脸色一僵:“靠,我当主唱替补,我还不如自己单飞了去。你得了吧,就现在这破乐队,主唱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