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赛几乎是大张着眼睛,在床上像块木头一样躺到了天亮,天亮起来的时候,罗赛心里咯噔一下,真想在床上躺上一整天,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罗赛起身穿好衣服,轻轻地走出去,却看见顾和同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
“起来了?”顾和同说道,神色平常,好像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
罗赛有些不知所措,听见厨房里有声音,便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在烧什么?”
“煮粥呢。”顾和同说,“麦片粥。”
“今天你早些回去吧。”罗赛说,“昨天闹腾了一天,作业都没写,今天要定心赶作业了。”
“这么早就下逐客令?”
“反正晚上还有机会见到的。”
“好吧好吧,吃完早饭就走。”顾和同说,“不过在那之前,要帮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吧?要是让你妈发现我来过,保不齐她又要说什么呢。”
“我自己收拾吧。”罗赛说。
但顾和同还是帮着罗赛把东西全都收拾完了才离开,罗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竟隐隐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她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候还是要定定心做作业才行。
而顾和同站在门外,刚要按下电梯按键,却听见对面的门咔擦一响,他一侧头,却看见傅正青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来。
“帅哥……”傅正青含含糊糊地说着,就朝顾和同扑过来。顾和同心下一惊,知道这家伙又喝醉了,更知道这家伙喝醉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正拔腿欲走,却被傅正青一把抱住。
“嘿嘿,帅哥……”傅正青含糊地说着,脸上露出邪笑,发红的双颊和迷离的眼神都明确地表明:他现在不在状态。
“帅哥,打炮去不?”
顾和同对天翻了个白眼:“不去!”
但傅正青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继续说道:“帅~哥~你看我英俊潇洒的样子,绝对能够满~足~你的哦。”
“谢谢!”顾和同仰天长叹,突然抽了抽鼻子:“我的妈呀,你喝的是,烧菜的黄酒?”
“酒嘛~”傅正青继续含含糊糊地说着,“酒,只要是酒就行,挑剔那么多干什么?”
“你丫的喝医用酒精去吧。”顾和同说着,要扒开他的手,傅正青却死死地抱着顾和同不放。顾和同心里一急,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
傅正青挨了这一耳光,总算有些清醒过来,冲着顾和同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地说道:“你怎么在这?”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反应太慢了?”
“你……在这过夜了?”
“是啊,你有意见?”
“你……我……你……罗赛她还是未成年人!”
“大哥,昨天是她十八岁生日,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沙发上……睡了一夜?”
“话说我在哪睡和你没关系吧?”顾和同说着,狠狠地将傅正青推开,转身走向楼梯间。
“哦,呵呵……”傅正青傻笑着,“好好待她……”
“我会的。”顾和同说道。
他快步跑下楼梯,同时默默祝福傅正青别再撞上别的什么人,要是被当成流氓送去警局可够他喝一壶的了。
生日过后,罗赛的日子仍然是平淡的,成年了这一事实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生活仍然一如往常。
大约一个星期后,罗赛接到了田康宁的电话。
田康宁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了,罗赛不禁有些担忧,不知这回通话,会得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喂?”
“哟,罗赛!”田康宁在电话说,听声音倒是挺精神。
“爸……”罗赛弱弱地说道,“你……现在还好?”
“哎,我挺好的,前段时间有些事情,所以没联系你,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决了。”
“都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了,日子还是照样过。”
“你的……事业,还好么?”
“挺好呢,虽然耽搁了挺多东西,不过算我事前准备得充分,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吗?
罗赛想想也是,虽然她一直把这当作是天大的事,但田康宁不是主谋,也不是直接参与者,甚至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被卷进了犯罪事故中的,自然不会是受到重惩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都结束了?”
“也许结束了,也许没有,总之,对于那些查案的人来说,这件事已经终结了。”
罗赛说:“那么,你这次打电话给我……”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田康宁说,“约个时间见一见吧。”
“……哦,好。”
“这么冷淡?”
“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六中午见吧。”田康宁说道,“我带你去参加个活动。”
“什么活动?”罗赛立刻问道,“你可别什么事都扯上我。”
“知道你不爱和人交往。”田康宁说,“这次是一个读书会的活动,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保证无效。”罗赛说,“我对什么读书会不感兴趣。”
“哎呀,你就陪我去一次嘛!我们这么久没联系,难得联系一次,你还要这么残忍地拒绝我……”
罗赛有点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是什么样的读书会?”
“是我的一些朋友办的,基本上都是商业界的人……”
“商业界的人……那你带我去做什么?”
“你是家属嘛!”
“那些人,我认识吗?”
“可能有几个你有过一面之缘吧,放心,大家都是爸爸的朋友,会对你很友好的。”
“读书会什么时候?”
“周六下午,我到时候过来接你。”
罗赛有些心烦意乱,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偏偏不管罗寒容也好,田康宁也好,都看不惯她的闷性子,总想让她暴露在陌生人中。她却是越暴露,越抵触。
读书会的内容,地点,究竟有哪些人参加,罗赛一概不知。她只是坐上了田康宁来接她的车,便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