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眨眼间,竟到了晚上十点,顾和同抬表看了看,说了声“十点了”,刚要起身,罗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顾和同望着罗赛,罗赛却是犹豫再三,最终只说出一句:“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你……”顾和同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莫非是想挽留我?”
“谁要留你。”罗赛撇嘴说道,“大晚上的,还不赶紧回去?”
“你一个人住,晚上不害怕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罗赛说,“快走吧,这屋里可没有空房间供你住。”
顾和同不由得翻白眼:“你这孩子,真是连谎话都不会说一句了,你妈不在,客房也空着,怎么叫没地方住?”
“我才不会把主卧和客房给你住,你要是想留下来,就睡沙发吧。”
“真绝情。”顾和同撇着嘴,“行,沙发就沙发。”
“等等。”罗赛说,“没有你的洗漱用具。”
“这有什么关系?我早有准备。”
“你……你一开始就预备着住下来?”罗赛一听,作势就要打他
“误会误会!我是说,我带够了钱,可以随时去买——这地方在市中心,买东西应该很方便吧?”
“小区里有便利店,二十四小时开门。”罗赛说。
“那就好,”顾和同坐到沙发上,顺手把几个靠枕扔到一边,“这沙发挺软,睡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罗赛看着他悠闲自得躺在沙发上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还需要去拿被子。
“客厅里冷,我把空调打开吧。”罗赛说着,把客厅的窗户都关死。
顾和同却道:“用不着,我一个人用一台空调,未免也太浪费了。”
“哪里,这空调买来,本来就是要用的。”
罗赛说的这却是违心的话,这空调买了几年,除了有客人来的时候就没用过,本来她和罗寒容都是爱待在房间里的人,客厅又大,实在是舍不得这些电的。
“说谎。”顾和同说着,站在沙发上,“你看这空调的出风口都积灰成这样了,有那么几十年没用了吧?”
“去,最多几个月。”罗赛说。
顾和同却是摇了摇头:“反正我也不怎么怕冷,空调什么的开不开都无所谓。”
罗赛进屋里,拿了最厚的被子来,把空调遥控器也拿出来,都放在茶几上面,顾和同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把这沙发、这被子都观摩一番,一副不打算睡觉的架势。罗赛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罗赛先进了房间去,过一会儿,透过门缝看出客厅的灯已关了,才放心地睡下。
躺了很久,罗赛才沉沉进入梦乡,再睁开眼时,只觉得喉咙干渴,嘴里似乎还有酒味儿。她想了一会,才想起这酒味从何而来,也才想起自己客厅里睡着一个人呢。
罗赛伸手开门,想出去倒杯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穿着秋衣秋裤出去,连忙套上件外套,穿上长裤,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客厅里,可以看见沙发上一个人影,罗赛更加蹑手蹑脚。平时她在家里,也经常这么偷偷摸摸的。毕竟罗寒容要是知道她大半夜不睡觉,可是会很凶的。
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水,罗赛一转身,忽然看见自己背后站了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要把水泼过去,对方一把将她的手捏住,说道:“别怕,是我。”
“你大半夜地站这儿干什么?”罗赛一边开灯,一边问道,灯光刺得两个人都睁不开眼睛。
“我还想问,你大半夜地,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顾和同说。
“如你所见。”罗赛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倒水。”
“你也太小心翼翼了,我刚刚看见你那样子,跟小偷是一样一样的。”
“那不是怕吵醒你么?”
“你大可以吵醒我,就算是在房间里直接使唤我倒水,我也不会介意的。”
“算了吧,我可不是野蛮女友。”罗赛说。
罗赛要回房间,顾和同却说道:“等等。”
“等……什么?”
“我睡不着。”顾和同说。
“哦。”
“这么冷淡?”
“你睡不着我也无能为力啊。”罗赛说着,正要朝房间里走,却被顾和同一把抓住了手腕,她一惊,转过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啊,刚刚不小心把手伸被子外面了,所以就凉了。”顾和同说。罗赛却不依不饶地凑上去,握住顾和同的另一只手。
“是太冷了吧?”罗赛说,“抱歉,我没考虑周全,我去拿……”
罗赛要走开,顾和同却拉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别走。”
“为什么?”
顾和同却保持沉默,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某种火花正在绽放。好一会儿,顾和同忽然往前一凑,同时用手按住罗赛的肩膀。紧接着,他迅猛低头,如同老鹰捕捉猎物一般,准确地攫住了罗赛的唇。
罗赛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了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后退。但是顾和同的手紧紧箍住了她,不让她退。
罗赛木木然脑子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在做什么,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于本能地回应,又出于本能地想避开,好在这个吻并不长,不一会儿,顾和同放开了手,退后两步,罗赛也后退两步,两人默默对视着,然后双双红了脸。
“我……一时冲动。”顾和同说。
罗赛低下头,不置可否,匆匆忙忙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身上还带着空气里的凉意,一颗心却烧得滚烫,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这一步是少不了的,也许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罗赛心想。可是她的心跳很快又加速起来——这是她的初吻,初吻!
罗赛感觉自己的心要从胸膛跳出来,恨不得把时间倒回三个小时之前,恨不得自己根本没有起床出去倒水。
完了,这下,完全没法睡了。